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機緣
肖寒遠遠跟著李秋萍來到殿外。
奪舍事關重大,那燕姓修士只許司徒令一人從旁輔助,將兩人都趕出了殿外。
肖寒與李秋萍之間尚有十幾步距離。
“細柳許氏在喬州勢力如何?”
不等肖寒分析一波殿內奪舍成功的機率,這位神清色冷的女修率先開口。
肖寒聞言一愣,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打不過對方,索性道:“許氏是喬州東部八大族之一。”
“八大族?”
李秋萍暗自歡喜,她本是羅山各大宗門某位通緝犯的後裔,在東海域早就厭倦了朝不保夕的日子。
此次若非意外進入此處遺府,恐怕早就掩人耳目,潛回羅山,成為大陸修士。
但觀喬州之混亂局勢,成為散修的想法被她打消。
“憑藉我築基中期境界與二階上品陣法師的造詣,成為一族供奉應是不難。”
肖寒見此女眸中似有思緒萬千,微微拉開了幾步距離。
不等女修再度開口,司徒令的嗓音從殿內傳來。
“許仙!進來吧。”
肖寒聞聲也不理睬那女修,徑直向殿內走去。
殿內似有似無的靈氣波動令肖寒腳步一頓,抬頭看向遠處靜立的司徒令。
司徒令身後不遠處,是一位盤膝而坐的青年修士。
而那原本倚靠在石柱上的中年男修,已是雙目無神,再無靈性。
司徒令掃了一眼肖寒,暗自給了個眼神。
肖寒微微頷首,走近了詢問道:“老師,我們何時回三元山?”
司徒令暗自滿意這弟子的頭腦,道:“待為師要友恢復一二,咱們便離開。”
兩人自顧自說完,走到遠處站定。
而那女修,則在青年男子睜眼之時這才進入殿內。
青年男子面色蒼白,氣息不穩,顯露的境界,隱隱抵達築基圓滿之境。
“雖跌落一個大境界,但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心中暗自慶幸,青年男子看向緩緩走來的女修。
司徒令神色如常,方才治療對他的傷害不大,只是損失了些許二階極品的藥液罷了。
不等女修開口,青年男子騰得站起身來,道:“秋萍,送辨人摯友回去。避免耽誤藥師的三元盛會。”
李秋萍默默走到一旁,方才感應識海制之波動,還以為這心狠手辣的老魔頭奪舍失敗。
心裡一嘆,但卻存著幾分希望:“若是奪得築基丹,強行打落境界,將識海封閉,使此制自行潰散。”
“以我的資質,只要有一枚築基丹,調養數年,便可重新築基。”
心中想著,李秋萍一拍儲物袋,旋即棉表情的佈陣。
青年男修只是注視著此女與司徒令師徒消失之後,沒癱在地。
呼吸急促且粗重的青年男修唸唸有詞:
“明兒,莫怪老鄒情……”
“明兒,你放心去吧,你的妻兒自有老祖照顧……”
“司徒啊司徒,這下半部功法,可非尋常……”
且不提燕姓高階與司徒令之間的糾葛秘密,回到林中的兩人各自警惕的退後幾步。
肖寒站在司徒令身後,感受著四周靈氣的聚集速度加快,不由得又退後幾步。
司徒令手中法器並未收起,反而將其微微一抬。
李秋萍遲疑一二,收起陣盤,對司徒令客氣道:“司徒藥師自便。妾身先行一步。”
說完,也不理會警惕的兩人,迅速消失在密林中。
司徒令掃了一眼四周,奇怪的並未發現另外一位持有髒離隨身傳送法陣的修士。
肖寒打量了一眼不遠處的幾具屍體,趁著夜色似乎見到一俊美男子的背影一閃而逝。
司徒令沒回頭,順著肖寒目光看去。
半響,司徒令這才收回目光,但依舊向法器中灌注法力,道:“我們走。”
肖寒頷首跟得很近。
所幸那俊美身影只是一閃而逝,並未襲擊二人。
順利回到院落,兩人各有心事的回了住處。
在四周佈下簡單預警制,肖寒取出神軸,仔細端詳起羅山地圖。
“以我煉氣七層,十四歲的年紀,想要拜入元嬰宗派可能性並不大。”
“若是十餘歲的築基期,倒是可以一試。”
肖寒對自己的定位相當清楚。
羅山修仙界,天才並不少。
主要還是境劫導致的高階修士稀少。
“從許氏子弟的靈根來看,那些大宗門的門人弟子靈根更好,天賦更佳。”
“待三元會結束,還是早些抽身為妙。”肖寒從地圖上看了看月華仙城所在,目光微凝。
“咻~”
一枚碎石自肖寒開著的窗戶外來,落到地面。
肖寒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眼窗外,瞥了一眼那石子,將其攝入手中。
石子下貼著一張小紙條。
展開小紙條,肖寒凝眉看去:
“楚兄,三元山下見。”
瞥了一眼落款的卓恆二字,肖寒眉頭一皺。
“卓恆?此子莫非真被玄冰奪舍了?”
