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法一尺外
這一幕，徹底的讓眾人傻眼了，什麼玩意？這怒神江之上還能這麼玩？
只要踏上怒神江之人，誰不是拼了命的往對岸走，可是許諾這混蛋，竟然……竟然返回來了。
“許諾你幹嘛！”
看著這一幕，凌意晗徹底的急眼了。
只要許諾能在怒神江之上踏出七千步，這不僅是他們仁劍峰的榮耀，更是整個劍神教的榮耀啊。一個怒神江之上踏出七千步的天才，足以讓劍神教在荒澤大陸其他教派面前揚眉吐氣。
正一邊吃著土豆一邊優哉遊哉的往回走的許諾一愣，似有些疑惑不解的看了看凌意晗。
“我過來牽我的小黑啊！”
許諾一臉認真的指了指怒神江邊上的小黑，開口道。
“給我滾回去！”
莫北和凌意晗兩人幾乎同時怒吼道。
這混賬玩意兒太是氣人了，明明能在怒神江之上踏出一個傲人的成績，可是偏偏屁顛屁顛的走回來了。
許諾認真的看了看莫北和凌意晗，隨即搖了搖頭。
“別鬧，前面累的很，反正只要過了三千步就可以加入了劍神教了。如果不是和韓娘娘打了賭的話，我才懶得走這麼遠呢！”
看著許諾那一臉認真的樣子，眾人差點被氣的吐血。
別人甚至不惜作弊也要在怒神江之上多走兩步，可是這位大爺卻是能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啊。
“許諾，你聽我說，三大主教都在看著這一次的考核呢，你在怒神江之上的成績越好，就越能得到三大主教的賞識你明白嗎？”
凌意晗著急的道。
就算是當年她自己在進行怒神江之上的考核時，她都沒有如此焦急過。
“賞識？對我沒用，我已經是應老頭的親傳弟子了，要其他人的賞識幹嘛。”
許諾搖頭道。
這傢伙一邊繼續往回走，一邊還口中唸叨著。
“之前我打賭的時候都已經賭了只比韓娘娘多一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就是為了讓我輸掉我的那些金幣。”
若是可以的話，眾人此刻一擁而上踹死這傢伙的心都有了。
戮劍峰之上，周玄沖和唐隱兩人愣了好半晌。
“給老夫滾回去！”
周玄衝那憤怒的吼聲直接在怒神江考核場的上空炸響。
怒神江上的許諾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身子猛然一抖，拔腿就朝著怒神江的岸邊跑去。
不一會兒的時間，這傢伙竟然返回了岸邊。
“嚇死我了，誰的聲音這麼大！”
許諾捂著胸口一臉惶恐的道。
凌意晗呆呆的看著許諾，忽然回想起了許諾之前讓她幫我照看一下小黑，他待會兒過來領的話。
千百年來第一個到怒神江飲驢的人，也是第一個從怒神江之上返回的人。
戮劍峰之上。
周玄衝呼吸急促，強忍著一巴掌拍死許諾的衝動。
“老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混小子不會再往前走！”
唐隱有些無語的看著一旁的應為人道。
應為人淡淡一笑。
“他之前不是都說了麼，只比韓一辰多一步，韓一辰絕對不可能走到七千步，所以他也不會走到七千步，人家都提前說了，你們偏是不信！”
對於自己這個徒弟的性格，他也算是瞭解一二。
若不是清楚許諾的為人，之前他也就不會和周玄衝以及唐隱打那個賭了。
“那個，二位師兄，咱們……額，願賭服輸啊！”
應為人笑了笑，若有所指的對周玄沖和唐隱兩人道。
“哼！”
周玄衝冷哼了一聲，甩下自己的那一枚玉佩轉身離去。他怕自己離開的稍微遲一點的話會被那個叫許諾的混賬活生生氣死。
唐隱嘆息了一聲，也丟下了自己的那一枚玉佩轉身離開。
看著手中的兩枚玉佩，應為人卻是得意的一笑。
此刻，怒神江邊，許諾牽著自己的小黑，一臉疑惑的對凌意晗道：
“師姐，這個……怎麼出去啊？”
這考核是透過了，可是他不知道怎麼出去了。
畢竟在之前的那些人都是跌入了江水之中才出去的。
凌意晗冷冷的瞪了許諾一眼，此刻對於許諾她已經懶得說一句話。手中指訣掐出，頓時眾人進來時的那個通道再次出現。
“小黑，走！”
許諾開心的牽著小黑從那通道走了出去。
一出去，朱文仁便急忙迎了上來。
“有個性，有個性啊！”
朱文仁對許諾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連聲道。
無數年來，第一個能從怒神江之上原路返回的奇葩存在。
“乞劍呢？”
許諾掃視了一眼人群，問了一句。
在這裡的都是透過考核的人，其中自然也沒有乞劍的身影。
朱文仁臉上的那興奮之色猛然消失，隨即嘆息了一聲道：
“他……在外面！”
凡是沒有透過考核的人，已經全部被送出了劍神教之外。
“下面，宣佈透過考核之人的名單！”
莫北的聲音響起。
