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離間之計，太守異心
先是幾個跟楚昭儀關係好的貴婦，藉著賞花品茗的名義，邀請楚昭儀“過府一敘”。
楚昭儀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精心打扮一番，帶著林宇，赴約而去。
赴宴的地點，選在城東一處僻靜的茶樓。
茶樓佈置雅緻，包間也隱蔽。
楚昭儀跟幾位貴婦寒暄幾句，就進入正題，暗示自己和連若因身處困境，希望她們能幫幫忙。
那些貴婦都是人精，自然聽出了楚昭儀的意思，又見她言辭懇切，不像是假的，加上以前的情分，就都表示願意幫忙。
當然，她們也很謹慎，只肯在暗中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比如傳遞訊息，打探情報，或者在合適的場合，為連若因說幾句公道話，更深層次的涉險，她們是萬萬不敢的。
即便如此，對現在的連若因和林宇來說，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透過這些貴婦的渠道，京城的一些隱秘訊息，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入連若因府邸。
林宇利用系統整理分析這些情報，很快就拼湊出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皇帝表面上不動聲色，好像在等事態發展，暗地裡卻動作頻頻。
一方面，他下令刑部和大理寺，重新調查忠勇侯周奎謀反一案，另一方面，又暗中派人，蒐集連若因“擁兵自重”“跋扈專橫”的“罪證”。
更讓林宇心驚的是，情報顯示，皇帝似乎想把當年林家被陷害的舊案，跟連若因聯絡起來，暗示連若因跟林家餘孽勾結，意圖謀反。
“這老狐狸，真夠陰的！”
林宇把情報摔在桌子上，咬牙切齒，“這是要一石二鳥，既要清洗異己，又要給連將軍扣上謀反的帽子！”
連若因面色冰冷，眼神銳利：“他想借刀殺人，一箭雙鵰。”
楚昭儀憂心忡忡：“那咱們怎麼辦？這樣下去，豈不是等死？”
“坐以待斃，不是咱們的風格。”
林宇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既然他想玩陰的，那咱們就陪他好好玩玩。”
“昭儀，你繼續透過貴婦圈散佈訊息，重點是渲染皇帝猜忌功臣，刻薄寡恩，甚至可以暗示，雲霞關大捷，並非皇帝運籌帷幄，而是連將軍臨機決斷，力挽狂瀾。”
“將軍，你這邊，也放出一些風聲，就說對朝廷的處置不滿，有意辭官歸隱，遠離京城是非之地。”
“咱們要唱一出雙簧，給他來個輿論反擊，讓他也嚐嚐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
計劃很快動了起來。
楚昭儀開始行動，她挑了幾張素雅的絹帕，用簪花小楷抄上幾首舊作，又仔細改動了字眼，蓋上楚家早已無人問津的私印。
做這些時，她的指尖有些涼。
京城裡的風向，變得微妙起來。
起初只是在幾個相熟的夫人小姐間私下傳遞的詩帕，漸漸地，茶餘飯後的閒聊中，多了些竊竊私語。
“聽說了麼？連將軍這次回京，名為述職，實則……”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用扇子掩著嘴。
“噓——可不敢亂說！那位的心思，誰猜得透？”
“可憐見的，鎮守邊關，九死一生，回來倒落得個……”
“雲霞關那場大勝，聽說是連將軍一力主導，跟朝廷的旨意，可不大一樣呢……”
這些話，像投入水中的石子，一圈圈盪漾開去。
從後宅的閒談，慢慢滲入前院的書房，甚至飄進了某些官員的耳朵裡。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半信半疑，也有人，心裡那點對現狀的不滿，被悄悄勾了起來。
連若因這邊，“心灰意冷，欲辭官歸隱”的風聲，也恰到好處地傳了出去。
一時間，皇帝“猜忌功臣，刻薄寡恩”的形象，在某些圈子裡，竟有了幾分市場。
府邸內，林宇將收集來的零散訊息彙總給連若因。
連若因看著紙上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聞，面具下的唇線似乎柔和了些許。
“攻心為上，先讓他後院起火。”林宇抱著胳膊，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欠揍模樣。
【賢妻輔助系統】提示音恰時響起：【檢測到妻子連若因對宿主信任度提升，當前信任度：65%。解鎖新功能【同心協力】：與連若因共同行動時，雙方全屬性小幅提升5%。】
林宇心裡美滋滋，信任度又漲了，還附贈新技能，這波輿論造勢，值！
正得意著，院外突然響起一陣雜亂又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府中的寧靜。
管家連滾帶爬地跑進來，臉上沒什麼血色，聲音都變了調：“將軍！宮……宮裡來人了！是趙公公！”
趙公公？皇帝身邊最得寵的那個內侍？
林宇和連若因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那裡感受到了凝重。
皇帝的反擊，來得比預想中快得多。
趙公公捏著嗓子，帶著一隊內侍，幾乎是飄進了正廳。他臉上那笑意，假得讓人皮膚髮緊，手裡捧著個描金托盤，上面放著幾匹色澤豔麗的綢緞和幾樣珠光寶氣的首飾。
“連將軍，陛下體恤將軍邊關勞苦，特命奴才送些賞賜來，給將軍壓壓驚。”那聲音又尖又細，像針似的扎人耳朵。
連若因沒什麼表情，伸手接過：“臣，謝主隆恩。”
趙公公笑得更瘮人了：“陛下還說了，將軍孤身在京，無人照拂，怕是寂寞。特意挑了個伶俐的宮女，賜予將軍，也好在身邊伺候筆墨，排遣一二。”
他手一擺，身後一個宮裝女子款款上前。
身段玲瓏，眉眼低順，瞧著確實有幾分姿色，只是那股子刻意做出來的柔弱，讓人不太舒服。
“奴婢見過將軍。”聲音嬌滴滴的，能膩死人。
林宇心裡“嗤”了一聲，【資料之眼】已經掃了過去。
【目標：宮女（偽裝）。真實身份：宮廷密探，隸屬內廷司禮監，受過專業情報蒐集與刺殺訓練……危險等級：中等偏高。】
呵，皇帝老兒夠可以的。
明槍暗箭之後，直接往身邊塞人了。
還是個會咬人的“解語花”？
這顆送到眼皮子底下的炸彈，可得小心拆。
趙公公扭著腰走了，留下那個叫“綠萼”的宮女，還有一屋子讓人不舒服的脂粉香氣。
綠萼垂著頭，姿態放得極低，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奴婢綠萼，見過將軍，見過林護衛，見過楚書吏。日後，還請將軍和兩位大人多多關照。”
楚昭儀看著她，眉頭微蹙，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