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全盤托出
“一開始他就跟我說什麼猜大小，那我覺得只是猜大小而已，應該不算是賭博，他說我只要玩上幾把就可以賺到比我辛苦趕海釣魚多幾十倍的錢，我真是窮怕了，我就想給我媽治病，我以為那只是玩玩。”
姚文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菸。
鐵窗外海浪呼呼的向岸邊砸去。
張銘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強迫姚文舉與他對視說道。
“你如果真的想報仇的話，就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李三背後還有誰？是不是陳清泉。”
姚文舉抹了把臉，眼神逐漸清明。
他想起來那一天他不想去玩兒什麼賭大小，雖然第一次，第二次都讓他贏了一點兒，小錢只有幾百塊，他也挺開心的。
李三兒再三要求下，他無奈還是去了，當時還有一個人在賭場，他跟李三勾肩搭背的說著什麼話？姚文舉留了個心眼兒，跑去聽了一嘴。
姚文舉聽到他們嘴裡說什麼陳總，陳老闆。
“銘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家。我被騙了，我真的不想賭博的……”
他一邊哭一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都怪我自己忍不住都怪我。”
姚文舉對著張銘說道。
“後來那個劉虎就跟我說有什麼大生意要跟我合作，我當時就說讓他來找你的，可是他說他信任我，不信任你，我原本一開始是不信的，但是劉虎說了，這是為了咱們合作社的發展才這樣的。”
“當時也傻，也就相信了，劉虎還說要給我一筆豐厚的報酬，我想著能幫你忙，就跟著他一起去了。”
“沒想到他帶著我去的那個地方就是李三之前帶我去的村南口的賭場，到了那裡他逼著我賭博，如果我不賭的話就揍我，你看我現在身上的傷口還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呢。”
“他還威脅我，如果我不賭的話就要去把我娘和我弟抓過來，我沒辦法。”
“是我太笨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合作社……”
姚文舉哭得像個孩子。
張銘心疼地拍著姚文舉的背。
“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那些害你的人繩之以法！”
從戒賭所出來後，張銘更加堅定了要揭露陳清泉等人陰謀的決心。他知道，這將是一場艱難的戰鬥，但為了姚文舉，為了合作社，為了整個村子，他必須堅持下去。
張銘給姚文舉辦了出鎖，他直接帶著姚文舉去了派出所，將姚文舉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警察。
姚文舉已經被帶著去看劉嬸兒了，獨留張銘跟接線員說話。
“警察同志這個人是證人，可以證明陳清泉，李三兒還有劉虎都參與了漁女村村南口的聚眾賭博。”
派出所接待的警察是一個比較年長的老警察，他聽了張銘的話以後喝了一口茶水，又將茶葉吐回到杯子裡，眯著眼看著張銘說道。
“小夥子，這個案子上午的時候已經結了，李三全都撂了，說是都他一個人做的，還要給姚家賠錢呢說是賠二十萬。”
張銘深呼吸一口氣，對著那個老警察說道。
“警察同志，您這是什麼意思呀？難不成這二十萬能把我劉嬸兒的命買回來嗎？”
“再說了，李三他們家是在我們村兒富一點兒，那富也沒富多少呀？他能拿出來二十萬嗎？這背後是有人在指點啊。”
老警察眯著眼看了張銘一下說道。
“張銘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但是有些事兒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問下去了。”
張銘聽了這話愣住了。
他已經想到最壞的結果，但沒有想到這個結果更加讓自己難以接受。
他坐在一旁聽著姚文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眼角也慢慢落下了淚。
沒一會兒姚文舉就出來了。
他剛出來，蔣德福就帶著李三媳婦兒匆匆到了派出所。
“哎呦，文舉啊，你可算是出來了，哎呀，趕緊把這錢拿上吧，把諒解書一簽，讓李三趕緊回家跟媳婦兒團聚。”
“鄉親們都等著你回去呢，你娘這事兒出的可真是不吉利，過兩天兒貪圖就要開發了，你說咱村子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死人，可真是晦氣，哎呀，趕緊把人拉回去吧，我們到時候都幫襯著你點兒坐席做菜啥的。”
“還有啊，一會兒坐席你就聯絡你嬸子家二大爺他們給做啊，到時候肯定給你優惠，指定不能多收你錢。”
蔣德福陪著李三媳婦兒提著一大袋子錢站在調解室門檻。
張銘也沒有想到蔣德福居然能說出這麼噁心的話。
“說村長你擱這兒說什麼呢？人家家良心沒了，你還能說出這麼話來。”
蔣德福梗著脖子說道。
“生老病死常有的事兒，咋的？你是想讓人也沒了，錢也沒了嗎？”
張銘如鯁在喉，他看著姚文舉被拉進調解室，有十分木訥的簽上了諒解書，李三兒媳婦兒還有一些心疼的，不肯給那麼多錢。
“幹嘛呢？想讓你老頭子趕緊出來就把錢給人家，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們都已經把壞事兒做絕了，還想怎麼樣？”
在警察的注視下李三媳婦兒還是把錢乖乖的給了姚文舉。
姚文舉等人出去的時候，李三媳婦兒還在後面嘟嘟囔囔。
“不就是一個老太婆死了嗎？為啥？因為這個老太婆死了還要讓我家搭出去那麼多錢。”
姚文舉聽到這話立馬回過頭去看李三的媳婦兒，李三媳婦兒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哆哆嗦嗦地說道。
“瞅啥呀？我說的不對嗎？你娘那個老不死的死了就死了唄，還要讓我家李三兒坐牢，還得給你錢，真是……”
姚文舉已經無力了，他也罵不出來了，只是佝僂著背，慢慢的將流水的遺體裝進了袋子中。
張銘找了車，因為是被解剖過的屍體，許多私家車都不願意拉，只能用牛車拉回去。
寒風呼嘯，海鷗在天上盤旋，一聲聲悲鳴就像是眾人此刻的心。
他們走後，蔣德福又指著李三媳婦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