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鬥將軍（二）
星野晴川，星移斗轉。
鬥角場上的人日益減少，每天都有人回到地底，但他們並不後悔。那些留下來的人們越發強大，直到他們成為一位真正的戰士。
那時，他們會成為死鬥軍團的一員，接受不生不死的詛咒，帶來力量的同時，他們的情感消逝。
無堅不摧的心，攻無不克的刃，不畏死亡的意志，這就是他們——沙陵深淵的戰士。
空中花園，死鬥無夜的揮舞戰矛，洛奈與洛斯的戰鬥給了死斗極大的靈感。
漆黑伴隨死斗的身影極速劃過，戰矛揮過一道黑月，身影倒轉，死鬥重回原地，另一道黑月劃過，兩道黑月共鳴，黑月扭曲。
伴隨死斗的身影倒轉，黑月化作黑牙相聚，身影閃爍，兩排黑牙對接發出恐怖的撕裂聲，瞬間，它們混為一體，漆黑化作靈魂哀嚎破碎。
只是破碎還不是終結，黑色的眼睛漆黑流露，分散的漆黑向著死鬥身體聚集。
漆黑在他身旁環繞，並且越轉越快，直到撕裂之聲響起，死鬥輕喝，無數漆黑利刃向著周圍擴散，發出屍骸之嚎。
即刻死鬥再次掌控它們，利刃開始重新向著死鬥身旁聚集，只是這一次它們化作黑色的小珠。
死鬥抬手，黑色的小珠往他手掌匯聚，無數小球旋轉形成一個新的黑球，等到眼中的漆黑消散，將黑球拋向空中，剎那之間，漆黑轟然爆炸，黑與白交織的力量擴散。
時間過去一年，曾經人山人海的鬥角場變得空蕩，最終只留下的只有兩千人，他們都是百勝者。
男人，女人，壯年者，青年者，他們各不相同，但也有相同的地方，他們的雙臂上都有漆黑的符紋，甚至還有一些戰士他們臉上戴著黑色的獸面面具。
戰士們站在鬥角場，他們排列的整齊，三組不同的部隊，中間十人一組，由戴著黑色面具的戰士帶領。在他們前方是戴著黑色面具的獅身人面戰士，在後方的是雙臂黑紋的戰士。
百裡挑一的戰士們在這裡站的整齊，他們在等待黑王降臨。
漆黑之霧，黑色的眸子透過黑霧，死鬥出現在了戰士們面前，頃刻之間，戰士們動作一致，一手放在胸前，接著單膝觸地，另一隻手還撐著戰矛。
肅殺的氣息在這裡環繞。
死鬥聲音響起：“戰士們，我們即將向他們發起進攻。毀掉那些帶來死亡的王國，殺死他們，讓他們在冥界中無力掙扎，體會靈魂扭曲的痛苦。”
死鬥在說出“戰士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站了起來，再當死鬥說完復仇之言，戰士們已經舉起戰矛咆哮：“戰，戰，戰……”
死鬥薄唇輕笑，眼中復仇之火燃燒的劇烈。
“戰士們，今晚睡個好覺，將你們的戰矛擦的雪亮，明天開始就是死期將至。”這句話可能是玩笑，因為他們的戰矛都是由漆黑凝聚。
當玩笑之言結束，不帶著情感的聲音響起：“各位統領，帶著戰士回到各自的房間。”
戰士們離開，列隊像是展開的漩渦，整齊安靜同步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死鬥看著戰士們離開的身影，不知不覺的眼中符號展現，“一年過去，我擁有了我的利刃。”死鬥這樣想著，眼前出現蒂娜的模樣，只是一陣模糊死斗的心跳沉悶。
“我又會在什麼時候忘記，又會在什麼時候與你相遇。”吐出黑色的嘆息，死鬥展過黑翼。
洛薩已經在空中花園的湖泊旁等待，死鬥展著黑翼而來，洛薩回首相望。
“你來了。”洛薩沉重的聲音響起。
“嗯，我來了。”死鬥落地回應。
“跟我聊聊天吧！也不知道下一次再這樣聊天會是什麼時候。”聲音中透出孤寂。
“要相信我，我是死鬥。”男人走著，話語沒有情感，只是陳述而已。
“哼——”洛薩輕笑，黑色的眸子打量：“是啊，你是死鬥，強大的戰士死鬥。”
聽著洛薩的話語，死鬥臉上也帶上了輕鬆的微笑。“怎麼？”男人故作吃驚，“是什麼讓那個想要漆黑席捲八方的獸王昏昏欲睡？”
洛薩臉上也帶上了微笑，趴著的身體微動，洛薩偏過頭，說出一句牛馬不及的話語：“死鬥你有過夢想嗎？”
死鬥一頓，抬了抬頭，透過那對眸子，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男人緩緩躺在草地，注視夜空，銘心的話語響起：“小時候，我想成為一個戰士。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戰士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就想要成為一個戰士。”
