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復仇之矛（六）
莊園深處的房間，漆黑是這裡的主色調。進入這裡，一張佈滿著暗金紋路的黑色地毯映入眼簾。
當然裡面還有其他東西，破碎的酒瓶，拼成一張美人的臉，各種材質對應不同的位置，最醒目的是鮮紅的血色，這是髮絲與灼眼的顏色。
裡面還有各種雕紋的器具，只是相比一真一假的美人，這些顯得不值一提。
其間，是正在相視的兩人，瑪雅與死鬥。
瑪雅看著面前的死鬥，黑褐色的眸子彷彿有著魔力，那是這樣深深的吸引。
男人的聲音還在空中迴盪，瑪雅沒有猶豫就點了點頭，她將會成為一名暗殺者，將會成為死斗的利刃，這是她早已選擇的道路。
在瑪雅期待的目光中，死鬥伸出手掌咬破，漆黑的血液滲出，與往常一樣，輕觸胸前的鎖鏈，接著再是將血液滴入瑪雅的雙眼。
簡單的儀式過後，原本女人還在欣賞男人的臉龐，直到死亡的力量洶湧，即刻死亡化作漆黑與霧席捲瑪雅全身。
再看瑪雅，她已經仰著頭張著嘴全身流露漆黑。
只是這個漆黑似乎有些不同，發散出的黑霧匯聚成一個虛影，只是瞄了瑪雅一眼，就直衝瑪雅的紅唇。
隨著漆黑湧入，原本全身疼痛的瑪雅，頓時感到一股輕鬆，當然伴隨輕鬆而來的是倦意。
倦意席捲太快，很快瑪雅就與其他的戰士相同，短短的一聲呼吸她就陷入沉睡。
死鬥沒有再看昏睡過去的瑪雅，他走到窗前，眺望遠處的群島與海洋，水天一色，無邊無際。
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黑褐色的瞳孔在閃爍不一樣的光。
瑪雅入懷的感覺讓人親切。
“溫暖嗎？”男人低語道，下意識的他掩了掩頭上的黑帽。男人太過孤獨，死亡相伴，早已奪走了他的感情，只是男人一直在找尋罷了。
“我多久沒有體驗過溫暖了。”死鬥想著，“冥界，我又多久沒有看望獅群了？一年還是兩年，冥界裡又是過去了十年還是二十年？”
死鬥閉上眼睛，順著心中的溫暖尋根，卻是記憶已經模糊不清。
“已經記不清了嗎？”話語間帶著孤獨的氣息，在冥界與光照耀的這裡往復，對於不生不死的他而言，時間是被他遺忘的。
看著手掌螺旋，不知不覺，男人又想到了沙陵，洛薩的臉龐浮現在他眼前，英俊的臉上出現一抹落寞，男人自嘲：“一個人待久了……想起洛薩都能讓我高興許多。”
“溫暖……我的戰士。”男人這樣想著，很快他又搖了搖頭，只是這個動作卻讓他變得更加的心煩意亂。
在嘆息之後，單手伸出，緩緩抬起，瑪雅被漆黑包圍，漆黑的力量將瑪雅帶到死鬥面前。
黑褐色的眸子注視瑪雅的臉龐。
白皙的臉龐帶著微紅，淡紅的小嘴，唇很薄，小小的鼻子，鼻樑很高，金色的睫毛很長，上方金色的眉毛又很纖細，同樣，披散著的金色直髮略顯凌亂。
男人閉上了眼睛，頓了幾秒，再次睜眼，那股無名的煩躁感消失了不少，不由得死鬥疑惑：“為什麼看到瑪雅我會感覺到一種寧靜？”
他又轉過頭看向窗外，海天相接的景色依舊讓他心神不寧。
死鬥揉了揉腦袋，低語：“可能我真的需要安眠了。”
男人深呼了幾口氣，儘量放空自己，然後轉身擁抱了瑪雅，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醉酒的他現在需要好好睡一覺。
隨著男人離開窗臺，窗簾已經拉上，而死鬥抱著瑪雅柔軟的身體，就這樣男人非常安心的躺著。
沒過多久，他已經睡著。死鬥依舊沒有做夢，睡的很沉，睡的很寧靜。
幾天過去，瑪雅已經醒來，她發現自己被死鬥抱在懷裡，她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她看不到死斗的臉，只能用心感受著死斗的心跳與溫度，心臟跳的很慢，但死斗的身體非常暖和，這會是她從沒體驗過的溫柔。
她就這樣靜靜感受，一動也不動，而善於思考的魔女已經開始遐想，想什麼呢?