肖寒只稍一推測,沉吟一二,向屋外走去。
一路趁著夜色,肖寒來到三元山下。
目光一掃遠處陰影出的白衣少年,肖寒露出一抹警惕之色:
“許平?”
“楚兄,在下已受許氏通緝,如今,已恢復本名。”
肖寒沒有繼續上前,打量了一眼卓恆,問道:“你冒著風險來這三元山,有事便蘇。”
卓恆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看向肖寒的目光十分詭異。
似乎帶著一絲滿意?
“小弟要是沒記錯,楚兄也只是五靈根?”
肖寒心下警惕,表面然動聲色,順著話頭道:
“確實如此。”
許仙,凡名楚修,凡俗某郡王之子。
“小弟有一機緣,願與楚兄共享!”卓恆看出肖寒的警惕,並沒有進一步上前。
“機緣?”肖寒眼裡似有驚喜之意。
短短交流,肖寒可以肯定,這卓恆多半沒有被奪舍。
若是玄冰作風,多半騙出自己,動手襲殺。
“玄冰目前只怕還不知許仙已經被我奪舍,且先看看這老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沒錯,那夜我離開許氏,便是因為機緣訊息洩露。”
卓恆語氣幽幽,不似少年。
肖寒故作思索,遂面露訝異之色。
“是何種機緣?莫非是許氏出世的那異寶?”
卓恆笑道:“那異寶顯然只是無稽之談,你我常在一起,小弟有沒有得到異寶,你會不知?”
肖寒恍然,心道:沒有異寶,也沒有機緣,多半是圈?
這小子,專挑熟人下手啊這是。
“楚兄身為藥師,可曾聽過道怨天丹?”
肖寒想了想,微微蹙眉。
玄冰精魄碎片中,確實提到過,他之所以被困地宮,便是因地宮至寶。
“道怨天丹,可令修士逆天改命之物?司徒老師曾提起過。此丹有何妙用?”
肖寒沉思一二,將司徒令拉出來當擋箭牌。
“此丹玄妙無雙,乃上古修士遺留,可令修士洗去原本靈根,誕生新的靈根。或是將修士靈根品質提升一大截,故而有補天之說。”
肖寒微微一愣,並不知此丹真假。
“你有此丹蹤跡?”
卓青見肖寒放鬆警惕,走近了數步,道:“確實如此,若楚兄助我返回藥園地宮,我便將此物所在分享。”
肖寒沉吟一二,裝作被此丹震驚一般,滿口答應道:“三元會後,你易容化妝後,和許小二幾人一同去藥園尋我。”
卓青面色一喜,道:“好,希望楚兄不要食言。”
肖寒笑道:“你我自凡俗便相識已久,楚某人品,何須質疑?”
兩人遂擊掌相約。
……
接下來兩日的比試平平無奇,但大多弟子受家主長老叮囑,剋制下來,倒無重大傷患。
第十三日,比試接近尾聲。
幾日比試下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煉氣六層的修士。
“咦,煉氣四層?”肖寒愕然掃了一眼眾人中那位煉氣四層,不意外的多看了兩眼。
“那是許小二?”