“可能是戰士講的故事吸引著我，可能是我的心深深的被觸動。至於現在，我也在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你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嗎？”洛薩回首，又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我不知道。”死鬥枕著腦袋，沉思許久之後認真說道。
“是嗎。”洛薩喃語，說著就閉上了眼睛，只是眼睛一閉他就陷入睡眠。這一年，洛薩還沒有閉過眼，他每日與死亡相伴，生為黑色的主人，他還無法掌控它們。
即便他的天賦這樣卓越，直到幾天前，他才繼承洛奈的一切成為了真正的獸王。
而在成為獸王的瞬間，洛薩感受到了王的孤寂還有獸王的哀傷，環繞在冥界之中哀傷，他們不曾散去。
孤寂是因為死亡之息和生命之牙不同於世界上的其他獸王，他們沒有創造族人的能力。所以現在洛薩、洛克他們是世上最後的死亡之息還有生命之牙。
可即便是孤寂纏繞，洛薩也無法放下復仇之心，他是這樣孤傲的存在。
當他睜開黑色符紋之眼的那一刻起，他與洛克之間只有最為古老的判決方式——戰鬥，這持續了十代獸王，持續千年之久的判決方式，是他們無法斷絕也無法逃離的哀傷。
即便是死鬥也無法猜出洛薩的心，因為他還有著使命與諾言，浮斯忒的戰士，敵國的高臺，冥界的浮斯忒、妖精森林的公主……這些都還在等待著他。
而死鬥自己，他能夠做的只是握緊戰矛罷了。黑色的心無法帶來繁華，他能帶去的，只是殺戮還有漆黑而已。
夜深的安靜，看著洛薩吐息漆黑，死鬥難得的心靜。
不知對手是何許，不知利刃會不會折斷，不知自己可以殺死多少敵人，現在的他只要安靜。
不用在意天還會不會再次光明，他要的只是死亡降臨的寂靜。
吐出一道黑色的氣息，死鬥也閉上了一年未曾睡眠的神經，沉沉的睡眠，沒有父母、沒有妖精、沒有炎魔，一個沉沉的黑夜過去。
睜開眼，光照耀大地，沒有黃沙卷地的沙漠，很是平靜。死鬥看了看身旁變龐大的獸，他依舊沉睡，只是洛薩身旁的漆黑已經將他覆蓋，死鬥視線透過漆黑，能看到洛薩微皺的眼睛。
看著越發濃郁的漆黑，死鬥能感覺到洛薩的力量在緩緩累積，儘管現在還只是沉澱，等到時間過去，洛薩也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獸王，強大的獸王。
死鬥這樣想著，一個念頭劃過：“等到洛薩醒來，他與洛克之間的戰鬥也就到來。”
不由得死鬥為兩獸嘆息，只不過，這是他無法改變的命運，哀傷的命運。
“你的夢想，我的夢想，等到我們臨近，夢想早已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死鬥低語，說完便展著黑翼划向鬥角場。
戰士們早已排列的整齊，只要死鬥一聲令下，他們的復仇之路就要開啟。
黑翼劃過，半空中看著這些戰士，死鬥開始發笑，笑聲逐漸張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發笑。
等到死鬥向著鬥角場月牙空隙飛去，戰士們開始動了，最前排的戰士前進，接著是另一排，直到最後的戰士向著死鬥黑翼的方向邁步。
黑色的軍隊整齊的前進，每一步都這樣整齊，黑色的眼睛伴隨著漆黑的意志，他們是死斗的利刃，他們是浮斯忒的戰士。
戰爭是他們的歸宿，死鬥手中戰矛的指向，就是他們前行的方向。
在光照耀下，黃沙蒙上了一層微光，兩千名戰士，隊伍並沒有太長，只是一個規整的方陣，步行的速度很快，他們不會疲倦，至於奔跑，只要走，總是能夠走到。
在黃沙之上留下無數腳印，卷著黃沙的風打在他們臉上，他們不會有任何表情，只是一雙雙平靜又漆黑的眸子。即便是狂風也無法阻擋他們前進，如果被沙埋葬，只要爬出來就好。
他們本就已死，又怎麼會在意再死多次？只要有人還在等待，只要他們的將軍還需要他們的利刃，他們就還要前進。
隨著整齊的腳印被風覆蓋，他們已向著沙漠與沼澤交界的國度——米尼蘇達前進。
死去的孩子，不要哭了；死去的意志，可以醒了；黑色的意志，黑色的死亡，黑色的嘆息，黑色的我們，看著你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