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苦慧禪師
由於一路上都是高山、盆地、沙漠等地勢，難得來到了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黃蓉也迴歸到了孩子本性，顯得異常興奮。
墨脫城能成為藏教信徒的聖地，自然不止是因為蓮花生大師曾讚譽過此地，墨脫城地勢特殊，森林瀰漫數千裡，花木遍山，藤蘿為橋，在整個西域來說，都是堪稱世外桃源的地方。
更是有著一天經四季，十里不同天的特色。
而穿著各色服飾，明亮鮮豔的吐蕃人，也給這個地方增添了一抹異域色彩。
別說黃蓉了，就連趙與芮也是第一次來，對看到的一切也都充滿好奇。
不多時，黃蓉手上就多了不少東西，像是什麼夾胡餅、燠肉串、黍餅、馬奶酒等美食，吃得不亦樂乎。
而吃的時候，她還不忘點評一番，說的頭頭是道，如果不是手上沒有食材和工具的話，說不定還要給當地人上一課。
不過她本身就是廚藝大家，趙與芮是不太懂這些，畢竟從小到大他也不用自己做飯，只是一味的聽著，時不時將波羅，也就是抓飯刨兩口進嘴裡。
但不得不說，這玩意兒還真特孃的好吃！
吃飽喝足後，趙與芮也順便找人打聽到了苦慧等人建寺的位置。
墨脫城東、西、北三面都環繞著高山，而苦慧則已堪輿好了地形，準備在西面的高山上建立寺廟。
由於建寺需要人手，想要打聽到他的位置並不難。
在店家的指引下，趙與芮和黃蓉跟隨人流一路離開了墨脫城，朝著西山的方向行去。
“你不是要找無垢法王嗎？怎麼又去找什麼苦慧禪師？”
趙與芮瞥了她一眼道：
“無垢法王是寧瑪派的主教，若無人引見，我又怎麼能見得到他？自然是先找人打探一下訊息了！”
黃蓉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她知道趙與芮現在的身份不宜暴露，也就沒有懷疑。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西山峰頂的一處平臺上，除了有被僱傭的吐蕃人之外，還有近百名少林弟子在幫忙搬運樹木。
趙與芮和黃蓉的出現，很快就吸引了兩名老僧的注意，主要是他們的裝扮在清一色的吐蕃人中太顯眼了。
其中一名老僧緩步走了過來，向二人合十一禮道：
“阿彌陀佛，貧僧心泉，見過兩位施主！”
趙與芮知道少林苦字輩後是心字輩弟子，他見對方年紀大，還以為是苦字輩的弟子，沒想到竟比苦慧還小一輩。
“晚輩段坤，大理人士，這位小兄弟姓黃，見過心泉大師！”
趙與芮見對方神色和藹，全然不像少林弟子那樣，就連眉宇之間都透著幾分狠厲，態度也就謙和了許多。
“原來是段氏子弟！”
心泉暗自一驚，旋即問道：“不知段施主此番前來，是途徑路過，還是另有指教？”
趙與芮也不廢話：
“敢問苦慧禪師可在？”
心泉聞言，正猶豫時，方才與他在一起的老僧便主動走了過來，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老衲苦慧，見過段施主！”
趙與芮回禮道：“苦慧禪師，段某冒昧打擾，可否借一步說話？”
苦慧點了點頭，讓心泉留在此地後，便朝著林中走去。
趙與芮也看了黃蓉一眼，剛想開口，黃蓉就打斷道：
“我可不是你的屬下，別想使喚我！”
趙與芮頓時滿頭黑線，心想：你就不能看看別人，給我一個面子嘛？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管對方，追上了苦慧禪師的腳步。
沒一會，三人就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林中。
趙與芮將苦慧弟子的畫像拿出來給他看。
苦慧禪師看後，臉色微微一變，低頭吟誦了幾句佛號。
“敢問段施主，這幾人可是已經伏法？”
伏法？
趙與芮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對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開口就問自己他們死了沒？
苦慧禪師長吁一聲，這才說道：
“段施主若是來興師問罪的，老衲作為他們的師父，自當罪不可恕……”
趙與芮對苦慧禪師的第一印象要比苦乘他們好上不少，便耐著性子問道：
“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還請苦慧禪師如實相告！”
苦慧禪師微微頷首，說道：
“這件事，還要從老衲離開少林的第三日說起……”
聽了苦慧禪師的自述之後，趙與芮這才得知，刺殺趙昀的幾名少林弟子確實是他的弟子，且都是原羅漢堂中武藝最高強的一批武僧，而像是這樣的弟子，足足有三十多位。
只不過到了今日，留在他身邊的卻只有心泉一人。
原來，在苦慧禪師帶著弟子離開少林的第三天，就有不少人開始後悔了，想要返回少林。
畢竟像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從小在少林長大的孤兒，只有極少數是大徹大悟後，拜入的少林寺中。
對他們大部分人來說，少林就是他們的家，哪怕如今這個家已經千瘡百孔，但只要能遮風避雨，就足夠了。
他們不想離開少林，不想到一個從來都沒有去過的地方，去建造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建立起來的新家。
畢竟他們不是苦慧禪師，沒有那麼大的決心，也沒有那麼大的抱負，所謂看破紅塵，遁入空門的他們，平生最大的人生目標不過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等死後能順利前往西方的極樂淨土。
明明有一條可以躺平的路，誰還願意背井離鄉呢？
後續的幾天時間裡，類似這樣的言論在不少弟子之間擴散開來，加上長途跋涉，使得不少人的信念都開始動搖。
反動心思最為強烈的當屬那些武僧，他們苦練武功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保護少林，在少林獲得更高的地位嗎？
結果現在連少林都沒了，他們還保護誰？還怎麼表現自己？
再說了，他們一身好武藝，哪怕離開了少林也不至於餓死，既然能自己主宰命運，身上的枷鎖又已解開，那他們還有必要跟苦慧一起去西域吃苦嗎？
還不如就此離開，浪跡江湖，說不定還能成為一代大俠，或是另有一番作為。
仗著武功高強，他們什麼做不到？
一個月連幾百塊都沒有，還得吃糠咽菜，誰跟你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