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和老祁見面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蘇黎和我一起下車，我眺望火車站出口的方向，尋找著老祁和我媽的身影，蘇黎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後備箱拿出兩盒禮品，將其中一盒遞到我手上，我有些疑惑地看著蘇黎：“這是什麼？”
蘇黎略顯無奈地看我一眼：“這是給叔叔阿姨準備的禮物，就算是咱倆假男女朋友，也得裝作像是真的，我第一次和長輩見面，我總不能空手見你爸媽，那樣顯得我們太不懂禮數了，明白了嗎？”
蘇黎嘟嘟嘴，然後又說道：“一會見面你記得裝得像一點，別被你爸媽識破了，我現在突然覺得還有些興奮，這種演戲的感覺，真的蠻刺激的。”
我白了蘇黎一眼，我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心裡一點底沒有，蘇黎竟然還覺得有些興奮，不過我心裡真的很感激蘇黎，買禮物這種細節我都沒有想到，蘇黎竟然都用心去做了，而且這兩件禮物也不便宜，蘇黎手裡拎的禮物像是一套化妝品，牌子我不認識，但我手裡這件我認識，是史蒂芬的商務腰帶，單條售價不會低於2萬。
我有些汗顏，蘇黎拿了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又要怎麼回報蘇黎。
“蘇黎，這次見老祁和我媽，你付出的太多了，又是陪我假扮女朋友，又花這麼多錢，煙和衣服，現在又加上這麼貴的禮品，我感覺現在就算把我拆了賣零件也還不起。”
蘇黎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傷成這樣還能貧嘴，放心啦，沒有人要你還，就算今天不和你假扮情侶，我和你也是鄰居呢，你爸媽來了，我總要表示一下心意，這些是我孝敬長輩的，第一次見面要留下一個好印象，你不用有什麼心裡壓力。”
我點點頭，心裡明白蘇黎只是想讓我心安理得一些，這座城市合租的人太多，鄰居也太多了，怎麼可能有會給鄰居長輩買東西的，無論如何我都是很感激蘇黎的做法。
一支菸一直抽到菸屁股，感覺有些燙手我才將菸蒂彈飛出去，這麼貴的煙，我是一口都不想浪費，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整，老祁他們應該已經下車了。
蘇黎也是刻意的整理一下衣襟，忽然又伸手挽住我的胳膊，我轉頭有些詫異的看著蘇黎，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著實嚇了我一跳，蘇黎也是臉色一紅，低著頭小聲開口：“這不是怕一會你爸媽看出我們的關係，這樣顯得親密一些，別讓他們懷疑咱們。”
“好吧。”
我點點頭，蘇黎說得也在理。
我和蘇黎一起朝著火車站出口看過去，出站口的人烏央烏央的走出來，不少人互相擁抱，看起來像是老友重逢，卻唯獨看不見老祁和我媽的身影，剛才在車上我已經給我媽發了訊息，告訴她我們在出站口停車場等他們，我和蘇黎整整等了十分鐘，也不見老祁和我媽的身影。
蘇黎看向我：“祁遇，你不會搞錯地方了吧？他們會不會在其他站下車了？”
我也有些納悶，但還是搖搖頭：“不會的，泉城只有這一個火車站，就算是長途汽車，也就在火車站對面，共用一個停車場，我剛才已經給我媽發過訊息，他們不會找錯地方的。”
說著我又朝著人群看過去，依舊沒能發現老祁和我媽的身影，正在我四處張望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老媽的聲音：“祁遇，我們在這。”
