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天尊死而地分
一團冰藍色遁光，朝金陽國一片山清水秀的地帶飛去。
遁光偶爾一頓，顯露出一座輕巧靈舟的部分輪廓。
靈舟上，立著四五位元嬰修士。
肖寒身著一襲金紋玄袍，面相英俊，氣質高貴，言談之間頗為優雅，與眾元嬰修士打成一片。
“此次金蟾天城的部分靈脈兜售，真是神來之筆。”其中一位同樣俊朗不凡的青袍男修笑著道。
“據說這次玄幽神君親自來金陽國坐鎮，防止宵小作亂，我等修士，若能購得一兩條四階靈脈，也是開宗立派的大好機會。”
另一位蒼髯老者輕撫鬍鬚，同樣興奮異常。
原來，天蟾宮最近在拋售某些資源節點，包含靈脈到場，仙城權柄等等。
“畢竟金陽國是天蟾宮的大本營，妾身打算購一些仙城權柄，坐等分紅。”
一位身穿宮裝的絕色女子笑語晏晏。
“蕭道友，這金陽國未來如何，還很難說，周邊各大勢力，都在加緊對天蟾宮的逼迫，我等還是先行觀望得好。”
青衣男修似笑非笑的道。
幾人互相交流，低聲敘著此行目的。
原來，天蟾宮天尊疑似隕落，執掌宗門的煉虛修士不知所蹤，剩下的宗門神君打量將宗門絕大多數資源、靈脈變賣。
收縮實力，以期未來。
肖寒聽著幾人放聲交談，心中露出疑慮。
金蟾天尊死了？
那是誰以金蟾天尊的身份對自己傳來的玉符？
肖寒心思重重，不動聲色的說道：“金蟾天尊果真隕落了？”
那宮裝美婦笑露八齒，言之鑿鑿道：“若非如此，豈會兜售宗門靈脈？”
幾人談笑間，很快便有一座籠罩在雲霧之中，偶有輪廓浮現的仙城映入眼簾。
肖寒與眾人一同落到仙城外，遂之分別。
肖寒進入仙城，不動聲色的來到一座名為寶蟾的商會前。
“這位前輩，需要些什麼？”一位結丹期女修快步迎了上來，見是一位俊朗的元嬰期修士，臉顏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肖寒目光掃過四周，不動聲色的取出一枚令牌在這結丹女修眼前晃了晃。
結丹女修一愣，遂面露驚色，低聲道：“前輩請隨我來。”
肖寒翻手收起令牌，跟著那結丹女修轉入後方，遂透過連廊，來到商會後方的一處莊園中。
肖寒神識一掃，眉梢微挑。
莊園中，沒有李雪硯，只有一位蒼老的化神修士。
肖寒假裝不知，隨著結丹女修向其中走去。
“唰～”
莊園陣法忽然大開，那化神修士憑虛而來。
蒼老化神修士上下審視著肖寒，遂語氣平淡的問道：“小友從何而來？”
肖寒想了想，說道：“某家是恆國修士。”
那老者頓時目露異色，道：“我寶蟾商會如今已然換了主人，小友這客卿令，往後在寶蟾商會的折扣，要少上一些。”
“換了主人？莫非李雪硯也隕落了？”肖寒眉頭微皺，露出意外之色。
“這是新的客卿令。”
那結丹侍女奉來一枚新款令牌，肖寒探手拿起，不動聲色的道謝過後，遂離開寶蟾商會。
“金蟾天尊真的隕落了麼？”金陽國如今局勢複雜，肖寒心有疑慮，沒有直接前往天蟾宮山門所在，而是就在周邊仙城、仙坊打探訊息。
一年後，透過多方打聽，肖寒確信，金蟾天尊不似隕落，很可能是在暗中佈局什麼圖謀。
天尊隕落，天有異象生，絕非平平無奇的消失無蹤。
“也罷，直接去天蟾宮，若有危險，第一時間透過跨界靈珠或者五行分身秘術離開就是。”
某處仙城的仙居中，肖寒沉吟許久，終於決定去一趟天蟾宮。
近來，金陽國局勢混亂起來，疑似有其餘魔門在暗中圖謀天蟾百國的疆域。
離開仙城，肖寒徑直化作一道飛虹，向天蟾宮所在掠去。
小半日後。
“什麼人！膽敢擅闖天蟾宮！”
肖寒尚未接近天蟾宮百丈之內，一道陌生凌厲的煉虛氣息瞬息襲來。
肖寒頓下遁光，靈壓大放的同時取出一枚傳訊玉符，語氣幽幽道：“本座乃是金蟾天尊的貴客，你又是何人？”
肖寒目光一掃，發現此人竟然身著天蟾宮長老服飾，頓時喝道。
那煉虛修士面色微變，當即拱手相邀道：“道友請進宮內一敘。”
肖寒目露遲疑之色，說道：“不必，若是金蟾前輩不在宮內，某家改日再來。”
那煉虛修士頓時目光閃爍，正要開口挽留，天蟾宮深處響起一聲幽幽長嘆。
“清元小友來了，請進！”
肖寒聽著這虛弱的聲音，眉梢微挑，稍做沉吟，便隨那煉虛修士踏入天蟾宮大陣之內。
“是她？”
肖寒一愣，凝視主持陣法的一位女修，面色驚色。
那女修，赫然是李雪硯！
只不過，李雪硯此刻銀袍破碎，雙眸空洞無神，儼然成了一尊煉虛期的傀儡！
“清元道友，天尊正在等您，莫要讓他久等了。”那煉虛修士瞥了一眼那女傀儡，出聲提醒道。
肖寒心生警兆，收回目光，跟著那煉虛修士向天蟾宮深處去。
不一會兒，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一處孤峰之上。
孤峰極為陡峭，形似一隻欲圖躍上蒼穹的綠色蟾蜍。
“清元道友上去吧，某家未得老祖召見，便不陪同了。”
