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落下神壇
一晃半月的時間就過去，原本遊鳴以為要一舉滅掉附近三位異神之後，才慢慢梳理此間的環境。
到現在他才明白，破山伐廟是真的需要一點點推進的。
你每佔據一分土地，就要保證完全將其掌控，然後才去推進下一塊土地。
這是因為陰山的特性決定的，一旦你佔據的土地過大，就很容易梳理的速度比不上陰山侵蝕的速度，最終陷入膠著狀態。
此刻正是早春時候，哪怕在山外都算是寒冷，這山內溫度更低。
直到太陽昇至山巔，霞光灑落，映得陰山之麓一片金紅，才稍稍有了幾分暖意。
這一片窪地，原本是白骨部落生活的地方，遍佈陰溼荒地。
如今在神道大軍清剿之後，地氣重整，山魘散去，地面升起了一層蔥翠的綠，與陰山大多數偏黑、硬的植被截然不同。
長寧府巡檢司的大纛豎立在谷口，為首軍官一身墨甲，立於高臺之上，手執象簡，一道道命令隨之頒下。
他身後，是十數位來自府衙的測地吏卒，他們腰間佩銅尺、紙卷，仔細測量此地的土地。
在他們身後則是被俘虜的白骨部落民以及一個個臉上帶著興奮之色的青壯。
因為異神被殺，再加上四周的環境被神靈清理過一遍，這些青壯進入陰山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撓，這些部落民們大多也喪失了鬥志，在稍作反抗之後，就全部被俘虜。
“今定此地為【澤義裡】，凡遷入者，依戶籍、口糧、役使定地畝。北田向陽種粟，南田向陰種麥，按人頭每人可分定土地五十畝，另有軍功者，可酌情分土地、奴隸若干……”
為首軍官大聲宣佈道，他擲地有聲，在這一片土地間迴盪。
眾人聞言，心中更加高興。
這可是每人五十畝土地，放在他們村中，那也是小地主了，不說大富大貴，但也能衣食無憂。
要說危險，其實也沒有多少危險。
這些山民還處於部落時代，雖然性格兇狠了些，但裝備太差，根本不堪一擊，只要將他們打散馴服，便是頂好的奴隸。
“準備落壇！”
在一切安排好了之後，為首軍官大聲開口道。
在他之後，十幾個壯漢晃晃悠悠挑著一個一丈來寬的臺子，其上籠罩著一層紅布，讓人看不透裡面是什麼。
但聽到“落壇”二字，眾人的神色都肅穆了幾分。
“轟隆。”
臺子重重落在地上，瞬間便將地面壓得陷下去了幾分，顯然極重。
一個個身強體壯的漢子，只累的額頭出虛汗，但此刻也不敢坐下休息，只是深吸了幾口氣，平復著劇烈跳動的心臟。
“嘩啦。”
為首軍官陡然在那紅布上一扯，整個臺子就顯露在眾人面前。
其上立著三座神像，中間神靈身披官袍，神情威嚴，手持斷案權尺，腳踏鎮煞神印，神像顯露，便令人生畏。
左側神靈披水色神衣，魚紋龍帶垂腰，頭戴青藻神冠，右手執鈴，左手執卷，面容俊秀，雙眸平靜，彷彿雜糅了仙道的縹緲和神道的厚重。
右側神靈形貌俊偉，著魚鱗半袍，揹負鱉甲，腳下踏浪，面容甚是醜陋，但此刻卻能給人以安全感。
這三尊神靈，自然是城隍、遊鳴與河伯。
他們三人共同破山伐廟，便等於是開闢出來的地盤三人共治。
城隍獲得土地，所有地界，都歸城隍統率，他也是實質上的主宰；遊鳴執掌人口，所有人的生育保育，都是他的權柄；河伯統管河流、溪水、泉水和井水等一應水流。
這三尊神像應該是剛剛做出來，隱約還有清香未散的檀木之氣。
隨後，在場眾人共同跪拜，獻上五穀、清水、紙符、酒肉。
“願此壇所鎮，四野安寧；
願此廟所立，諸邪不近；
願神靈所佑，五穀豐登，百姓安寧，水土調和。”
一名隨軍的廟祝手中捏著寫好的紙符，言畢，紙符投入香爐。
而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一道金光自壇心直衝天際，如針穿天障。
“遊鳴，河伯，我等共同落下神契，至此之後，庇佑此方。”
虛空之中，三道身影彷彿與空間融為一體，金紅色的香火彷彿升騰成祥雲，圍繞三人之策。
“當是如此。”
遊鳴點了點頭，剎那間，他的身後便浮現出無量神光，猶如一輪太陽。
而城隍顯化四首，此刻處於正面的面孔卻帶著悲憫之色。
而河伯自虛空處一捏，一道水流被攥在手心，彷彿方圓百里的水氣，盡數為其掌控。
三人各自落下自己的烙印，投入到了神壇之中。
緊接三位神靈的回應，神壇四角的銅幡齊震，發出錚然之響，彷彿是神靈在回應著“落壇”儀式。
得到神靈回應，廟祝面露喜色，口中卻頌念著冗長的經文。
遠處有青壯敲起大鼓，鼓聲傳遍四方，旌旗隨風搖動。
那些被囚禁的部落民，在見到這等景象，也不由為氛圍所感染。雖然他們部落也有祭祀神靈的活動，但決然沒有眼下這麼宏大和正式。
儀式持續了一個時辰，三盞油燈被點亮，分別放在三位神靈的腳下。
哪怕外界的風再大，也無法吹落火焰。
因為這代表著神道已受香火，與人道締結了盟誓。
自此刻起，三神共鎮此境界，若有邪祟作亂、陰氣侵襲，神壇自發應對，鎮壓一方地脈。
而這些青壯也會以這神壇為中心，向外擴建廟宇。
此處神壇落下，這才代表著白骨部落真正被“消化”掉了。
接下來，三位神靈就該繼續向著陰山的更深處進發了。
而就在與人類定下盟誓的瞬間，忽然之間，遊鳴的身前浮現出一張外人看不見的平面圖紙，圖紙之上是幷州這一片的山川地脈、城池村落。
這個正是那【神治檢視】作弊碼。
原本遊鳴下轄的是二十三個村莊，如今卻陡然多了一塊“飛地”。
在距離他核心統治區域之外約莫三百里的地方，又多了一塊百里的綠色地界。
“咦，原來只要落下神壇，這塊地方就可以歸我統屬了。”
遊鳴看著圖紙，不由得高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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