肖寒看了一眼同樣煉氣四層的許小二,不懷疑此子是不是在許氏得到什麼機緣。
“這麼早謀劃七層丹藥,倒是很可疑。”肖寒雖然奇怪,卻也駛。
好巧不巧,這第一場便是煉氣四層的許小二對陣一位金氏的煉氣五層。
第一擂臺餘下人數較多,想要決出名次,比試也有近五百場。
一天也未必打得完。
而從八百餘人中脫穎而出的眾多孩童弟子,也被各家著重關注。
回去以後獲得的培養自不必多說。
肖寒掃了一眼一直以自己小弟自居的許小二。
只見許小二摸出兩張藍色符篆,向對手拋去。
兩張藍色符篆品階不脯大致接近一階中品。
符籙化作兩枚閃爍著藍色光芒的犀利劍刃,向那金姓子弟激而來。
金姓修士神色不慌,往一旁躲去。
“砰砰!”
兩枚鋒利劍刃刺入此子原來站立的位置,鋪在地上數寸厚的玉石都被洞穿。
不等金姓修士祭起法器還擊,那藍色劍刃竟然從玉石中再度掠起。
“居然還不是普通的符籙,還受許小二完美驅使。”
看到這一幕,金姓修士法力鼓動,法衣一揮,將劍刃拍飛的瞬間喚起一柄青色長劍樣式的法器。
“金氏的青元劍仿品。”
肖寒聽到場下修士驚歎與解釋這才知曉,這法器乃是金氏一件靈器的仿品。
“那許氏弟子境界過低,恐怕無法抵抗上品法器的一劍之威。”
和肖寒一樣,沒有人看好境界低微的許小二。
然而結果出乎眾多修士預料。
只見那青色長劍在金姓修士的驅使之下,輕易挑飛了再度襲來的兩枚兵刃。
有上品法器加法衣護身,一時間許小二奈何不了金姓修士。
緊接著,青色長劍環繞金姓修士身後再度擊飛劍刃的瞬間,許小二面帶喜色,於剎那間祭出一柄光芒暗淡的紅色斷劍。
肖寒遠望此見,心頭一跳,魔氣傳達出渴望吞噬的意志。
將魔氣壓下,肖寒目光微凝,心道:“這許小二這兩年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機緣。”
紅色斷劍落在了金姓修士的身前,輕易破開其法衣,刺透其皮膚,便沒有繼續前進。
見此,上方的築基修士目露詫異之色的宣佈道:“許氏許小二勝出。”
金姓修士倒也檀,見身前紅色長劍飛回許小二手裡,拱手說道:許小弟鬥法經驗豐富,日後有機會再行切磋。
說完,縱身躍下玉臺來到肖寒身前療傷。
第一組修士,因為至少要連戰兩場的原因,所以此刻金姓修士還算不上輸。
唯有連勝31場宅方是技壓群雄的第一組第一名。
許小二下手有分寸,再加上鬥法並非生死之搏,金姓修士只是輸給大意。
許小二靜等片刻,旋即亦是來到肖寒身前,道:“許仙大哥!”
肖寒頷首,並未提及對方紅色斷劍來歷:“得不錯。”
見許小二一臉得意之色,肖寒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如今你年紀尚小,太過鋒芒畢露並非好事。”
許小二到底少年心性,不以為意道:“小二不如大哥拜入築基門下,所需資源拮据,若是隻得一些靈石獎勵並不甘心。”
肖寒只是笑了笑,並未再勸,道:“好好調息,接下來你的對手都是六層修士,想要取勝並不容易。”
許小二聞言神色一正,向肖寒討要了一二恢復法力的藥液便是離開。
作為同批次進入許氏的外姓弟子,許寧,許仙、許小二、許蕙、許青途、許巖五人自成一個小圈子。
受許仙,許寧藥師身份的好處,幾人修行速度並不慢於前面幾批的童子。
至於尋常修行所需靈液,肖寒與寧悅倒是非常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