第70章 夫子一怒
“你們在幹什麼?
夫子一進來便氣勢洶洶的盯著幾個人,王先知有些害怕,不停地給陳遠和陳硯卿使眼色,可是他們兩個也沒辦法,只能尷尬的立在原地。
“夫子,我們不過是出來聚聚,酒都是我們幾個男人喝的,和小師妹沒有一點關係。”
氣氛十分緊張,陳遠看著夫子怒氣衝衝,頭髮都要炸起來一般,立馬開口解釋。
“陳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什麼心思,一個女子,整日在馬球場上捶丸投壺,怎麼嫁得出去?”
夫子氣的不行,緊盯著陳遠三個人,氣的滿客棧走,比走地雞都勤快。
“夫子,誰說女子一定要嫁人了?再說了師妹年紀還小,你現下擔心的事等過五年再擔心就是,急什麼?”
王先知回頭,看著蘇淺稚嫩的臉頰,心中便傳來一絲不忍,立刻替她說話,可是夫子的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王先知,瞪著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王先知有些害怕,實在是覺得夫子比鬼都嚇人。
“父親,你別怪師兄們,都是我自己張羅著要來的,酒也是我要喝的,和師兄們無關。”
蘇淺一人做事一人當,軟軟糯糯的小包子臉鼓起來,像動物世界裡的卡皮巴拉。
“給我回家,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不知道好好讀書,整日想著聲色犬馬,人家中了秀才一起喝酒,你連《四書》都沒讀通,就敢出來喝酒了?真不知道平時教你的聖賢道理都讀到哪兒了?”
聽到這話,陳硯卿翻了個白眼有些羞愧,心想:那我走?
夫子沒在意其他人,拉著蘇淺就往出走,陳遠三人還想追上去,蘇淺卻一直給三人使眼色,讓他們別追上來。
“怎麼辦?小師妹不會捱打吧?”
王先知有些擔憂的追了出去,看著夫子三下兩下的就將蘇淺帶上了馬車,他不由得驚訝,若是杜甫晚年和夫子一樣靈活,也不至於“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啊!
“肯定不會,小師妹不是有功夫嗎?”
陳遠追出去將王先知拉回來,看著蘇淺還沒喝完的酒,有些頭疼。
“陳遠,你腦袋靈,你趕緊想想辦法啊?”
“無妨,半夜我們跳牆進夫子的房間找小師妹,夫子定然不會苛待師妹,但是她又不能騎馬射箭的,恐怕憋屈的很!”
想起蘇淺同他們喝酒時豪爽的樣子,陳遠便心情複雜,這樣一個活潑靈動的女子,實在不該身居閨閣寫詩作畫,應該上馬提刀平定天下。
幾個人想的很美好,但是現實很骨感。
半夜,陳遠和陳硯卿託著王先知讓他爬牆,剛剛將人舉起來,王先知看了一眼,就看到夫子的房間還亮著燈,窗子映照出影子來,能看見長鬍子的老頭奮筆疾書的樣子。
“你好沒好啊,我感覺我的脖子都快要斷了。”
陳硯卿看著自己肩上的粗腿就十分後悔託著王先知,這傢伙實在是太重了。
“哎呀,你們兩個先挺挺,我這就跳下去。”
見陳硯卿著急,王先知便抓著牆角,兩腿一用力,準備跳下去,可一個腳滑之下,人沒踩住牆上的泥土,直愣愣的滑了下來,陳遠和陳硯卿沒反應過來直接被王先知給帶的摔倒了。
還沒等陳遠站起來,就聽見撲通一聲,一個龐然大物就落在了他的臉上。他下意識的想要伸手阻攔,卻沒攔成,硬生生的看著王先知砸在了自己身上。
“哎呦,嚇死我了,我的胳膊腿都沒事吧!”
王先知低下頭看著自己,除了身上有些灰塵之外,並無大礙,忍不住放心了一些,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陳遠,硯卿,你們怎麼樣了?”
他喊了一聲,卻沒聽見聲音,只感覺屁股下面隱隱約約有熱氣傳來。
“給小爺起來,你坐到我臉上了,你知不知道?”
陳遠費力的推了一把王先知,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豬頭肉吃多了,人重的不行,別說推了,拿挖掘機來都不一定能一次抬起來。
聽到身下有聲音的王先知立刻站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不禁感嘆道。
“還好你在下面,不然我的屁股就被摔成四瓣了!”
“你是沒摔壞,把我砸的不成樣子,還說師妹聲色犬馬,我看你是河馬,一屁股墜下來真快給我砸死了,我鼻子到現在都疼呢!”
看著兩人鬥嘴,陳硯卿摸了一下自己身後的傷,又雙叒裂了!
“罷了,別吵了,夫子的燈滅了,應該是睡覺了,我們趕緊過去。”
聽到這話,二人也不敢含糊,趴在牆頭看了一眼,燈果然滅了。
“別管了,從正門進,不然我還會被砸!”
陳遠一邊說著,一邊捏著自己的鼻子,還好鼻子不是整的,不然被砸這一下估計鼻小柱都斷了。
“先知,你去撬鎖,我們兩個在門外等著!”
早年間,王先知風流成性,每日都要去花樓,後來被王夫人發現了將他關起來不許他出門,就是在那個時候練出撬鎖的絕技的,此刻用來得心應手,不算辜負。
果然,還沒等陳遠說話呢,就聽見啪嗒一聲,門開啟了!
王先知回過頭,叫了二人一聲,三人躡手躡腳的往裡面走,陳遠覺得自己像賊,還是那種初出茅廬的小蟊賊。
漆黑的夜晚,只能藉著月色分辨方向,陳遠瞪著眼睛看,覺得自己都快瞎了,可還是沒找到蘇淺住的地方。
“陳遠,你們三個幹嘛呢?”
突然間,身後傳來聲音,陳遠一回頭,藉著月光,他依稀能夠看出來此人是蘇淺。
“你不會早就發現我們進來了吧!”
“對呀,先知師兄實在是太笨了,牆這麼矮都跳不過去,以後出門別說認識我,都給我丟人!”
蘇淺叉著腰嘲笑著,搖頭晃腦的說著自己這幾天憋屈至極。
“這幾日被關在房裡,待的我閒極無聊都開始繡花了,十個手指九個都被扎壞了,怎麼辦?”
她伸出手來,哭唧唧的樣子有些可憐。
“罷了,我們帶你出去吧,你一直這麼待著非待出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