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圍墾的鹽鹼地，施肥眾人
“這……”老朱等人看向前方。
這一片地勢低窪之處，地面略顯泥濘，坑窪不平之處還積著一些散發著臭味的汙水。
數十個百姓正穿梭其中，頭帶斗笠，不少人正挑著沉重的糞桶，將其潑灑在地面上。
還有人則手持農具，在地裡翻弄著，將散發著惡臭的肥料與土壤混合。
“這就是你跟咱說過的，鹽鹼地需要用人糞肥料，進行施肥對吧？”老朱恍然大悟。
前幾天，他得知蘇白為了城中的潔淨，花錢收購人糞。
蘇白對他說，是用做肥料之用，看來就是這裡了。
“對，此處就是圍墾的鹽鹼地，正在進行施肥改良工作，所以氣味不佳。”說罷，他下了個坡，快步走向勞作的人群。
蘇白沒有給他們過多反應時間，就徑直向下面走去。
他倒是有一段時間沒過來了，正好藉著這個機會來看看。
“這……”朱棣看著下面地面，不由得皺眉。
只是泥濘就算了，可是有不少地方都堆有糞肥，說不準就會踩到。
“行了，下去吧。”老朱糾結了一下，便是跟下去。
“注意跟在蘇白後面，這樣一來，他就能夠給我們先趟一下。”
“我們再怎麼說，也不會比他更髒才是。”他還提醒一下。
“不是幹活的吧？不是來幹活的走開，別過來搗亂，耽誤我們幹活不說，再弄髒了自己衣服……”
“你沒長眼？那是蘇知縣過來了！”
剛一走近，便是有人發現了，剛剛是想要進行驅逐，便是被人發現是蘇白。
勞作的百姓們，便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圍攏過來。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率先開口，聲音沙啞：“蘇知縣，您來了！”
除了他之外，其他百姓也紛紛上前開口，滿是尊敬。
蘇白回應，之後詢問他們問題，不時微笑。
而後他轉頭，對老朱等人介紹起來：“這片地土壤鹽分過高，寸草不生，原本對百姓來說毫無用處。”
“不過經過引淡水入田，透過不斷沖洗，降低土壤中的鹽分後，便是可以進行施肥了。”
“這些肥料正常使用的話，肥力太大，不經過繁瑣的處理，會損傷植物根莖，也就是將其給‘燒死’。”
“但是用到這種，本來就肥力缺失的鹽鹼地之中，就再好不過了。”
“這種貧瘠的土地之中，用狠料再好不過。先改良土地，後面再種植作物，跟普通土地品質沒什麼差別了，甚至還要更好。”
蘇白帶著他們向外走去。
“這些人，是你花錢僱的？”老朱問道。
“不是。”蘇白搖頭。
本來老朱還以為，這是朝廷的徭役。
不過蘇白緊接著又道：“他們開墾的土地，都是自己的，完全歸自己所有，怎麼還得我給他們錢？”
“反倒是他們使用我們官府肥料，還得收取一部分錢才是。”
“竟是如此，那一畝地的肥料，價值幾許？向他們收取多少錢？”朱標詢問。
他跟老朱你一問我一問，就是因為改造鹽鹼地這方面太過重要，所以想要知道其中細節。
“一文。”蘇白道。
“一文？！”朱元璋吃驚，“這樣的話，豈不是連成本都不夠？”
“做這個生意，縣衙完全就是賠本的啊！”
“需要花錢，以及給予其他獎賞到百姓，好來進行收集。”
“還得需要找地方進行漚肥，得讓人來管理吧？”
“這樣一來，不完全就是虧本生意？怎麼來進行賺錢？”老朱接連問道。
這個賬很好算，對老百姓來說是絕對賺的，是利民之舉。
但對於蘇白，以及錢塘縣官府來說，明擺著就是虧本的。
他不由得，就是對蘇白要自己投入的那個專案，產生一些擔憂，有些不信任。
真能夠按照蘇白所說的，自己只要投入進去，過段時間就能夠回本不成？
“我說你，未免太短視了吧？”蘇白義正嚴詞道。
“怎麼事事都想著成本，要算一下到底虧不虧本？”
“簡直就是盯著眼前這一畝三分地，眼光能不能夠放遠一點？”
“看似短時間內，我們是虧本的。”
“可你要想一下，老百姓得到肥料，將鹽鹼地進行改造後，土地劃歸其所有。”
“這樣一來，之後在土地上種植的作物，就是要收稅的。”
“相比較肥料上面，花費的這點錢來說……”
“等作物長成收稅之後，能夠獲取到的利益豈不是更多？”
“跟我做生意，眼光要放遠一點。”
“只有這樣，才能夠叫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不然怎麼能夠魚肉百姓？”他說起來頭頭是道，侃侃而談。
“……”
老朱等人，看著蘇白這個樣子，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總感覺這話裡面不對勁，但聽起來又很是有道理。
“等等！我發現不對勁。”
朱棣瞪眼，發現了一個大問題，感覺很是迫切吃驚。
“什麼？”朱元璋詢問。
他是以為，朱棣這要說的話，是跟蘇白剛剛這番話有關。
“你們看蘇知縣的鞋子，以及褲腿！”朱棣指了指。
只見蘇白的鞋腿，只是略微有點舊，但基本上沒有什麼汙漬。
剛剛走了這一趟，竟然是沒有沾染上其他東西？
“嗯？”老朱看了看蘇白的，再看看自己鞋褲。
只見上面，已經有一些汙垢，還散發著陣陣氣味，聞之令人作嘔。
肥料實在太多，他們在剛剛下地時候，縱然是有心躲開，但還是踩上不少。
怎麼蘇白身上，就一點事沒有？
“很不對勁吧？”朱棣狐疑。
“哈哈哈，我來這裡可不是一次兩次。”蘇白解釋道，“所以自然就是知道，該怎麼進行躲避了。”
“沾不上汙垢，有什麼奇怪的？”
“你們如果多來幾次，也就能夠像我這樣了。”他很是自然說道。
“是這樣？”朱元璋等人，還是覺得奇怪。
自己剛剛明明就是跟著蘇白後面。
再怎麼看，自己幾人也應該是，比他更乾淨才是，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吧？
他們並不知道。
蘇白細緻入微，對身體把控程度，完全跟其他幾人不在一個檔次。
看似是在走一樣的路，但其中差別可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