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利益
張銘聽了他這個話,從漁船艙裡走了出來。
他猛的扯下了自己的救生衣,甩在甲板上怒吼道。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艘船是屬於我們漁女村的船,這片海所處的暗礁位置,潮汐規律,你們這些城裡來的狗雜種能摸的清楚嗎?還去救人呢,別到時候把自己也折進大海里。”
海風捲著閒星的氣味撲到了壯漢臉上,他反手就抽出了別在腰上的甩棍,金屬的碰撞中在碼頭格外的刺耳。
“我告訴你,現在這塊兒地是我家老闆說的算跟你們沒有半毛錢關係,你要是在這兒嗚嗚喳喳,我有權利把你帶走。”
張銘冷哼一聲說道。
“我想你們家老闆應該是沒和你說吧!”
“灘塗的租賃權,你們老闆還沒有籤合同呢,錢都沒打過來,憑什麼讓你們佔著這個灘塗啊?”
姚武舉斷著自己手裡的貝殼風鈴,往前幾步擋在了張銘身前。
少年單薄的影子被朝陽拉的非常長。
“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要是拖著我們不讓我們去救援的話,那就是見死不救。”
“如果人真的死了,你們得罪得起那些大老闆嗎?”
“那5個人在江湖區失聯了,衛星電話都打不通。雷達上更是找不到蹤影,若是真的出事兒了,你們負得起責嗎?”
姚武舉話音剛落,為首的那個壯漢便閃過一絲猶豫。
雖然他們是給陳清泉賣命的,但是也不想因為陳清泉而進局子呀。
“你少拿那些人的命,道德綁架我,他們死不死跟我有啥關係呀?”
“你少在這兒羅裡吧嗦的說別的東西,快閉上你的嘴吧。”
“我們老闆說了,這片灘塗現在就是歸渤海樓,沒有陳總的允許,誰也別想出海。”
張銘剛要往外掏船的租賃費,那男人好像知道張銘要幹什麼,嗤笑一聲說道。
“你就別往外掏你那個破東西了,我們老闆說了,你那合同就此作廢,什麼買賣不破租賃呢?在我們老闆這兒行不通的。”
突然蔣德福擠到了碼頭處,他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為首的那個壯漢說道。
“我已經去過陳總的辦公室了,他親口答應,只要我們給你一點兒灘塗管理費,就可以用灘塗出海的。”
他抖著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收據,但是還沒有遞到包大壯漢臉上就被旁邊的打手一把搶過去,撕成碎片。
“老東西,我們老闆也說了,這是給你們村集體的名額,但是他沒跟你說嗎?必須要出四條我們的搜救船,一條船要五千五百塊。”
“你先交點兒定金,等人給你拉回來了再交尾款。”
壯漢男說完以後冷笑一聲,踢飛了旁邊的碎紙,繼續說道。
“現在你們想要張銘單槍匹馬出海,這可是壞了渤海樓的規矩,到時候出了事兒算誰的?”
珊珊突然抱著裝滿淡水的塑膠桶衝了過來,她的髮梢還沾著一點兒木屑。
她怒吼道。
“陳清泉是不是瘋了?現在人命關天,如果你們不想你們再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只好報警了。”
“我相信警察會帶著海警把人找到的,到時候我們只要跟報紙宣傳宣傳,說你們攔著我們出海,見死不救,我倒要看看會不會影響你們渤海樓的生意。”
“如今是人命關天的時候,還講什麼規矩?規矩不都是人定的,你們的那些船不都被周隊長勒令要檢修了嗎我?”
“難不成你們真想看著那幾個人被喂鯊魚了?”
珊珊剛說完遠處就傳來了快艇的轟鳴聲。
陳清泉戴著墨鏡倚在船頭,手裡把玩著翡翠扳指。
張銘無語的看了一眼陳清泉,心裡想著這人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啥時候能滾蛋呢?
劉助理和刀疤男進去被調查這事兒好像對他一點兒妨礙都沒有,他還是每天都能過來給張銘添堵。
“哦,這不是我們那個用屁股換船的人嗎?”
陳清泉慢慢悠悠的走上了碼頭。
他從法國帶回來的鱷魚皮鞋碾過被撕成的碎片。
“聽說某些人要出8000塊私自救人呢。”
“蔣德福你作為一村之長,村子裡的賬目應該不歸你管吧?”
“動用這麼多錢,難不成不開村民代表大會嗎?沒有村民代表大會透過,你就可以隨意支配嗎?”
蔣德福緊張的搓了搓手。
“老闆,我們現在應該討論的是怎麼去救人,而不是在這兒算錢的人命真的在你眼裡還沒有錢重要嗎?”
陳清泉嗤笑一聲,他的翡翠扳指在陽光下折射出了森森綠光。
“人命在我這兒規矩和利益才是頭等大事兒,蔣德福你好好想想是得罪我。嚴重一點還是死人嚴重一點。”
“私自要動村裡的資金,這賬待會兒我再跟你算,畢竟你們村子現在這一片兒地全都歸我承包了,你們的錢也要歸我管理。”
蔣德福皺著眉頭大喊大叫的。
“陳老闆,你這麼說就是沒有道理的呀,我們村裡的錢怎麼就歸你管了?”
陳清泉揮了揮手,他身後的打手便一拳一拳的向著蔣德福砸去。
“我說了我的規矩才是規矩。”
他轉過頭去盯著張銘墨鏡後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的針,好像是毒蛇一樣要攀在張銘的脖子上。
陳清泉撇了眼,張銘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
“何況這兩天新聞都報道了,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有赤潮預警,就你這一艘小破船過去,估計連屍體都撈不回來吧。”
張銘看著他笑出了聲,他彎腰撿起甲板上的船錨鐵鏈金屬的碰撞聲,讓周圍的氣溫更加緊張了。
張銘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都要陷進掌心裡了。
“清泉,你別忘了這片海是祖國的海,是我們世世輩輩都生活的地方,我比你更清楚哪裡更危險,現在那5條人命危在旦夕,你卻在這裡百般阻撓,不讓我們出海,難不成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良心再商言商我只用合同和規矩,你沒有錢我就是不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