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諾千金定人心,山君伏誅清門戶
第七十七章一諾千金定人心,山君伏誅清門戶
“你的槍呢?”
陳順利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鐵錘,砸在孟山的心口。
“撿起來。”
白玉山君離孟山只剩下不到二十米,腥臭的狂風已經吹亂了他的頭髮。
“陳……陳老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孟山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磕著頭。
“我再問一遍,你的槍呢?”陳順利手裡的弩,穩如磐石,“你現在,只有一次機會,向我證明你還有用。要麼,你像個獵人一樣,拿著槍去給它最後一擊。要麼,我現在就一箭結果了你,免得你死相太難看。”
孟山猛地抬頭,他看著陳順利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又回頭看了看那頭越來越近的白色死神。
他明白了。
陳順利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與其被一頭豬屈辱地撞死,不如死在衝鋒的路上。
一股血性,從這個老獵戶的骨頭縫裡,被硬生生逼了出來。
“啊啊啊啊!”
孟山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抓起那把掉在地上的獵槍,甚至來不及檢查裡面的子彈,就那麼端著槍,紅著眼睛,主動朝著白玉山君迎了上去!
“畜生!老子跟你拼了!”
他不再是那個貪生怕死的陰謀家,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變回了那個敢跟野獸搏命的獵人。
就在孟山和白玉山君即將撞在一起的瞬間。
陳順利動了。
他手中的弩箭,終於射出。
“嗖!”
弩箭沒有射向山君的眼睛,也沒有射向它的心臟。
而是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自下而上,精準地射向了白玉山君因咆哮而張開的嘴!
“噗嗤!”
特製的穿甲箭頭,從最柔軟的口腔黏膜刺入,直接貫穿了它相對薄弱的下顎骨,然後深深地釘進了它脖頸下方的地面!
狂奔中的白玉山君,龐大的身軀像是被一根無形的巨釘,狠狠地釘在了原地!
“轟——!”
巨大的慣性讓它的上半身繼續前衝,而下巴卻被死死固定住,整個身體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態翻倒在地,四蹄徒勞地蹬踏著,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漏氣聲。
它龐大的頭顱,就停在孟山腳前不到半米的地方。
那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孟山,裡面的兇光和仇恨,正在一點點熄滅。
幾秒鐘後,這頭攪動了整片青槓山的“白玉山君”,徹底不動了。
死了。
孟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谷地裡,一片死寂。
孟河和豁牙漢子,看著那頭小山似的屍體,又看看站在不遠處的陳順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人,算計人心,算計猛獸,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但每一步,都穩穩地落在了他想要的位置上。
陳順利緩緩放下弩,走到孟山面前。
“起來。”
孟山顫抖著,扶著槍,站了起來。
“陳老闆……謝你……不殺之恩……”
“我沒殺你,是讓你自己把命掙回來。”陳順利從懷裡掏出那張寫著十根金條的契約,當著他的面,慢慢撕碎。
“你的那份,沒了。天香樓的乾股,也沒了。”
孟山的身體晃了晃。
“但安家費,我照給。”陳順利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金條,丟在他腳下,“拿著它,滾出青槓山。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孟山看著腳下的金條,又看看陳順利,他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深深地彎下了腰,然後撿起金條,一瘸一拐,頭也不回地向谷口走去。
陳順利走到孟河身邊,看了一眼他大腿上的傷。
“你叔是你叔,你是你。那份富貴,五百塊現錢,一成乾股,你還想要嗎?”
孟河愣住了,他看著離去的叔叔的背影,又看看陳順利,最後咬著牙,重重點頭:“想!我這條命,以後就是陳老闆你的!”
“好。”陳順利又走到豁牙漢子面前。
豁牙漢子腿一軟,直接跪下了:“陳老闆,我……”
“你的命是我救的。”陳順利打斷他,“以後,你就是天香樓的護院頭子,專門替我看家。工錢,跟孟河一樣算。”
“謝陳老闆!謝陳老闆!”豁牙漢子激動得連連磕頭。
一場足以讓隊伍分崩離析的內訌和死局,被陳順利用雷霆手段,徹底扭轉。
他不僅除掉了隱患,還收服了兩個絕對忠心的手下。
“行了,別在這兒耗著了。”陳順利踢了踢白玉山君的屍體,“這才是正事。”
幾個人圍著這頭巨獸,都犯了難。
這東西少說也有一千多斤,別說抬出去了,就是拖都拖不動。
“陳老闆,這……咋整?”孟河問。
“範會長要的,是這身‘傳說’,最重要的是骨頭和最精華的肉。”陳順利拿出獵刀,在山君身上比劃著,“我們帶不走全部,就只帶最值錢的部分。”
他指揮著孟河和豁牙,開始就地解剖。
剝皮,剔骨,分割最精華的裡脊和後臀肉。
兩個老獵戶幹起這活兒來乾淨利落,但即便如此,也足足忙活了三四個小時。
最後,他們得到了完整的骨架、一張巨大無瑕的白皮、兩根價值連城的獠牙,以及將近兩百斤最頂級的豬肉。
可新的問題又來了。
“陳老闆,這天眼看熱起來了,這麼多肉,等我們背出山,怕是都得臭了。”豁牙漢子看著堆成小山的肉,滿臉愁容。
這可是能換子孫富貴的寶貝,要是壞在路上,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陳順利看著那些如同白玉般的豬肉,腦子裡飛速盤算著。
這場榮退宴,是範文清給他的登天梯。
這道“白玉山君”,就是梯子的第一階。
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他猛地站起身。
“孟河!你腿腳不便,和豁牙在這裡守著東西,一步都不準離開!我去去就回!”
“陳老闆,你去哪?”
陳順利沒有回答,他背起一個空了一半的揹包,以最快的速度衝向谷口,只留下一句話,在山谷裡迴盪。
“瘸子叔!去縣裡!把所有能找到的冰塊,全給我買回來!有多少,要多少!再給我找幾輛最快的車,停在山外等著!”
他的聲音還沒消失,人已經奔出了幾十米遠。
一場驚心動魄的狩獵結束了。
一場關乎未來的,與時間的賽跑,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