在莫北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劍神教三座主峰之間的那一座高聳的百丈石碑之上浮現了這一次考核透過的眾人的名單。
許諾排在了第一，而韓一辰是第二，那個叫柳夭夭的女子是第三。
許諾劃入了仁劍峰，韓一辰劃入了戮劍峰，而那柳夭夭和朱文仁都是進入了暗劍峰之中。
許諾牽著小黑走出了考核場之中，在他的身旁跟著朱文仁。
劍神教山門之外，乞劍靜靜的站著。
當看到許諾和朱文仁的那一刻，乞劍嘴角溢位了一絲笑容。
在劍神教那一道山門前，許諾停住了腳步。
他和朱文仁在這山門之內，而乞劍……在這山門之外。隔著一道山門，卻是兩個世界。
“恭喜你們！”
乞劍真誠的道。
“你有什麼打算？”
朱文仁嘆息了一聲，問乞劍道。
乞劍微微一笑。
“我也不知道將會去哪裡，不過能遇見你們，我很高興，尤其是你，許諾，若不是你，我連參加一次考核的機會都不會有。”
說著，乞劍朝著許諾和朱文仁兩人認真的行了一禮。
許諾沒有說話，眼神逐漸冰冷了起來。
“為什麼不進來？”
雙目死死的盯著乞劍，許諾冷聲道。
乞劍一愣，抬頭看了看著一道氣勢雄宏的山門，山門之上龍飛鳳舞的‘劍神教’那三個大字似乎透著一股強大的氣息，那一股氣息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半晌之後，乞劍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我……沒有資格踏過這一道門。”
曾經他抱怨過上天，抱怨上天給他連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都不給。
這次上天終於給了他證明自己的機會，可是他只證明了自己是個廢材而已。
若是沒有這一次的考核，或許即便是當乞丐，他也還對自己有著最後的一點信心，因為沒有證明過，所以一切都是不確定。
可是現在呢，最讓人絕望的不是沒有機會，而是給了你機會，你卻只能證明自己是一個徹底的廢物而已。
一句沒有資格，他已經對於自己徹底的失望，乃至……絕望。
“資質很重要嗎？”
許諾冷冷的再次問了一句。
乞劍抬頭認真的看著許諾，認真的點了點頭。
“很重要，沒有資質，就是廢物一個！”
沒有資質，根本就踏不上修行之路，踏不上修行之路，談何改變命運呢。沒有資質，一切似乎就是一個可悲的笑話。
許諾深吸了一口氣，隔著這一道山門，盯著乞劍道：
“曾經有人得到過一件靈器，那不是什麼上等材料鍛造利器，而是一把普通人家之中切菜的菜刀。雖然說本身材料越好的凡器就越有可能誕生靈性成為靈器，可是並不意味著那些材料差的就沒有成為靈器的可能，只要能忍受住最煎熬的歲月，一點點剔除自身的雜質，一切……就都有可能！”
“經歷過生活的絕望，我以為你會明白點什麼，可是你讓我很失望。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任何的公平可言，所謂的公平，是要靠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可是你竟然還依舊將所有的希望壓在虛無的命運身上，命運賜你資質，你就翻身，他不給你資質……你就自甘墮落嗎？”
乞劍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朱文仁眼神之中似乎閃過了一抹亮光。
不知何時，凌意晗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悄悄的看著站在山門口的那一道身影。
“道法就在這一尺之外，可是你……不敢取！”
許諾指了指腳下的土地。
隔著一道山門，可是對於乞劍來說，這一道山門將整個世界劃分成了兩半。裡面是踏上修行之路，從此翻身。而外面，便是居無定所，流浪天涯，一生孤苦。
“道法就在這一尺之外！”
這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乞劍的腦海之中炸響，炸的整個腦海嗡鳴不已。
慢慢的，乞劍的眼神深處似乎有著什麼漸漸的燃燒了起來。
“自負者可救，自卑者……無藥可醫！”
許諾再次冷冷的道，說完之後再也沒有看乞劍一眼，回頭牽著小黑轉身朝著劍神教仁劍峰的方向走去。
“自負者可救，自卑者……無藥可醫……無藥可醫……無藥……可醫！”
這句話不停的在乞劍的腦海之中迴響著，聲音越來越大。
站在劍神教山門之外的乞劍緩緩的攥緊了拳頭，目中露出了一抹堅定之色。
“謝謝！……”
看著許諾離去的背影，乞劍聲音沙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