我猛然回頭，蘇黎也有些慌亂地跟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來的人正是老祁和我媽，站在我們十米開外，老祁嘴裡叼著一根，手裡拎著那個用了很多年已經有些掉皮的皮包，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和蘇黎，我媽依舊是那一副家庭主婦的打扮，晚上八點，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憑藉著路燈的燈光，我看見我媽在那摸著眼淚，我也感覺眼眶一酸，我媽一定是因為看到我這副模樣心裡不舒服，老祁看我這副模樣，嘴角跟著抽了抽，將手裡的煙使勁夾了一下，卻沒有其他表情，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
我朝著他們走過去，蘇黎挽住我的胳膊，真正要帶著蘇黎和他們見面時，我感覺很彆扭，我女朋友並不少，但沒想到真正帶到他們跟前的，竟然是一個假冒的女朋友。蘇黎表現得很自然，就像是和我恩愛許久，甚至還帶著三分初次見面的嬌羞，我甚至懷疑蘇黎是表演系畢業的，如果沒有蘇黎的表現自然，估計我和蘇黎的事，早就被老祁他們識破了。
“媽。”
我和蘇黎站在老祁和我媽半米外，我叫了一聲媽，又看了看老祁，動了動嘴唇，最終也沒能喊出那一聲爸，對此，老祁似乎也不在意，彷彿習慣了我對他這個態度，依舊是自顧自地抽著煙。
我媽向前迎了幾步，上下左右打量著我，我現在一條手臂懸掛在身前，頭上戴著蘇黎給買的帽子，雖然能抗風，但紗布還漏在外。
我剛想再叫一聲媽，結果我還沒開口，我媽上來就給我一巴掌，‘啪’一聲脆響給我和蘇黎都嚇了一跳，我詫異地看著我媽，不明白為什麼會給我一巴掌，沒等我開口問原因，我媽先忍不住抽泣起來：“你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傷成這樣就不知道跟家裡說一聲嗎，我們是你爸媽，不是你的仇人，你就非得讓人擔心死嗎。”
我媽說著又要舉手抽我，我低著頭，不知道再說些什麼，眼眶有些溼潤靜靜等待著我媽這一巴掌抽下來。
蘇黎見狀趕緊攔住我媽：“阿姨，你先消消氣，祁遇頭上還有傷。”
我媽這才停下手，只是站在原地哭泣著，蘇黎站在一旁挽著我媽的胳膊，另一隻手輕輕安撫著我媽的後背。
我抬起頭，發現老祁只是看著我，我便也盯著他看，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卻用眼神在暗中較勁，蘇黎貌似被我和老祁的表現嚇到了，站在一旁不敢說話，大概她也沒想到見面會面臨這個局面，更沒有想到我和老祁的關係已經緊張到這個份上。
對視足足十幾秒，最終是老祁先嘆了口氣，率先移開視線，掏兜準備再點起一支菸，蘇黎趕緊對我使個眼神，又看了一眼老祁，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和老祁先開口，先服軟。
我也嘆了口氣，拿出兜裡的和天下遞給老祁：“抽這個吧。”
蘇黎也趁機上前，接過我手裡的禮盒遞到老祁面前：“叔叔，這是我和祁遇給叔叔阿姨準備的禮物，希望您不要嫌棄。”說著蘇黎捅咕我一下，我也跟著附和一聲：“媽，化妝品是特意挑的，您看看。”
“你們有心了。”
我媽笑笑，明顯是因為緊張顯得有些侷促，連忙伸手接過禮盒，又瞪了老祁一眼。
豈料老祁就像是沒看見一般，任由蘇黎拎著禮品的手臂懸在半空，老祁拿著我遞過去打量一眼，又看向我：“拿這些東西來證明你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嗎？我告訴你，不聽父母話，就是最大的錯誤，不管你過得有多好，或者你過得好不好，都不是用東西貴不貴來衡量的，你這麼大了，難道還不明白嗎？”
這話一出，頓時就有些尷尬，蘇黎懸在半空的手也停頓下來，我心裡窩著一股火，老祁怎麼說我都可以，但不應該這麼無視蘇黎，就算是裝，他不也應該裝出對蘇黎熱情嗎！
我剛準備還嘴，蘇黎忽然拉住我的手臂，然後很客氣地對著老祁笑笑：“叔叔，您就別生氣了，這是我的主意，我擔心您和阿姨第一次來見我們，怕我們招待不周，沒想到惹叔叔您生氣了，這怪我們想得不周到了，叔叔您就不要生氣了。”
老祁看著蘇黎，竟然出人意外的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