自己成為了他的妻子，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的黑髮，像死鬥一般英俊，女的金髮，就像她一般美麗。
“那叫什麼名字呢？”她思考許久，最終還是給這兩個孩子想好了名字，男的叫瑪哈德，女的叫瑪娜，至於男孩為什麼不叫死鬥，因為這個世上只有一個死鬥了。
“瑪哈德一定要是哥哥，這樣才能保護好瑪娜。”
隨著遐想，瑪雅露出微笑，幻想著四人的幸福家庭，她第一次有了夢想。
死鬥可不知道這些，他依然沉睡著，睡的很安靜。
而瑪雅的遐想頓時打斷，她回過神，一種莫名的情感隨著溫度下降而升起。
死斗的身體不再是溫暖的，開始逐漸變得冰冷，而這種冰冷卻在吸引著瑪雅的身體。
她漸漸失去理智，掙脫了死斗的懷抱，男人也被吵醒。
死鬥剛剛睜開眼睛，卻是迎面而來的瑪雅，瑪雅已經解開衣裳，她半遮半掩，吻向死鬥。
死鬥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殺意滿布。
瑪雅當然沒有吻到死鬥，她被死鬥摁在床上，死鬥不會知道他的身體裡有東西在吸引著瑪雅。
是他背上的符號，黑王的符號即是命運，浮斯忒是要瑪之魔女與黑王一起守護的，他們本就是無法分離的一對。
死鬥越發的冰冷，而瑪雅越發瘋狂。男人吐出一口黑霧，剛伸出手靠近瑪雅的頭顱，他想要帶走瑪雅的生命。
只是在下一刻，瑪雅眼中符號浮現，同時她的雙臂（肩臂肌肉外側）也出現這個符號。（兩個“A”，一個“A”中心旋轉180°，兩者相接，一個“A”的橫線段中心接觸另一個“A”的頂點，另一個“A”的頂點也一樣接觸另一個“A”的橫線段中心，中心有一個圓點）
戰士的符號。
死鬥臉上頓時就寫上了震驚，回神之後，打量了瑪雅一番，原本瑪雅略顯乾枯的身體，在成為戰士之後已經變化的更加美麗。
“很不錯的身材，很不錯的面容。”輕笑又輕語：“很不錯的殺手。”
死鬥盤坐在床上，瑪雅依舊被死鬥用死亡之力鎖在面前，他開始思考怎麼對待這個美人。
“我是不是要把她放開，這樣我才能知道她要幹什麼。”
“那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瑪雅又會不會再把我殺死？哦？”
“如果是我給了她成為戰士的力量，那我現在是王嗎？那她還會背叛我嗎？”
……
各種念頭一閃而過，下一刻死鬥就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別無選擇，不管是為了什麼，他需要她的忠誠也需要她成為自己的利刃。
剛這樣想著，男人就揮過手，他收走了鎖住瑪雅的死亡之力。
其實死鬥還有一點很在意的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瑪雅的衣服是不是他把她脫掉的。
男人總是在醒後才會開始回憶自己醉酒前幹過的事情，更何況死鬥喝了數不盡的酒液，但在酒醒之後，男人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或許是死鬥還在醉酒，所以才讓他做出這個決定；或許這是他別無選擇的手段；或許這就是魔女與黑王的命運。
眼前的瑪雅已經迎面撲來，她手中死亡之力凝聚成漆黑匕首。
死鬥甚至還有閒情逸致，即便弱小，但至少這是一個讓他欣賞的戰士。
“很有潛力的戰士。”死鬥正這樣想著，他很高興她能有這樣的天賦，對死亡之力的運用，她註定超過自己太多。
瑪雅的匕首隨著黑芒閃過，死斗的衣服被割的破碎，她用死斗的招式對付了死鬥。
死鬥注視黑芒在胸口劃過，一種情感由心而生：“這是一種什麼情感？嫉妒？才過了一個月，為什麼她總是能帶給我這樣多的感情？”
死鬥眼前各種畫面浮現，起初的骯髒奴隸，之後的妖精之舞，現在展現出讓他感嘆的天賦。
“為什麼？我不明白。”死鬥無法理解這種情緒，原本一切都在死斗的掌控之中，而現在死鬥自己失去理智。
不由得死鬥陷入沉思。
只是隨著瑪雅手上的匕首消失，她已經再次吻上死鬥，一隻手輕觸胸口，另一隻手則是在撫摸。
某人頓時清醒，薄唇的觸覺這樣清晰，死鬥沒有迷離，只是各種念頭閃過，最終他選擇了一條最為血腥的道路。
“為了讓她成為我的利刃，我必須這樣做。”
在死鬥深深的閉眼之後，他帶走了一片血花。
一瞬間，瑪雅也已清醒，在她眼神迷離時分，她又一次無力的躺在死鬥胸前。
等到葉落黃昏，瑪雅微笑著，依靠著，魔女的微笑這樣甜蜜。
心的念想已經改變，在鮮血的契約下，他們已經成為無法分割的兩人。為了愛也好，為了力量也罷，至少從黑暗誕生的兩人不會去背叛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