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很懂啊
此刻陳婉晴提及的“竹竿探水”,分明是自家祖傳的“點波術”。
“我可是聽說連開船都是有講究的。”
陳婉晴打完這打火機,他的眼裡全都是對於張銘所知道知識的傾慕。
“我之前看你登上自己船的時候,掌舵時都會盯著一個小小的羅盤,那是什麼東西?是要根據北斗七星來判斷嗎?”
張銘沉思半刻說道。
“沒有訊號的那些夜晚,星星就是我們趕海人,打魚人的眼睛。”
張銘摸到了腰間的魚叉,金屬柄上面沁出了張銘留下來的冷汗。
“不過更要緊的是聽海的聲音讓拍打礁石的迴音能告訴你水下是不是有暗流……”
張銘想要抽回手,沒想到卻被陳婉晴抓的更緊了。
張銘有一些急眼的說道。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你說你跟陳清泉有仇,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演苦肉計,我們根本就不瞭解彼此,為什麼要合作?”
陳婉晴鬆開了抓著張銘的手,從包裡掏出了一個隨身碟說道。
“你當然可以不相信我,但這裡面確實有陳清泉走私工業廢料的證據,這些證據足夠他在牢裡待上幾年了。”
遠處傳來了海警船鳴笛的聲音。
“還有半個小時就要考完,我們進入了暗郊區,請所有人現在立刻回倉,再重複一遍,請所有人現在立刻回倉。”
張銘望著隨身碟,又想起珊珊鎖骨下那道猙獰的抓痕。
如果陳清泉真的用工業廢料養魚,漁女村的子孫後代都要遭殃。
“那你把隨身碟給我,我要確認證據的真實性。”
張銘想要接過隨身碟,但卻被陳婉晴阻止了。
“合作當然是要合作的,但是我要求必須要古法養殖,不可以新增任何的新增劑,而且我要你想辦法在兩個月以後就能出魚。”
話音未落,船艙方向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張銘心頭一緊……
這是珊珊發脾氣的訊號。
張銘轉頭望去,正看見姚武舉躲在救生艇後,衝他拼命比劃“快跑”的手勢。
陳婉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進張銘的皮膚說道。
“既然這麼懂行,不如合作?我出資金,你出技術。”
陳婉晴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兜裡掏出來一個名片,塞到了張銘手上。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
張銘沒接還要下意識地轉頭,但卻被陳婉晴捏住下巴。
陳婉晴塗著豆沙色口紅的唇擦過張銘的耳垂。
“我看那小丫頭是又吃醋了,你們這些小年輕就喜歡搞這些彎彎繞繞。”
陳婉晴的指甲輕輕的刮過了張銘的喉結說道。
“可是我覺得像你這樣強壯有頭腦的男人就應該喜歡帶刺兒的,而不是溫室的菟絲花,不是嗎?”
浪頭又打來,這次徹底打溼了張銘的襯衫。陳婉晴的手滑到他腰側,隔著薄布摸到他彆著的魚叉。
她忽然咬住他耳尖,聲音帶著笑意。
“我等著你教我怎麼用這些玩意兒抓住海里的那些大傢伙。”
張銘猛地推開陳婉晴,後背撞上欄杆。
“陳小姐,請你自重,我有物件。”
陳婉晴退開時,裙襬掃過他發燙的手背,留下一道潮溼的印記。
她晃了晃手裡的隨身碟,將那片名片夾在了張銘的皮帶上。
陳婉晴的指甲在夕陽下泛著血光。
“考慮好了來找我。”轉身時,克萊因藍裙襬像條滑膩的魚尾,消失在暮色裡。
張銘低頭看著鎖骨處的紅痕,混著香菸燙過的印子,竟像是被某種生物咬過的痕跡。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遠處傳來珊珊的怒吼,可他滿腦子都是陳婉晴指尖的溫度。
溫度,和洞穴裡摸到的鱗片一樣,帶著深海的冷意。
珊珊不知道何時闖了過來,他手裡還攥著半截已經摺斷的棉籤兒。
“張銘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個女的到底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呀?為什麼他都要貼你身上了,你這手裡是什麼?給我拿過來。”
張銘下意識捂住腰間別著的魚叉,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瞬間清醒。
珊珊衝過來時帶起的風捲著她身上淡淡的海腥味,折斷的棉籤在她指間晃得刺眼。
他知道這丫頭一旦發起脾氣,比漲潮時的浪還要難纏。
“這是陳清泉走私的證據。”
張銘將隨身碟往身後藏了藏。
“她想合作扳倒陳清泉。”
“還想合作跟我一起搞養殖業,我有點兒心動。”
珊珊冷笑了一聲,他染著貝殼碎屑的指甲戳在了張銘的胸口上說道。
“合作真的是想合作嗎?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你怕是心裡暗爽的不行了。”
“他指甲都快掐進你肉裡了,還叫合作呢,張銘,你真當我是那些村子裡沒見過世面的傻丫頭啊。”
船艙方向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驚得海鳥撲稜稜掠過船舷。
珊珊卻像沒聽見般,死死盯著張銘腰間別著的隨身碟,指甲在他胸口劃出幾道白痕。
“我說的都是真話,他跟我說上個月陳清泉的人魚塘和海里面倒廢料。”
深深的聲音突然發起顫說道。
“他明顯就是衝著你來的,人家晃著隨身碟往你懷裡湊,指甲都要陷進你肉裡了,你連躲都不躲,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張銘剛要解釋,珊珊突然扯住他衣領。
他聞到她髮間混著海鹽的柑橘香——那是她用漁村自曬的橘子皮泡的洗髮水。
“要聞你自己吧,身上不是那女人抽菸的味兒,就是那女人的香水味兒體香味兒,你……我真是不知道說你啥好了……”
珊珊溫柔的呼吸,透過溼透的襯衫燙的張銘後背發麻。
張銘想要抱她,但卻被珊珊狠狠推開。
沒想到張銘一個大獵犬後腦勺直接撞上了欄杆,發出咚咚的響聲。
姚武舉趕緊從救生艇後面探出半個身子,他是真害怕珊珊一個激動就把人給打趴下了。
他剛要開口就被珊珊瞪了一眼,趕緊溜回了船艙裡。
沒辦法,他只能在船艙裡喊著。
“珊珊姐打打就得了,要是真把我哥打疼了,你估計還難受呢。”
珊珊死鴨子嘴硬,梗著嘴說道。
“我心疼什麼?我有啥理由心疼啊?根本就沒有理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