那煉虛修士抬手相邀，自己卻退在一旁，即便他十分努力的遮掩，但臉上依舊露出懼色。
肖寒目光閃爍，沉吟一二，遂飛身而上。
肖寒落到山頂，目光一掃眼前老者，面色微變。
眼前，一套金色華袍籠罩著一位駝背乾瘦老者，他的身形如同風中搖曳的枯枝，臉上溝壑，歲月如刻。
他的眼睛彷彿被歲月的風霜模糊了視線，但依舊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其膚如經過無盡風吹日曬後的皮革，十分粗糙。
滿是皺紋手微微一抬，形象大變的金蟾天尊緩緩起身向肖寒走來。
他的步伐雖然緩慢，但每一步都顯得堅定有力，彷彿每一步都踏在歲月的長河之上。
肖寒雙眸一眯，若非他曾近距離見過金蟾天尊，知曉其法力、靈壓氣息，只怕已是奪路而逃了。
“清元小友心裡想必明白李雪硯這個吃裡扒外的為何被老夫煉為傀儡吧？”
他的聲音雖然沙啞，卻充滿了怒意，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無比憤怒。
金蟾天尊佝僂著身體，目光銳利的緊盯著肖寒。
肖寒面色不變，神色從容道：“晚輩知曉，此前之事，也是迫不得已。”
金蟾天尊冷哼一聲，翻手取出一枚沒有設下禁制的儲物戒，語氣漠然道：“就在此處，煉製合道丹！”
肖寒接過儲物戒，神識一掃，默默推演，遂點了點頭，說道：“晚輩需要一個絕對安靜，不被人打擾的靈澤。”
金蟾天尊揮袖一捲，肖寒只覺眼前一花，待看清眼前景象，已是到了一處靈氣充沛的大殿之中。
肖寒深吸一口氣，回首瞥了一眼殿門佈下禁制陣法的金蟾天尊，面色平靜攝來角落裡的蒲團盤膝而坐。
金蟾天尊盯著肖寒翻手取出的紫虛爐，輕舒了一口氣，隨之轉身走向殿前，在臺階上盤膝而坐。
肖寒一邊溫爐，一邊思忖金蟾天尊的籌謀。
從李雪硯的情形所見，金蟾天宮的煉虛修士，都很可能是金蟾天尊以元神引毒之法強行渡毒後隕落的。
“培養千年乃至萬年的宗門弟子，說殺就殺，金蟾天尊，無愧於魔道中人。”肖寒低聲呢喃著的同時，取出儲物戒中的靈藥，按照煉丹步驟，一一投入紫虛爐中。
時光匆匆，轉瞬，大半年時間過去了。
大殿之中，紫虛爐內丹火熊熊，肖寒全神貫注地操控著爐火，將靈藥的精華一絲不苟地提煉出來。
他的手法嫻熟，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對煉丹之道的深刻理解。
金蟾天尊在殿外靜坐，他的目光穿透了禁制，注視著肖寒的一舉一動。
儘管肖寒表現得從容不迫，但金蟾天尊心中卻暗藏波瀾。
他深知合道丹的煉製非同小可，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大殿內的丹香愈發濃郁，肖寒的額頭上也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終於，紫虛爐中一聲輕響，丹藥成形。肖寒迅速取出一枚玉瓶，將那顆散發著淡淡霞光的丹藥收入其中。
他深吸一口氣，雙眸微眯，不動聲色的服下幾枚恢復法力丹藥，隨之穩定心神，然後徐徐起身。
這一次煉丹，金蟾天尊就在殿外，距離太近，沒有肖寒收取多餘丹藥的機會。
故而肖寒刻意將多餘的丹藥煉廢，因此出丹只有三枚。
“金蟾前輩，幸不辱命，得正品一枚，次品兩枚。”
肖寒立於禁制之內，向金蟾天尊略微拱手。
金蟾天尊站起身來，目光如炬，直視肖寒手中的玉瓶。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意，但那笑意中卻帶著幾分陰冷。
“做得好，清元小友。”金蟾天尊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讚許與不明意味。
肖寒微微頷首，將玉瓶遞了過去。金蟾天尊接過玉瓶，開啟瓶蓋，一股濃郁的丹香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合道丹，終於完成了。”金蟾天尊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肖寒站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金蟾天尊的反應。他知道，這枚合道丹的煉製，或許會成為金蟾天尊佈局中的關鍵一環。
“清元小友，你為我煉製此丹，老夫自不會虧待於你。”金蟾天尊收起玉瓶，目光轉向肖寒。
肖寒沉吟片刻，開口道：“晚輩一路跋涉，離開宗門已久……”
“砰！”
金蟾天尊彈指開啟陣法禁制的瞬間，乾瘦的身體瞬息倒地！
肖寒抬眸一愣，一道金色元神，已然沒入眉心之內！
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