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販仙種
金石門立宗上千年，自第一代祖師隕落以後，日益衰敗，早已經不如以往，如今只是一個普通的高階宗門罷了。
現今的金石門門人弟子數千，掌握著數條靈礦，紮根在和羅山國與沛國邊境。
等那長老走了有片刻，寧悅突然嗅到一陣香風襲來，隨即莫名抬起頭來，頓時呼吸一滯。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清麗白膩的臉龐，唇角帶著一絲冷意的微笑，披著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隨風而動，猶似身在煙中霧裡。
此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肌膚雪白，面容秀美絕俗。
“艘來。”此女目光掠過眾仙種，揮退一旁的那周姓修士。
證浩面色平靜的看了一眼眾多仙種，說道：“都跟上慕長老。”
寧悅一路嗅著幽香，仔細感受了一番這仙門風景。
前方漸次出現亭臺樓閣，不過這女長老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帶著寧悅等人掠過亭臺樓閣調了個方向往東方去了。
越是離開剛才那邊的亭臺樓閣，寧悅感覺天地靈氣越是濃郁。
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山谷，女長老輕聲說道，“這就是外門雜役處。”
寧悅悶聲應了聲是，默默計算著若是自己回春朝城需要多久。
很快，一個凹陷在群山之中的山谷就出現在眼前，靈氣也頗為濃郁。
到了這裡，女長老將寧悅等人放在了劍上緩緩落地。
其餘幾人均是面色慘白，想來未曾適應空中飛行，一落地，個個醜態百出。
落地處是一處白玉堆砌的大殿，雕樑畫棟，頗有些仙家風範，美中不足的並沒有一個護山神獸什麼的在旁邊。
雜役事大殿。
看樣子這裡就是做測試的地方了。
“去喚各家前來的修士。”
絕色女修領著眾人一路走進大殿的深處，來到那張祖師畫像前才停下，轉身盯著這些有些愣愣的凡人。
寧悅陡然從好奇的四處偷窺中回過神來，納頭便拜，“敢問……前輩，晚輩等人要如何做？”
寧悅對修行界的事情有一定了解，修行界達者為先，常以境界高低論交。
“前輩？”絕色女修盯著這個凡人看了片刻，語氣冷淡道，“你這小小散修多嘴多，且等著。”
說完，這女修便是徑直離開此處。
一行凡人只是站在原地，也不敢貿然走動。
又過了許久，又有金石門築基修士各自送來一批凡人孩童。
這些孩童年齡都不大，約莫九至十五歲左右。
其中有衣著華麗宅也有麻衣裹體宅不一一而論。
寧悅環顧四周均是矮自己幾頭的少年孩童，覺得奇怪。
她如今未滿十五歲，在眾少年中不大不小，倒也不出挑。
寧悅雖然到現在還不明白金石門這是什麼意思，但也隱隱覺得不妙。
這裡的孩童怎麼說也有一百八九十個。
就在寧悅思索間，雜役處大殿深處有一群服飾各異的煉氣修士互相交談著來到眾人之前。
其中一位煉氣修士掃了一眼場間孩童，頗為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年齡最大的一人。
遂地面一顫，四周陡然升起薄薄陣法屏障。
隨之，那群煉氣修士或三或兩的在陣法之外對陣法內的“仙種》頭論足。
“各家來的道友，肅靜！”
很快，便有金石門一煉氣十二層修士來到陣法前，朗聲開口。
“此次仙種，依照靈根之不同，標價也不同。”
“名錄各位道友想必已經看了，開始競價吧！”
此人一番言語，寧悅難掩眼底的震驚之色。
這金石門！
竟將自己轉手賣了？
劍靈空間內，肖寒心裡怒火中燒，將金石門今日之舉，記在心裡。
金石門雖然對外宣稱即便普通靈根也在招收之列，實際上大多數都是雜役。
為正式的外門弟子服務。
尋常凡靈根上品之下修士，根本無緣金石門每年提供的修行資源。
然而更多靈根普通的孩童，均被門內長老以“仙種”的名義，販賣給了那些小家族。
其中利益肖寒不用想，也知是極為龐大。
那些宗門高階執事或者高階老祖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小童，烈長老，可壓住了。”
金石門煉氣修士控陣法，將一個煉氣一層的散修從陣法中提出。
出陣的瞬間，一道銀色光芒一閃，頓將此修腳腕、手腕鎖住，遂拋向下方大紅袍煉氣修士。
