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現世出狀況了!
……
四番隊隊長室那扇厚重的隔音門緩緩合攏,將庭院裡花太郎細緻講解靈壓圖譜的聲音徹底隔絕在外。
室內瀰漫著清苦的草藥香和微涼的空氣,以及一絲尚未散盡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曖昧暖意。
卯之花烈正背對著希正,纖細的手指靈巧地重新束攏她那如瀑般垂落的烏黑長髮。
素白的隊長羽織隨意搭在椅背上,她僅著死霸裝的身姿在燈光的柔和光線下,鉤勒出成熟而內斂的曲線。
她動作從容,指尖穿梭在髮絲間,彷彿剛才那場激烈到幾乎掀翻書案的“學術探討”從未發生。
希正斜倚在門框邊,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落在那道優雅的背影上。
他嘴角噙著一抹饜足的笑意,隨手整理著自己略微凌亂的隊長羽織,空氣中還殘留著兩人交纏的氣息,以及書案上那杯被打翻的茶水留下的淡淡水漬。
“修兵.....”希正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門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慵懶,“今天交流會就到這裡吧。你帶隊回隊舍,把後續總結報告整理好。”
門外,正盡職守著門的檜佐木修兵立刻躬身回應:“是,隊長!”
他沒有任何多餘的話,也沒有管自家隊長為何不跟自己一起走,腳步聲很快遠去,帶著十番隊的隊員們離開了四番隊庭院。
室內再次安靜下來。
卯之花烈束好頭髮轉過身,那雙深潭般的眼眸望向希正,平靜無波,卻又似乎蘊藏著千言萬語。她走到牆邊,取下懸掛在刀架上的斬魄刀——肉雫唼,刀鞘入手微涼。
“既然還有時間......”她的聲音如同山澗清泉,聽不出絲毫波瀾,彷彿剛才那個在他身下婉轉承歡、壓抑喘息的女人是另一個人,“不如活動一下筋骨?我也許久未曾與希正你切磋了。”
希正眼中閃過一絲興致,他自然明白,這所謂的“活動筋骨”,才是卯之花烈將他留下的真正目的——以劍道之名,檢驗她這位“得意門生”如今的深淺。
他欣然點頭:“固所願也,還請老師指教。”
兩人默契地前往四番隊的地下道場。
半封閉的道場裡,空氣中只有燭火燃燒的沙沙聲,靜謐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小心了。”卯之花烈微微頷首,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隼,周身那股恬淡溫和的氣息驟然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如淵海般的壓迫感,彷彿沉睡的巨獸睜開了眼眸。
希正並未拔刀,只是右手虛按在冥月的刀柄之上。
他臉上那慣常的懶散笑容也悄然隱去,眼神平靜,身姿挺拔如松。
一股無形的氣場以他為中心悄然擴散開來,與其說是咄咄逼人的威壓,倒不如說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存在感”。
彷彿他站在那裡就是一方天地,自成一格,萬法不侵。
卯之花烈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希正身上那絲極其細微卻又本質性的變化,然而一時半會卻理不清楚這變化的意味。
動了!
沒有任何預兆,卯之花烈的身影如同融入清風,剎那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溫潤如玉的刀鋒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希正頸側,速度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捕捉,不帶一絲殺氣,卻蘊含著足以瞬間斃命的凌厲!
這一刀名為“息斬”,是卯之花烈畢生鑽研劍道掌握的精髓之一,無聲無息,如影隨形,當你感知到它的存在時,死亡已然降臨。
然而就在刀鋒即將觸及皮膚的那一剎那,希正動了。
他的動作看起來並不快,甚至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感。
只是微微側身,虛按刀柄的右手拇指輕輕一頂。
“鐺!”
一聲清脆悠揚、宛如古剎晨鐘的金鐵交鳴聲響起!
卯之花烈那快如鬼魅的刀鋒,精準無比地被希正腰間冥月那尚未出鞘的刀柄末端格擋住,刀柄與刀刃相撞,迸濺出幾點微弱的火星。
卯之花烈眼中精芒爆閃!
她這一刀“息斬”角度刁鑽,速度更是臻至化境,從未有人能在如此近的距離,以如此輕描淡寫的方式化解!
更令她心驚的是,希正甚至連刀都未曾出鞘!
