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裴斯越的生日到了,我們一家三口去了海邊。
他穿著白色亞麻襯衫,赤腳踩在沙灘上,端著香檳衝我笑。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好看得不像話。
小崽子裴星辰光著腳在沙灘上瘋跑,手裡舉著一個貝殼,扯著嗓子喊:“爸爸!生日快樂!送給你!”
裴斯越蹲下身,抱著裴星辰親了一大口:“謝謝我的好大兒。”
我翻了個白眼,端著蛋糕出來:“老公,生日快樂。”
裴斯越接過,攬住我的腰,親了我一下:“謝謝老婆。”
“爸爸羞羞!”
裴星辰捂住眼睛,指縫卻張得老大。
“許個願。”
我點完了蠟燭。
他低頭看我:“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然後他吹滅蠟燭,俯身吻了我。
生日過後,裴斯越開始頻繁低燒。
起初我以為只是換季感冒,可退燒藥吃了就好,藥效一過體溫又升上來。
“去醫院看看吧。”
我伸手探他額頭,溫度燙得嚇人。
他抓住我的手,笑了笑:“沒事,可能是最近太累。”
我盯著他看了幾秒,直接搶走他手裡的筆:“從現在開始,你每天工作不超過六小時,晚上十點前必須睡覺。”
裴斯越挑眉:“裴太太這是要奪權?”
“沒錯。”
我叉腰,“不服?”
他低笑,一把將我拉進懷裡:“服,特別服。”
可一週後,他在會議室突然暈倒,把全公司都嚇壞了。
我趕到醫院時,他已經被推進檢查室。
林曉臉色難看,“醫生說是突發性昏厥,具體原因還在查。”
檢查結果出來,醫生皺著眉翻看報告:“奇怪,各項指標都正常,就是找不到發熱原因。”
“怎麼可能正常?”
我指著病床上昏睡的裴斯越,“他都暈倒了,而且一點力氣都沒有!”
醫生無奈地搖頭:“先住院觀察吧。”
裴斯越醒來後,第一句話是:“會議記錄拿給我。”
我氣得把枕頭砸在了他身上:“裴斯越!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工作?”
他接住枕頭,居然還有力氣笑:“裴太太這麼兇?”
“我兇?”
我紅著眼睛瞪他,“你知不知道我快嚇死了!”
他伸手把我拉進懷裡:“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突然想起系統曾經的警告。
如果他不和安悅在一起,就會死。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我猛地抱緊他:“你會沒事的,對吧?”
“當然。”
他親了親我的發頂,“我答應過要陪你一輩子。”
裴斯越住院三天,燒退了又起。
我翻遍通訊錄,聯絡了國內外所有知名的內科專家。
每天不是在接電話,就是在等會診結果。
“蘇小姐,裴總的病例我們研究過了,確實很特殊。”
第十位專家在影片那頭搖頭,“建議再做一次全面檢查。”
我掛掉電話,疲憊地揉著太陽穴。
“別忙了。”
裴斯越靠在床頭,“過來陪我躺會兒。”
“我重不重?”
我窩在他懷裡問。
“重。”
他笑了笑,“所以別想跑,就壓著吧。”
我氣得捶他,又怕弄疼他,最後只能輕輕戳他胸口:“裴斯越,你混蛋!”
他低笑,把我摟得更緊了。
一週後,裴斯越堅持出院。
“我沒事了。”
他站在穿衣鏡前系領帶,除了臉色稍顯蒼白,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公司還有一堆事等著處理。”
我堵在門口:“不行!醫生說你還需要觀察!”
他嘆了口氣,走過來捧起我的臉,“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
我急得爆了粗口,“上次你也說沒事,結果都暈倒了!”
他挑眉:“裴太太最近脾氣見長啊。”
“裴斯越!”
我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你能不能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他輕嘆一聲:“好,聽你的。今天不去公司,在家辦公,行嗎?”
我勉強點頭,心裡卻莫名發慌。
裴斯越的病情時好時壞。
有時候他能精神抖擻地開一整天會,有時候又突然高燒不退,在床上昏睡一整天。
我幾乎把全球頂尖的醫學專家都諮詢遍了,可沒人能給出明確診斷。
“會不會是中毒?”
我突發奇想,抓著剛睡醒的裴斯越問,“或者過敏?”
他無奈地捏我的臉:“少看點電視劇。”
“那為什麼查不出來?”
我急得團團轉,“要不我們去找中醫?”
裴斯越突然咳嗽起來,我趕緊倒了杯溫水遞過去。
他喝了兩口,突然說:“淼淼,如果……”
“沒有如果!”
我打斷他,“你答應過要陪我一輩子的,不許反悔!”
他靜靜看了我一會兒,伸手把我拉進懷裡:“好,不反悔。”
又過了兩週,裴斯越再次暈倒,這次是在家裡。
裴斯越突然高燒到40度。
我害怕的要死,叫救護車時手抖得差點拿不住手機。
裴星辰被吵醒了,揉著眼睛站在門口:“媽媽,爸爸怎麼了?”
我趕緊擦掉眼淚,抱起兒子:“爸爸有點不舒服,媽媽要陪爸爸去醫院,你好好在家裡等我們。”
小傢伙突然掙扎著下地,跑到裴斯越身旁,摸了摸裴斯越的臉:“爸爸,我給你呼呼,痛痛飛走!”
裴斯越虛弱地笑了笑:“謝謝寶貝。”
我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
到了醫院後,裴斯越就被送進了搶救室。
我蹲在醫院的走廊上嚎啕大哭。
林曉趕來了,我抓著她的手語無倫次:“怎麼辦……查不出來……他會不會……”
“別瞎想!”
林曉用力抱住我,“裴總那麼厲害,一定會沒事的!”
醫生走出來的時候,我腿軟得幾乎站不起來。
“病人現在情況穩定,但需要留院觀察。”
醫生欲言又止,“各項指標都顯示裴總很健康。”
醫生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眼睛,“除了……”
“除了什麼?”
我急切地問。
“細胞代謝速度比常人快很多。”
他指著報告上的一行資料,“就像……”
“像什麼?”
“像在有某種東西在吞噬著他的生命。”
我愣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系統的警告在腦海中迴響:【若你執意改變劇情,歷史將會重演。】
病房裡,裴斯越安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如紙。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發現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居然鬆了。
他瘦了這麼多,我居然沒注意到。
“裴斯越……”
我貼著他的手背小聲說,“你答應過我的,不能食言……”
一滴眼淚落在他手心裡,可他依然沉睡,沒有像往常一樣醒來哄我。
這一刻,我前所未有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