肖寒與寧悅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肖前輩，現在該怎麼辦？”寧悅神色慌張，對周邊眾人的對金石門的謾罵充耳不聞。
肖寒亦是對金石門之舉暗自記恨，眼下卻沒有對付的辦法，只好道：
“金石門有結丹修士坐鎮，此陣法憑我如今的實力也破不開，只能暫且選擇隨遇而安。”
寧悅瞭解了自己的處境，忍不住唏噓，沒想到自己才脫離寧家苦海，便又成為金石門可隨意同物件一般販賣？
不過從此可以得出結論，自己的靈根確實低劣。
外面那些時不時斟酌出價的修士，多半來自金石門附屬的各個小家族。
這些小家族自家佔據一處小靈脈，擁有靈根的修士稀少。
所以透過“仙種”的名義從仙門交易普通靈根修士孩童，和自家凡人子弟“”，期以誕生有靈根的後裔。
這種事在修仙界屢見不鮮。
想通此中關節，寧悅鬱悶一嘆。
成為金石門弟子和成為小家族修士的區別極大。
金石門在羅山南域堪稱一霸。
外門弟子所分配的資源也好，做任務所得資源也罷，都不是小家族修士所能比擬的。
絕大多數小家族修士，都負擔不起一枚總以突破煉氣七層的破階丹所需的靈石。
即便有機會得到，也輪不到寧悅這樣的“鼎爐”。
看如今情形，她也唯有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那煉氣修士轉頭，面色平靜的看著下方眾多孩童吵嚷的樣子。
“不知好歹！”一句怒吼，令眾多孩童瞬間失聲。
寧悅因有煉氣四層的修為，倒沒什麼影響。
其餘凡人與修為低劣的散修，卻是個個面色慘白，也不敢交頭接耳。
寧悅站在最後，靜靜等待了許久，這才聽到自己的名字。
“王寧！煉氣四層，中品凡靈根，起拍價200下品靈石。”
每挑一個，均有金石門修士翻看記錄，明聲報價，絲毫不顧及這些凡人、散修、武者是否聽到。
“修仙界之殘忍，遠超我的預估。”心有準備，寧悅依舊眉梢跳動。
將人如此這般明碼標價，和貨物有何區別？
“修仙界之陰暗絕不止於此。”
“形勢人，如今你我，尚無反抗之力，暫且忍了。”
寧悅思量片刻，目前加入一個小家族那怕是以“仙種”的身份，也是自己最優的選擇。
散修日子之難過，寧悅也略有所知。
“金石門今日之事，肖某人也記下了。”
劍靈空間之內，肖寒忙於避開上空紅色雷霆，空暇時，才冷冷在心底給金石門記上一筆仇。
寧悅打量了一眼外面偶爾交流的那些煉氣修士，這群修士衣袍華麗，時不時關注石碑變故。
大大小小一共十餘個家族，光看這些人也炕出所以然。
“220靈石，成交！”
煉氣十二層修士一拋手中銀環，遂控陣法，單獨將寧悅強行攝出。
寧悅方一離開陣法，煉氣十二層修士便是目光幽冷的將銀環給寧悅上。
銀環掛在腳踝上，寧悅面色微變，只覺自己體內法力運轉十分緩慢，甚至不能如意驅使，復歸氣海丹田。
“滯法環？此物乃是下品法器，破除並不費力，金石門倒是豪奢。”
肖寒目光微動，滯法環，專壓制修士法力運轉，品階並不脯然是煉氣修士、武者可以破壞的。
倒是肖寒本體已是中品法器，想要擊碎，倒是簡單。
寧悅闌及多想，便被一青年修士控著，進入其身後的狹小密室。
狹小密室中，已有三四個凡人孩童正默默蹲在一角，見有人進來，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寧悅老老實實站在角落裡，也不和其他孩童、少年交談。
艱難的等待總是十分難熬，終於有孩童忍不住放聲嚎哭。
寧悅心裡亦是十分難過，眼眶微紅，在年齡更小的凡人孩童前，卻強擾。
至少，她還有元真人的助益。
過了片刻，那些孩童興許是哭累了，終於安靜下來。
“這位大哥！”
“何事？”寧悅打量了一眼侷促不安的半大小子，調整心態，默然片刻，這才詢問道。
“不知大哥怎麼稱呼？”少年面露難色，站到角落裡，他隱隱察覺這個最後進來的男子，穩重很多。
“王寧。”寧悅淡淡出聲，在滯法環之下，她也幾乎與凡人無異。
一翻交流，少年突兀道：
“我和大壯他們想拜你為大哥。”
寧悅聞言面露沉吟之色。
眼前少年名為燕小二，十歲，來自錦湖郡的某個偏僻村莊。
他也不甚清楚自己所在家鄉名稱，就連正式名字也沒有一個。
其餘幾人，也是出身貧寒。
不過，拜自己為大哥，寧悅還真沒想到。
自己到現在還摸不清這個買下自己的勢力究竟如何。
這般節外生枝，太過惹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