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復仇之矛（五）
紫諾沃並不遼闊的群島上，高高的房子避讓著更高的莊園，同樣的，匆匆的人群，總會避讓著奔走的馬車，很尋常。
平淡的人們，總有說不完的話題，但有所不同的是，他們都在談論同著一件事——蒂卡莊園的主人。
有人說他很英俊，他偏愛黑色，黑色的莊園就是最好的證明。
有人說他很豪爽，丟下能夠買下酒館的錢做為酒費。
有人說他很強大，他會在黑夜，讓罪者含笑死去。
死鬥成了紫諾沃最受女孩歡迎的男人。但是相對的。
流言蜚語，接連不斷。
是的，這裡表面依然祥和，這裡是紫諾沃。
紫諾沃夫第五群島，人們依然十年如一日的工作著，也依然在夜晚不眠，白天瞌睡。
暗流湧動。
蒂卡莊園，
格雷，在訓練著奴隸，姿色，學習與黑暗，她們會成為黑夜的殺手，一支在舞會後的絕唱。
“瑪雅，匕首要藏好，就像戲法一般突然出現，這樣才能讓驚喜變成恐懼。”格雷在給女孩演示，女孩看著格雷手中消失又出現的匕首，靈動的眼睛望向格雷。
格雷微笑，有著紳士的魅力，摸了摸瑪雅的腦袋，眉頭緊皺低語：“好好看，好好學。”
正在格雷手中跳舞的匕首，忽然瑪雅眼前一片漆黑，再次光明，刀尖出現在了瑪雅眼前，瑪雅瞳孔收縮，格雷沉聲：“要記住，戲法的本質是欺騙，而你要做的是讓可悲的人在欺騙中死去。”
格雷的大手從瑪雅的金髮，滑落。瑪娜正在思考著，手上也在不停的變幻著，時而微笑，時而倔強。而在遠處，格雷的聲音再次響起，“希旦，彎刀要這樣用……”
而死鬥呢，他閒適的躺在床上，胸前的符號鎖鏈正在散發黑白的光。
他在冥界，無聲的靜，發散的感知與情感。
死鬥無所事事。
凱·西索里斯已經病倒，刀劃傷後，一病不起。島上的各個家族已經開始做著準備，準備著即刻代替第五群島的首富之位。
而西索里斯家族，三子爭奪，他們在拉幫結派，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繼承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唯獨第三子凱特。
他有空便與普拉庫、死鬥喝喝酒，或是一起去海邊帶上幾個女伴一起衝浪。
他空有財富與精力，還有熱血，不去想不去鬧，依然與從前一樣，帥氣的花花公子。
死鬥在冥界思考，思索了半天，問題一個又一個，卻得不到一點結果，於是召集了所有的戰士與奴隸。
死鬥沒有開口，而漆黑在空中編織成文字。
“你們願意在這裡永遠的生活下去嗎？”大字在空中懸浮，下一刻漆黑的文字轉換成另一行文字。
“在這不同於光的世界，與世隔絕的生活下去？”
所有人都沒有動，只是默契的看著死鬥。
死鬥微微一笑，他已經明白。
“那好吧，戰士們，新的生活即將到來，而你們，將是冥界，第一批生活的居民，開始你們的創造吧，新的浮斯忒將在你們的手中重現輝煌。”
死斗的文字傳遞，戰士們已經開始落淚，晶瑩的淚滴。
神奇的是眼淚沒有被冥界改變，沒有變成灰白，依然是透明的。
死鬥留下了戰士們，他已經消失在了原地，而戰士們已經擦去了淚水，他們準備大幹一場。
而他們的淚水，淚水落地，那淚水會變成結晶，晶瑩透明的結晶沉入大地，而無數的結晶合在一起，又會重新變成淚水，不會消散，不會流淌，它們在未來會有一個名字，叫做冥的眼淚。
死鬥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他回到了房間，隨後化作黑霧，出現在了格雷身後，聲音響起，“格雷，你的訓練也已經過去一個月，她們現在怎麼樣？”
“公子，她們很好，在對生命抱有嚮往之後，她們對暗、影的學習極度努力，可能是復仇的心在激勵他們。”
