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狗仗人勢

快天亮的時候，燕如霜回到了瑞安宮。

換回自己的衣裳，重新戴好人皮面具，她抓緊時間眯了眯眼，再一次醒來，天已經亮了。

她終於說服了大師兄，讓她繼續留下完成師父交給的任務，如今有他在身後為她做後盾，她已經完全鎮定下來。

去小廚房做了幾樣精緻的早點，燕如霜看看時候差不多了，正準備裝好送去太后的寢殿，柳如玉帶著胭脂和兩名內監走了進來。

看來是來找茬的，燕如霜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一點也不吃驚，而是微笑著向她行禮問好。

柳如玉用眼角掃了掃燕如霜，走到灶前，看了一眼擺在上面的早點，皺起眉頭：“你就做這種粗鄙的東西給太后吃？”

“郡主，請問這些點心怎麼粗鄙了？”

“難道不是嗎？”柳如玉板著臉，指著一碟早點道：“你瞧瞧這個春捲黑乎乎的都炸胡了，還這麼油膩，太后怎麼吃？還有這個，太后最討厭吃豌豆黃，你卻做給她吃，是不是存心想跟她老人家過不去？”

“郡主，麻煩你再看仔細點，這不是春捲，是高粱粑粑，顏色本來就是這樣，面上這一層也不是油，而是一層糖漿。至於你說的豌豆黃，那是雞蛋小米糕，太后娘娘肯定愛吃。”

“你……”柳如玉又羞又惱，她確實是故意來挑事的，沒想到卻出了醜，頓時啞口無言。

燕如霜瞧著她吃癟的樣子就好笑：“不知郡主還有何指教？若是沒了，我就送過去了。”

“這麼著急做什麼？你這個人一向不安好心，誰知道這些早點裡有什麼不能吃的東西？現在你把每樣點心都吃一個，這些粥也各吃一碗，再嚐嚐這些小菜，若是沒事，再給太后送過去。”

燕如霜就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肯定還會變著法子來刁難她，只是沒想到讓她吃東西。

這裡有七八樣點心，還有四種口味的粥及四樣小菜，全部都吃一些，肚子肯定會撐不下。

不過，她不能反抗，只能服從，不然柳如玉就有藉口罰她了。

燕如霜開始吃東西，好在每樣糕點都不算太大塊，全部都吃一塊還能吃下，只是到了吃粥的時候，柳如玉卻讓內監每樣給她盛了一大碗，喝完兩碗後，她已經開始反胃了。

柳如玉冷笑道：“怎麼，自己做的東西都吃不下了？看來也不是那麼好吃吧？”

燕如霜喘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胃裡翻騰的食物，端起第三個碗喝了一口。

“動作快點，太后娘娘還等著用膳呢！”胭脂在一旁故意催促，伸手推了一下碗底。

燕如霜沒防備，一下子被粥嗆到了，手裡的碗也沒抓穩，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響，碗碎了，瓷片四濺，有一片正好彈到柳如玉的腳上。

“哎呀！”

柳如玉驚呼一聲後退一步，胭脂忙上前檢視，那碎瓷片十分鋒利，割破了柳如玉的繡花鞋。

她忙問道：“郡主，可否傷到腳了？”

“好痛，定是割破皮了！”柳如玉並未感覺到痛，只不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懲治燕如霜，她怎能錯過？

她飛快地向胭脂使了個眼色。

胭脂會意，反身指著燕如霜罵道：“混賬東西，居然敢跟郡主賭氣摔碗，還把郡主的腳弄傷了，來人，把她綁了！”

兩名內監應聲上前，一左一右扭住燕如霜的胳膊。

胭脂拿起一旁地上放著的一捆麻繩遞過去：“把她綁到院子裡的樹上，等我好好收拾她一頓！”

燕如霜怒視著她：“明明是你推了我的碗，才害得我沒抓穩掉在地上，怎麼又怪起我了？”

胭脂冷笑道：“當然要怪你，我只不過輕輕碰了一下，根本就沒有用力，你就故意趁機摔碗想害郡主，還敢狡辯？趕緊的，還不快點綁了他！”

兩名內監忙接過麻繩把燕如霜往外拖，燕如霜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反抗，而是任由他們把她綁在了大樹上。

燕如霜想起那日在琉璃宮，也是這樣被大師兄的侍從綁在大樹上，只怕這回，柳如玉也會讓人鞭打他。

果然，柳如玉讓一名內監拿了一條鞭子過來，胭脂也不讓內監動手，而是打算親自來。

燕如霜心裡冷笑，她知道那日在王府把胭脂得罪了，她一直懷恨在心，今日有這個機會，胭脂自然不會放過，肯定想親自教訓她。不過，她才不會白白捱打，既然胭脂狗仗人勢要打她，那她就先給她吃點苦頭吧！

胭脂舉起鞭子就準備打下去，燕如霜忙喊道：“等一等。”

“還說什麼廢話？”

“胭脂姐姐，我皮粗肉厚，你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沒什麼力氣，也打不疼我，說不定還會把你的手給弄疼，不如讓其他人來打吧！”

胭脂冷笑：“哼，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以為其他人打就會手下留情？放心好了，等我打累了，自然會讓人換手。”

說完，她對著燕如霜的身上用力抽了過去。

瑞安宮的寢殿內，太后洗漱完畢，對一旁的翡翠說道：“讓人去瞧瞧郡主起來沒有，要她過來一起用膳。”

翡翠正準備出去，一名宮女匆匆走了進來，對她說道：“啟稟太后娘娘，昨日來的那個小廚子不知為何惹惱了郡主，郡主把他綁在院子裡，準備鞭打他。”

太后微微皺起眉頭：“這孩子，怎麼這麼沉不住氣？等兩天都不行嗎？”

翡翠問道：“太后娘娘，是否需要奴婢去阻止？”

“是要去說說，不然以如玉那性子，等會兒就會打死他。到時候傳出去，靖王定會不高興，對如玉的聲譽也會有影響。”

“是。”翡翠轉身對那宮女說道：“走吧，過去看看。”

那名宮女微微鬆了一口氣，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