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合同
珊珊搖搖頭，他握住了張銘的手說道。
“我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你不要氣餒，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就不信咱們真的沒辦法了。”
珊珊語氣溫柔的向著張銘鼓氣道。
“你對大海充滿敬畏，對生活充滿熱愛，你努力、踏實，我相信你一定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她從包裡拿出一份合同，遞給張銘。
“這是我擬的合同，你看看。”
張銘疑惑地接過合同，展開一看，愣住了。
合同上寫著，無需利息，只需償還本金，還款期限二十年。
他抬頭看向珊珊，眼中滿是震驚。
“這……為什麼？”
珊珊笑了笑。
“因為我相信你，也希望能幫你一把。”
她頓了頓。
“而且，我覺得這是一筆值得的投資。”
張銘看著手中的合同，又看看珊珊，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曾經，他以為在這現實的世界裡，利益至上，除了自己的父母，妹妹，哪怕是其他親戚都不會有人無條件的相信他，幫助他。
如今珊珊的出現卻讓張銘覺得他之前的想法有多麼的狹隘，珊珊就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如今要往前的前行之路。
他深吸一口氣，握緊珊珊的手。
“謝謝你，珊珊。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總有一天，我會成為真正的船老大，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的選擇是對的。”
珊珊笑著點點頭，窗外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遠處，大海波濤洶湧，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可能。
張銘知道，前方的路或許還會有很多坎坷，但只要有這份信任和支援，他就有勇氣去面對一切。
接下來的日子裡，張銘和珊珊開始為貸款的事情忙碌。
他們跑銀行、辦手續，雖然過程繁瑣，但兩人始終相互鼓勵，不曾放棄。
姚文舉也在一旁幫忙，四處打聽訊息，為他們出謀劃策。
但是銀行制度苛刻，想要輕易放款還需要挺多時間的。就在此時劉助理按照陳清泉的吩咐給張銘弟來了借款擔保合同。
張銘看到陳清泉的合同，笑容凝固在臉上。
合同條款苛刻得讓他咋舌，高額的利息、短得驚人的還款期限，還有各種附加條件，無一不在提醒他。
商人終究是商人，即便有過合作的情分，在利益面前，一切都要靠邊站。
張銘蹲在院子裡的木簷兒上，指甲縫裡還摻雜著鹹腥的血跡。
剛剛手機在褲兜裡震得發燙的感覺還在縈繞著。
剛剛陳清泉的號碼就像是條吐著信子的蛇，第三次劃過他螢幕時，張銘只覺得耳膜都要被他撕破了。
他說一會兒會讓劉助理把借款合同送來，末尾還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就像是冰碴子劃過玻璃一樣，讓人瑟瑟發抖。
原本張銘以為陳清泉是來拉他一把的，誰能想到陳清泉這老小子竟然是要把他推到無盡的深淵裡去，萬一他真出了事兒，他這麼搞說不定自己爹孃和可可會比上一輩子還要慘。
“銘子，陳老闆給咱這合同是不是給錯了？”
姚文舉蹲在張銘旁邊卷旱菸，火柴擦亮的光映得他眼窩發青，襯得他臉色非常不好。
“年息百分之三十，還得一年內還清這比鎮西頭的地下錢莊還狠啊。”
菸捲在他指間抖得厲害，灰燼簌簌落在泛潮的賬本上。
上面正記著我們這幾天跟渤海樓的交易。
不多不少，剛好六萬塊。
張銘想著渤海樓的霓虹招牌，那串鎏金大字在暮色裡晃成模糊的金鍊子，勒得人喘不過氣。
“不行咱們去找徐總說說吧，說不定徐總能給咱們做擔保人呢？”
姚文舉嘆了一口氣說道。
劉助理有一些不忍心的看了一眼，張銘說。
“徐總回京市了，除了年底會來查一次賬，這邊如今都是陳總來負責了。”
“這次確實是陳總做的不太地道，我勸過他了，可是……”
劉助理沒在往下說，張銘也清楚後面是什麼內容。
他突然就想起來陳清泉當時遞給他籤海鮮收購合同的時候就曾經說過。
“投資歸投資，交情歸交情。”
那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隔著張銘的掌心，現在想想那戒指估計都能買10好幾條漁船了。
“叮鈴鈴……”
張銘下意識的摸了自己的智慧手機。
陳清泉的聲音就像是塊兒進了冰的綢緞滑溜溜的，還帶著一股子居高臨下的態度，彷彿是認定了張銘肯定會籤合同一樣。
“咋樣啊，銘子，考慮好了沒？考慮好了就讓劉明權開車把你帶過來，咱把合同一簽簽完了，你剛好去銀行把貸款一辦，趕緊把漁船買回家去。”
“咱們到時候你過來了再把合同細則再談一談，你有哪些覺得不太合理的地方也可以說嘛。”
人們常說人活一口氣，張銘也不是泥人，自然也是有3分脾氣的，他覺得田清泉如果這樣辦事兒的話，那以後他們的合作也就只停留於收購海鮮方面的，其他的也就不必再往下交了。
“陳老闆，謝謝你的好意。我這邊已經找到新的擔保人了，雖然我們的速度比你要慢上很多，但……”
“唉，算了，我那新擔保人為人挺實在的，不需要我交利息，只還本金就可以，您這合同對我來說有些太苛刻了，不太適合我，咱們這次就不合作了啊。”
掛電話前聽見那邊傳來輕嗤，混著刀叉相擊的清脆響，像給這場交易敲響喪鐘。
劉助理也沒想到張銘的回絕這麼決絕。
他第一次有些佩服站在面前的這個男人了。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張銘的肩膀說道。
“這個漢子我都對你刮目相看了。不過……如果你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就去再跟陳老闆談談吧！你們畢竟是徐總介紹過來的，他會賣徐總一個面子的。”
張銘搖了搖頭，覺得賣不賣面子，如今都已經無所謂了。
他和珊珊跑的流程和材料都差不多了，明天再去一趟銀行就能批下貸款來了。
張銘沒有留劉助理在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