格雷頓了頓，接著說道。
“而且她們很有天賦，尤其是那個金色頭髮的瑪雅與那個綠色頭髮的希旦。”說著格雷給死鬥介紹著，“她們在學習走影的時候……”
格雷剛要介紹，死鬥揮了揮手，打斷了格雷的說話，聽不出情感的聲音響起：“不用跟我詳細說明，我相信你，也相信她們。”說著死鬥將視線移向在黑暗中隱藏的兩人。
同時，瑪雅與希旦都是微微顫抖了一下，她們在恐懼死鬥。格雷的那份強大已經讓她們震撼，而面前這個被格雷稱為少爺的英俊男人更是難以形容。
希旦眼中的死鬥，一身黑裝，非常神秘；菱角分明的臉龐，十分英俊；漆黑的眸子，吞噬人心；身旁散發黑暗的氣場，這樣恐怖。
而瑪雅眼中的死鬥不同於她，“他的心是這樣漆黑，幽藍的靈魂之火就像是光照亮世界。熊熊燃燒的情感，在不斷轉化黑白，漆黑的熱情與潔白的冰冷相交又不融的灰暗。空虛的心。”
這是下一刻，死鬥走近，恐怖的灰暗，讓她們根本無法抵抗，在他面前，她們失去勇氣。
死鬥看著眼前的奴隸，他突然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向瑪雅，透過瑪雅的眸子，他看到了一種不知名的情感，他無法理解的情感。
於是死鬥對著金髮的瑪雅勾了勾手，格雷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
瑪雅很有勇氣，儘管一直在輕微的顫抖，但她還是向著死鬥走來。只是她無法直面死鬥，一身漆黑，卻無法遮掩他的氣質，那與生俱來的高貴與黑暗讓她無法直視。
死鬥輕語，“看著我。”
瑪雅一頓，她不能違抗死斗的命令，微微抬頭，她看到了黑褐色的眼睛，冰冷卻充滿熱情。
死鬥注視著瑪暗紫色的瞳孔，不知怎麼，他還沒有思考，卻已經開口說出話語：“你只要讓我產生一種想要愛你感情，那麼，你就可以活下去，並且會活的比之前更好，或是好上數倍。”
聲音聽不出情感，只是冰冷的。
“你可以使用任何辦法，而我會站在這裡，時間是我的心臟跳動六百下。開始吧，瑪娜。”
瑪娜一頓，她已經二十歲，這是她一生中最美的年紀。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什麼都不瞭解的男人，她發現了格雷與瑪莎教她的東西在這個男人身上失去了用處。
哦不，至少還有數字。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不知所措，腦中被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佔據，“不，瑪娜，你需要想想辦法。”
魔女生來就是魔女，靈光閃過。
“我可以用一點水嗎？”她低聲問道。
“可以。”死斗的聲音傳出。
瑪娜快速的跑到廚房的，她拿起了水瓢，從自己頭上往下倒。
說實話，這個女孩很有想法，當死鬥看到這個畫面，他露出了微笑。
倒了幾瓢水，瑪娜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與頭髮，溼的恰到好處，她凝了凝心神，便開始跑回死鬥面前。
在瑪娜跑的路上，她思索著，不知怎麼腦中浮現一幅又一幅的畫面，那是妖精的舞蹈。
“我能做到嗎？”生與死的距離這樣近，是陪他至生命結束，還是現在就死。
小小的心靈想到了什麼？
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她也不再是原來的奴隸，她看到了希望。
從何開始？
輕而薄的絲織成衣服，漂亮舒適；待在毛毯的小屋裡，溫暖安逸；格雷細心的教導，這樣溫柔。
這些，都是她原來無法想象的東西。
