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善惡不分
再次問過吉凶後，李季安帶著寧素錦搭上浮香上人御使的飛梭類法寶前往風月仙城。
法寶煉製不易，大多以攻伐防禦為主，專注飛遁的法寶極其罕見。
浮香上人這件穿雲飛梭更是達到七品法寶層次。
同樣在九重天上飛遁，比之李季安遁速還翻了倍。
三個月後，黃天域第一大仙城風月仙城映入眼簾。
此地有黃天域唯一的四階靈脈，且靈脈延綿上萬裡，形成一大片靈脈區，供養著除了此間至尊合歡宗外，還有無數勢力以及家族和散修。
與合歡宗兇名在外的景象不同，此間修士頗多，也似乎完全沒有擔心被合歡宗當薪柴採補的憂慮，與其他仙城幾無二樣。
旁敲側擊下，浮香上人透露真相，合歡宗弟子門人雖有萬數，有資格得宗門提供爐鼎的內門弟子卻不足半數，且修煉雙修功法的弟子未必都需要採補，更多情況下是為雙修互補。
而且就算採補，也大都是為了突破瓶頸的衝擊。
再一個，真正的採補之術，也並非誰都適合，此地修士眾多，相比百之一二的爐鼎數量，起碼九成修士不必擔心成為爐鼎。
當然，就是擔心也無濟於事，他們想要在此地靈脈修行，只能祈求厄運不要降臨在他們身上。
且這些年來依附合歡宗的勢力主動貢獻的優質爐鼎數量越來越多，也進一步減緩了這些散修的壓力。
“長青道友，寧妹妹，若是不嫌棄，盛典期間可到妾身道場暫居。”一到合歡宗區域，浮香上人誠摯邀請。
李季安笑道：“道友好意，老朽心領，不過，初來此間，恰好陪寧兒看看這不一樣的天地，暫時倒不需要道場安居。”
浮香上人聞言，眼神中泛起一絲漣漪，頗有些羨慕的看了寧素錦一眼：“道友夫妻愛意深重，妾身羨慕，此間卻有不一樣的風貌，道友可陪愛侶好好觀賞一番。”
“長青道友，我商盟在仙城亦有駐地，隨時歡迎道友歇腳。”童解晟也盛情邀請。
“多謝道友。”李季安言罷，與幾人告辭，帶著寧素錦朝著風月仙城而去。
這一路上透過童解晟和浮香上人，他基本瞭解清楚了童夭夭的處境。
被親生父親如此對待，再有族爺出賣，早已經心如死灰。
而這讓寧素錦更是恨不得將那黃啟玉剝皮抽筋。
李季安在修行界三世其實對這種事情已經聽得太多，修行界為了道途精進，很多人倫大義，世俗道德根本不值一提。
莫說黃啟玉此番是為了衝擊真君之境，很多練氣家族的族老為了突破築基都能喪心病狂到讓人咋舌。
“夫君，請助我斬殺那畜生！”與幾人分別後，寧素錦咬牙切齒懇求。
李季安嘆息一聲搖搖頭：“合歡宗底蘊深厚，黃啟玉又是準真君修為，還有宗內數位上人護持，以我們如今所有底牌，將其斬殺的希望也很渺茫。
此番若能救出童夭夭，便已經千難萬難。
能否斬殺此賊則不可強求。”
寧素錦暗自嘆氣，卻也明白實力的差距，不過依舊憤憤不平：“夫君，若是修行都修行出這種畜生，到底誰之過？”
李季安無奈一笑，抬頭望天：“此間修行，便是順應天道，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卻是不分好壞善惡。”
“善惡不分，便是助紂為虐，與惡同罪！”寧素錦毫不顧忌道。
咯噔~
李季安心中突兀的一頓。
“善惡不分，與惡同罪？”
他倒是從未思考過所謂“天道”是善是惡。
穿越前從小便被灌輸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理念，明白天地意志只是一個客觀的運轉規則。
是一死物，不以外物的意志為轉移，規矩就是規矩。
此刻卻突然有所感悟，不管是一個人或是某種規則，若善惡不分，那便是惡！
若規則是惡，便在於制定規則者之過，便該修正、改變……
“那制定天道規則者又是誰？”
李季安下意識抬頭。
“呼~”不過片刻後，他收回目光緩緩搖頭。
這一切離他都還太遠，也不是他如今這個小小的結丹中期修士該考慮的。
“素錦，莫要多想，量力而行。”李季安當即肅然道。
寧素錦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明白沒有實力，一切都是徒勞。
隨後幾月，李季安帶著寧素錦在合歡宗這方區域內遊山玩水，北至冰原，遠眺被冰川覆蓋的大地，東臨綠洲，見識了蒼漠中的生命之源……看似遊山玩水，實際則在勘探著地形，為營救了童夭夭後的退路做準備。
寧素錦的趨吉避凶只能感知李季安此番決定是否會有凶兆，卻無法感知營救之舉能否成功，是以，李季安只能盡全力謀劃，儘量讓整個計劃完善無遺漏。
待將周遭地域勘探完善後，這日，李季安攜帶端木簫當年所贈信物來到天音閣在合歡宗南部的一處三階上品靈脈道場。
此地便是紅燭上人當年與合歡宗達成的一筆交易。
不過，如今來看，此處道場相比天音閣在天蒼域的道場明顯不及。
伏牛山一遭，幾大勢力圍攻下，長青符師顯露上人之境護持結丹道場一事早已經被整個黃天域傳揚。
加之其後浮香上人率眾圍困伏牛山，最終又與長青上人交好之事亦是傳出多個版本。
當然，最初長青符師在荒漠城與蠻族的因果也早人盡皆知。
如今的長青上人在整個黃天域名聲斐然，是無數散修羨慕的物件。
所以當李季安來到天音閣時，紅燭上人很是客氣。
而當看到端木簫的信物時，紅燭上人更顯親近。
“長青道友大駕光臨，我天音閣的榮幸，紅燭這廂有禮了。”
看著面前雍容華貴，端莊典雅的天音閣閣主，李季安只是略微沉吟便開門見山：“紅燭道友客氣，老朽此番來只是提前知會一聲，大典之日，眾豪傑除魔之時，為了此後不必再忍痛將門人弟子送於魔頭採補，為了魔宗多年剝奪搶掠之靈資還之於眾，屆時閣主當有決斷。”
這是他深思熟慮後唯一有可能在黃啟玉手上救出童夭夭的謀劃。
這亦只是順水推舟，將此域被合歡宗壓抑多年的怨氣提前引爆。
至於能不能成，還在於他的縱橫之術以及屆時的第一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