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牆之隔
夜色漸深,在和希正閒聊了一會之後,亂菊和勇音便起身告辭。
雖然她們倆不是需要擔心晚上走夜路會被劫持的人,但出於男性本能,希正還是主動提出送她們回旅館。
“亂菊小姐,你們這幾天是住在哪裡?”
“託碎蜂隊長的福,我們住在潤林安的金前湯啦。”
“啊……居然是金前湯嗎?”
“希正也知道這家旅館嗎?”
“是的,前兩年路過那裡被忽悠著辦了一張會員卡來著,只不過一直沒什麼機會去就是了,現在想來確實可以順便在那裡住一晚呢。”
三人一路暢談,因為身份級別的問題,希正自覺地走在兩女身後,眼睛一路上都被黑色花紋浴衣包裹下的極致豐腴的線條牢牢禁錮,就像是中了鏡花水月一樣沉醉在其中。
直到抵達目的地之時,旅館門口的保鏢高聲歡迎才喚醒了希正的思緒。
醒過神來的希正暗自皺眉,他剛才的行為已經太越界了,自身的慾望在過去幾年裡明明沒有如此的高昂,不知為何最近變得愈發不可控制。
非常奇怪,難以言喻。
亂菊朝著希正揮揮手,臉上略微有些迷糊,看來學習完泡茶之後已經是有些困了,“希正,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研修班再見了哦。”
“齋藤同學明天見。”勇音也笑著和希正道別。
“明天見,希望兩位睡個好覺。”希正淡淡點頭,目送著兩女離開,然後讓前臺的小姐姐幫他開一個房間。
由於希正是這間旅館的會員,而且還是最高階的金卡會員,開房的手續很快就辦好。
門牌號是404。
金前湯是大前田家的產業,從內到外都完美地展現了他們家族的行事風格,無論是裝修還是服務都極盡奢華。
希正從一樓走到四樓,一路上看到的掛畫、花瓶和各種裝飾物,基本上不是鑲金邊就是鑲鑽石,隨便拿一樣出去都價值連城。
終於走到自己的房間,希正正想用鑰匙開啟門的時候,左邊的房間忽然開啟,當他看到眼前住客的模樣時,心中泛起一陣激盪。
“卯、卯之花隊長?”
希正的聲音有些結巴,此時面對卯之花烈,明明他也沒做什麼,卻不知為何升起一種偷吃被抓到的罪惡感。
“啊啦......我說為什麼會感知到一股熟悉的靈壓經過,原來是希正君呢。”卯之花烈雙眼微垂,臉上露出了溫柔和藹的笑容。
她穿著一身藏藍色的浴衣,浴衣上點綴著幾朵白色的梅花。
白天還綁著的麻花辮此時已經被解開,黑色長髮肆意垂落在肩膀和腰後,如絲綢般光滑柔順,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別樣的氣質。
內斂且優雅。
不知怎的,希正想起了曾經在遊戲裡聽過的一句臺詞——優雅,永不過時。
用來形容現在的卯之花烈,再合適不過了。
“啊,那個......傍晚的時候松本副隊長和虎徹副隊長到我的劍道社喝茶,我就順便指導了一下她們泡茶的技藝,花的時間稍微久了一些,所以就送她們回來了。”希正撓撓頭,雖然卯之花烈沒有問,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將今晚的事情全盤托出。
有一種小時候沒做作業被老師逮到的即視感。
如果不從實招來,下場說不定會很慘。
抱著這樣的心態,希正不敢對花姐有任何隱瞞。
“然後,因為天色也比較晚,所以我就打算順便在這裡住一晚。說起來也真巧呢,卯之花隊長竟然就住在我的隔壁。”希正拿出自己的鑰匙給卯之花烈看,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他是404,而卯之花烈的房間是403,二人僅有一牆之隔。
見此,卯之花烈並沒有說些什麼,原本微垂的眼睛逐漸睜開,只是一手將耳後的髮絲撩起,一手接過希正手中的鑰匙。
臉上一開始的職業笑容變得稍微真切,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情緒。
“希正君,你現在急著入睡嗎?”沉默了一會,卯之花烈忽地抬頭看向希正。
“誒?倒也沒有很困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剛剛喝了茶比較精神吧。”聽到花姐的詢問,希正感到有些莫名,但還是如實回應。
聞言,卯之花烈的嘴角輕微地上揚了一個度,語氣變得有些輕盈,“那麼,希正君不妨和本隊長進屋探討一下茶藝的知識,我對這方面也頗感興趣呢。”
希正眼睛睜大,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踩進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陷阱。
#
金前湯的房間很寬敞,即使是單人間的面積也遠超瀞靈廷隊舍和靈術院的宿舍大小。
屋外月亮高懸,清幽的月光透過紙窗灑在房間內,為地板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銀紗。
房門在身後輕輕合上,發出輕微的“咔噠”聲,隔絕了走廊的燈火的喧囂,只餘下兩人靜謐的呼吸。
卯之花烈並未立刻取來茶具,而是背對著希正,緩步走到房間中央那扇寬大的紙窗前,一雙眸子凝視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街道。
月光勾勒出她藏藍色浴衣包裹下玲瓏有致的剪影,散落的黑髮如同流淌的墨玉,一直垂至腰間,隨著隨著她微微側身,一縷髮絲調皮地劃過那線條優美的脖頸。
“希正君。”卯之花烈沒有回頭,聲音柔和親切,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這麼晚還指導亂菊和勇音鑽研茶道,不嫌勞煩嗎?”
希正站在她的身後,定了定神,努力壓下心中那份與二人修煉時截然不同的單獨相處的壓力而產生的躁動。“指導不敢當,只是互相交流罷了,況且亂菊小姐和勇音小姐對茶道很有興趣,能在學習之餘幫上一些小忙,也是我這個後輩的榮幸。”
他的回答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是嗎?”卯之花烈終於轉過身,她的半邊臉龐浸潤在月色下,唇角似乎噙著一抹極淡的、難以捉摸的弧度,“我雖然並非茶道大家,但也知曉一點,茶道看似簡單,實則是心意、技藝與自然的交融。你在教導她們的時候,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意’呢?”
她的目光如同溫和的探針,平靜地落在希正的臉上,但又化作鋒利的刀刃,刺穿了那層恭敬的表象,直抵他的靈魂深處。
這番話,怎麼聽起來總感覺味道怪怪的?
希正想不明白,也沒時間多想,他下意識地避開對方那似乎能洞悉人心的視線,“在下純粹是見兩位前輩對茶道感興趣,而自己正巧也略知一二,權當是回報前輩們之前對我的關照,並沒有非分之想。”
“關照......”卯之花烈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氣意味深長。
她緩步走向房內的小茶几,上面果然備好了上好的青瓷茶具和幾個精緻的錫罐。
“希正君似乎很在意與他人維繫良好的關係?無論是護廷十三隊的隊長、副隊長,還是靈術院的學生老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