她第一次感覺到心的期待與可能。她曾看到鏡中的自己，她不再髒著臉，也不再與牛馬相伴，她變得美麗。
白皙的皮膚，通透的紫瞳，骨感的臉龐，讓她變得自信，她相信自己會比所謂的公主更加美麗。
這樣想著。
她已經來到了死鬥面前，她開始舞蹈，那是從死鬥心中看到的舞蹈。
“瑪雅，你的身材很好，你可以在舞蹈的時候，儘可能的展現自己的身材……要對自己自信，像這樣……”
格雷的溫柔在她腦中閃過，“真好。”她輕聲自語。
她在舞蹈，曲線被她展現的玲離盡致，舞動中，被她放寬的裙子逐漸下落，每一次轉身可能都是一個驚喜，每一次跳躍可能都會展現更多，只是美如畫，幻似夢。
她在舞蹈中迷離，她宛如一隻鳳凰，時而劃過，痕跡殘留，時而消失遠去，讓人依戀，她的眼神也開始變得迷離，她已經融入了舞蹈之中。
不自覺的她開始歌唱，當然她不會什麼歌曲，只是輕而婉轉的音調。
時間在黑色紫紋的靴子下劃過。
直到，最後的心跳。
瑪雅眼中回神，愛意不自覺的流露，一雙眼望向死鬥，舞步也戛然而止，她開始邁步，走的很慢，一隻手捏著手勢，另一隻手，側邊捏起裙襬。
這個動作似乎也是舞蹈的一部分，至少在場的所有人是這樣想的，停止的旋律恰到好處，短暫的寧靜猶如點睛之筆。
她已經走到了死鬥面前。
通透的紫瞳注視，而死鬥也抬起頭注視著她，死鬥開口，冷冷道：“很不錯的舞蹈。”說著，就要開始鼓掌。
她從死鬥漆黑的眼中，已經看到了她可笑的結局，但是他的心為什麼這樣憂鬱，憂鬱的想讓人擁抱，想要讓自己用心跳去溫暖他空蕩的心。
淚水劃過臉頰，但她就保持著這個動作，悽美的愛，將死的心，這會是一種絕美。
她依然注視著死鬥，接著手勢一轉，白皙的手臂劃過，她俯下身，對著死鬥行禮，只是露出一片花白。
在下一刻，俯身收束的手臂一轉，金色的髮絲在盪漾，微紅的嘴唇輕笑，兩分悲傷兩分喜悅，還有四分愛意。
死鬥鼓掌的手已經停下。
最後的兩分殺意浮現。
隨著手勢反轉，隱藏在手中匕首出現，死斗的視線已經被瑪雅遮住，而漆黑匕首刺向死斗的心臟。
穿心而過。
隨著匕首刺入，正好是第五百九十九次的跳動，只是心臟再也無法跳動。
匕首一轉，心臟支離破碎。
瑪雅眼前鮮血流淌，黑與紅交織著，死鬥已經倒下。全場寂靜，所有的人都在看她，她慢慢回身，手握著染血的匕首，鮮血滴落在黑色毛毯，她依然微笑。
而一旁的格雷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瑪雅向前一步，卻發現周圍的她們眼神這樣恐懼。
而在她們的眼神變得恐懼時，瑪雅被死鬥擁入懷抱，瑪雅不知所措，視線是漆黑的，腦中是空白的。
她沒有敢回頭看死鬥，身體顫抖著。
死鬥修長的手指捏著瑪雅的下巴，聽不出情感的聲音響起。
“你很不錯，美麗的瑪雅。”話音一轉，“由於約定我會讓你變得比之前更好，好上數倍。”
死鬥微笑，薄唇上揚，低語在瑪雅耳邊響起：“那麼，先陪我入睡，讓我……得以慰藉。”
聽著話語，瑪雅全身柔軟無力。
下一刻，瑪雅與死鬥，化作黑霧消失。
瑪雅第一次來到了死斗的房間，他的房間——酒瓶碎片滿地。
而碎片與鮮血，卻是能夠組成一個絕美女人的臉——蒂娜。
瑪雅驚呆了，他沒想到這個神秘男人的房間會是這樣，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強烈的佔有之心。
死鬥注視眼前縮在自己懷中的瑪雅，瑪雅原本的殺意早已化作無力，她很有趣，就像曾經的她一樣，迷人又美麗。
瑪雅被死鬥放在了黑色的床上，黑褐色的注視，不帶著情感的聲音響起。
“你想要與我一樣不死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