一擊不中,卯之花烈身形如柳絮般飄退數尺,再次站定。
她並未急於進攻,而是深深地看著希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你的劍術造詣,已非昔日可比,老師恐怕已經被你遠遠超越了。”
希正微微一笑,依舊保持著按刀的姿勢:“學生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是因為老師調教得好。”
他這話半是真心,半是調侃,從當年他還在真央靈術院學習時,卯之花烈就在劍道基礎與心性錘鍊上給了他至關重要的指導。
卯之花烈沒有接話,眼神變得更加專注,她明白,任何的試探都已毫無意義。
眼前的希正,早已不是那個需要她處處留手的年輕弟子。
她周身溫和的靈壓驟然一變,如同平靜的海面驟然掀起驚濤駭浪,一股帶著凌厲氣息的、純粹到極致的劍壓轟然爆發!
一步踏出,身影如電!
手中的肉雫唼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血色匹練,帶著無匹的威勢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當頭向希正斬落!
這一劍彷彿引動了天地之勢,避無可避!
面對這足以讓京樂春水都為之色變的恐怖劍勢,希正的眼神依舊平靜如水。
他沒有閃避,也沒有格擋。
他拔刀了。
動作依舊不疾不徐。
冥月出鞘的瞬間,沒有驚天動地的靈壓爆發,沒有璀璨奪目的刀光。
只有一道彷彿亙古長存,清冷孤高的月光,無聲無息地流淌而出。
“月華。”
希正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穿透了呼嘯的狂風。
那道流淌的“月光”迎上了卯之花烈斬落的血色匹練。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能量四溢的爆炸。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放緩。
血色的匹練與清冷的月光無聲地接觸交融。
卯之花烈那蘊含著千百年劍道之力醞釀的恐怖劍勢,在觸及那道看似柔和的月光的瞬間,如同冰雪遇到了暖陽,又如同奔騰的江河匯入了無邊無際的寧靜大海。
血色的劍氣無聲地潰散,彷彿從未存在過。
卯之花烈斬落的刀鋒,在距離希正頭頂不足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
她握著刀柄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那引以為傲,蘊含著她對生死、殺戮理解的劍意,在接觸到希正刀鋒的瞬間,被一種無法言喻、無法撼動的力量“固定”住了!
那股力量並非以更強的力量強行擊潰她,而是……直接無視了她的勢!
彷彿她所施展的一切,在對方那絕對的“存在”面前,都失去了定義和干涉的資格!
“這……”卯之花烈紅唇微啟,卻發現自己一時失語。
她看著希正,看著他那雙深邃平靜,彷彿映照著整個星空的眼眸,忽的終於明白剛才那絲“不一樣”的感覺來自何處了。
那不是簡單的力量增長,而是一種……近乎本質的躍遷,一種對自身存在和力量達到絕對掌控,甚至超脫了某些世界底層束縛的境界!
她的震驚只持續了一瞬,隨即,那雙深潭般的眼眸中,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不是憤怒,不是挫敗,而是……一種近乎狂熱的欣賞與欣慰。
“好!好!好!”卯之花烈連道三聲好,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甚至有一絲顫抖。
她緩緩收刀入鞘,臉上那萬年不變的恬淡神情被一種發自內心的,如同發現絕世瑰寶般的滿足所取代,笑容如同冰河解凍,春花綻放,美得驚心動魄。
“希正.....”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你的劍……不,應該說是你本身,已經走到了一個連老師也無法企及的高度。這已非劍術高下之分,而是境界之別。”
她頓了頓,目光灼灼,彷彿要將此刻的希正烙印在心底,心中的滿意幾乎要溢位來。
作為老師,有什麼比看到自己的學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甚至超越了自己畢生所追求的極限更令人欣慰的呢?
更何況這個學生,還是她……心之所繫。
希正也收刀入鞘,臉上重新掛起那抹懶散的笑意,但眼神深處卻有著對眼前女子的敬重:“老師過譽了。若無老師當年悉心教導,打下根基,也不會有今日之我。而且只是一次切磋而已,老師若認真起來,勝負猶未可知。”
他這話倒也不全是謙虛。
卯之花烈深不可測,尤其卍解的能力極為特殊,若二人真的生死相搏,在他不出全力的情況下,真的結果難料。
但今日系統賜予他的“不侵”之力,無疑讓他立於不敗之地,擁有了抗衡乃至無視那些詭異規則系能力的底氣。
卯之花烈自然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真誠與隱藏的深意,她深深看了希正一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有些東西,彼此心照不宣便好。
她帶著希正回到隊長室,重新斟了兩杯清茶:“坐吧,茶還未涼透。”
兩人對坐,品著微涼的茶,享受著激戰後的片刻寧靜與默契。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鈴聲在希正的身上響起。
“叮鈴鈴!!”
是傳令神機?
希正迅速地掏出放在口袋裡的傳令神機,這是他用來和空座町駐紮部隊進行通訊的工具,也是從浮竹那拿來的好東西。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卯之花烈神色微動,關心地問道。
希正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掃過螢幕上發來的資訊,眼神變得有些凝重。
“是冴子她們,現世出狀況了!”
……
現世,空座町。
“露琪亞姐姐——”冴子拖長了調子,像只蔫了的小貓,“第——十——二——遍!這條街!連只迷路的整都看不到!我們到底在巡什麼邏啊?”
她扯了扯身上略顯寬大的見習死霸裝,紫色的馬尾辮無精打采地垂在腦後。
朽木露琪亞正一絲不苟地檢查著路邊一個廢棄電話亭附近的靈子波動,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直起身:“冴子,巡邏的意義在於防患於未然,確保轄區安全。沒有虛出現,恰恰說明我們的工作有成效,空座町的人類們才能安居樂業。”
她聲音清冷,帶著朽木家特有的嚴謹。
“安居樂業……”冴子翻了個白眼,小臉皺成一團,“我只知道我快‘居’得發黴,‘業’得發狂了!書上還說現世有多危險,騙子!大騙子!還不如在流魂街揍那些收保護費的傢伙解悶!”
她想起十番隊的卷宗報告上,那些描繪現世的“精彩戰鬥”的文字,就覺得受到了深深的欺騙。
露琪亞看著氣鼓鼓的冴子,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想起前幾天在“黑崎診所”附近遇到志波一心時,這位前任隊長融入現世生活的豁達模樣,還有他手裡那袋沉甸甸的充滿煙火氣的食材。
或許這種“無聊”的平靜,正是許多人拼盡全力守護的日常。
“再堅持一下,”露琪亞試圖安撫,指了指前方,“過了這個路口,我們可以去那家便利店買點你喜歡的冰淇淋。”
這是她最近發現的唯一能有效轉移冴子注意力的現世美食。
“冰淇淋!”冴子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但隨即又黯淡下去,帶著點生無可戀,“露琪亞姐姐,這招你昨天、前天都用過了……而且那家店的香草味我都快吃膩了。”
她的小腦袋耷拉著,像霜打的茄子。
就在冴子第無數次哀嘆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露琪亞也準備再次重申巡邏職責時——
異變陡生!
轟隆——!!!
一聲沉悶到彷彿來自大地深處的巨響毫無預兆地在城市上空炸開,緊接著,整個天空的光線驟然黯淡下來!
冴子和露琪亞猛地抬頭,瞳孔在瞬間收縮到極致!
只見她們頭頂正上方,原本澄澈蔚藍的天空,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大的魔爪狠狠撕開,一道深邃、扭曲且邊緣不斷蠕動的巨大黑色裂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擴張!
它不像虛通常開啟的那種不穩定的黑腔,反而更像一道強行在現實畫布上割開了猙獰醜陋的傷疤!
裂縫內部並非純粹的黑暗,而是翻湧著令人心悸的如同汙血般粘稠的暗紅色能量流和不斷閃爍的慘白電弧!
一股龐大混亂,帶著強烈惡意和腐朽氣息的恐怖靈壓,如同海嘯般從裂縫中傾瀉而下!
這股靈壓是如此沉重粘稠,瞬間壓得空氣都彷彿凝固了,街道兩旁行道樹的枝葉瘋狂搖曳,發出嘩啦啦的哀鳴。
高樓大廈的玻璃窗嗡嗡震顫,路邊一輛汽車的警報器被瞬間觸發,發出尖銳刺耳的嘯叫,隨即又在更強的靈壓衝擊下“啪”地一聲熄滅了電火花,徹底啞火。
冴子臉上的無聊和煩躁瞬間被前所未有的震驚和一絲……本能的戰慄取代。
“這……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