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陽火陣
“感謝你們將我逼得走投無路。”戴明忠繼續叫囂:“同時又送了個女陰陽師過來。”
“陰陽師溝通陰陽,根本用不著侵蝕命魂,只要用陽火把命魂燒掉,我女兒屬陰的命魂可以無縫匹配。”
“還有,你們真的以為,我來不及轉移地下室嗎?”
“錯啦,我是故意暴露,然後為我佈下陽火陣爭取時間。”
“你們看,這個陣不就布好了嗎?”
徐胖子忍不住:“就算你讓戴月回魂又怎麼樣?”
“你們的惡行已經大白於天下,你和戴月將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戴明忠冷笑一聲:“不勞你費心,在開始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身份。”
“只要我女兒能復活,我保證她能開心自在的活著。”
觀察許久,這個陽火陣確如戴明忠所說,除了棺槨那一塊,其他地方都是高溫。
雖然僅僅是上十米的距離,但以普通人的身體強度,是衝不進去的。
“老匹夫,”徐胖子大罵:“如果你敢傷害諶星,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戴明忠根本不在乎,他冷笑一聲,將諶星拉了起來。
諶星被他的動作驚醒,但是全身被束縛,連嘴巴也貼著封口膠,只能瞪大眼睛看著。
“草泥馬。”徐胖子大喝一聲,又朝著裡面衝去。
才兩三步,他的身上便冒煙起來,只得不甘的退回。
趁著戴明忠注意力在徐胖子身上,我渡河鏈迅速出手,勾向戴明忠的脖子。
渡河鏈陰陽不侵,所以並不懼怕這陽火陣。
“啊。”戴明忠大叫一聲,渡河鏈纏在他的脖子上。
我剛準備回收,戴明忠一把拉住諶星。
因為喉嚨被纏著,他說不出話來,但仍張開嘴做出猙獰的模樣。
意思很簡單,如果我把他拖出來,他就抱著諶星一塊兒死。
我稍作猶豫,戴明忠隨即便解開了喉嚨上的鏈子,叫囂到:“來呀,來呀,如果不能讓我女兒還魂,我活著也沒意思,能拉個女孩兒墊背也不錯。”
這個人,已經完全魔怔了。
眼見我投鼠忌器,戴明忠翻身進入棺槨,坐在諶星對面。
接著他便掏出一張符咒掐起指訣,口中唸唸有詞。
符咒瞬間自燃,戴明忠將燃燒的符咒放在戴月頭頂。
戴月隨即渾身顫抖,頭頂不停有白色霧氣冒出。
“草泥馬的。”我和徐胖子雙雙罵出口。
徐胖子撿起地上的石頭往陣中砸去,能看到石頭瞬間被燒紅,但被戴明忠避開。
渡河鏈再次出手,戴明忠卻窩在棺槨裡,並蓋上棺蓋。
不一會兒,棺蓋縫隙裡白色霧氣越冒越多,我們雖然著急,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雖然一般的陰氣傷不著我,但我畢竟是人,體內命魂屬陰,哪經得起陽火煅燒。
此時繼續想破陣之法恐怕來不及,不管了,死就死吧,我大喝一聲往前衝。
才跨出一步,全身似被無數鋼針迴圈扎透,然後又泡進鹽水裡。
沒有一處不被燒灼,沒有一處不痛。
我強忍著跨出兩步三步,命魂卻拉著身體往回跑。
陰陽相剋,況且是高濃度的陽火對陣一個命魂。
我咬緊牙關瞪大眼睛,再次往裡面衝。
這一次才跨出兩步,人卻不自主的後退。
如此境況,是我第一次見到,命魂因為劇烈的陽火,而不聽意識的命令。
兩次衝陣,雖然只是簡單的跨出幾步,但命魂卻受損不少,彷彿剛挑了千鈞重擔一般,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自主的往外冒。
“老子和你拼啦。”胖子狂喝一聲,顫巍巍的舉起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向棺槨。
“咚”的一聲悶響,棺槨輕輕晃動了一下。
戴明忠捂著耳朵掀開棺蓋,甩了幾下頭之後大喝:“我勸你們省點力氣,讓這個女孩的命魂化得輕鬆點。”
“不管你們怎麼折騰,最終痛苦的是她。”
被陽火燒灼的諶星本該滿臉通紅,此時卻是臉色蒼白,全身都在顫抖。
我能感覺到,諶星的命魂已經嚴重受損,用不了多久就要灰飛煙滅。
“老子絕不放過你。”
“老匹夫,你就該絕子絕孫。”
“還有戴月,你這不要臉的東西,就算活了過來,將來也是守寡,生孩子被車撞死。”
正罵著的時候,戴月從棺槨中飄起,懸浮在諶星頭上。
一旦諶星命魂被化,她便會順勢進入體內。
如此機會,我怎能錯過。
渡河符包裹著渡河符出手,正中戴月面部。
渡河符便和人間的黥刑一般,一旦打中,便是鬼生永遠的汙點。
而且渡河符本是至陽之物,正是鬼魂的剋星。
戴月慘叫一聲,歪向棺槨外面。
棺槨外是劇烈的陽火,瞬間將戴月的頭髮和半邊腦袋給燎光。
戴明忠急忙出手將戴月拉進棺槨:“乖女兒,你怎麼樣?怎麼樣?”
戴月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和只剩一半的臉:“爸爸,我是不是變得很醜了?”
“沒有,沒有,乖女兒在爸爸心目中永遠是最漂亮的。”
這個時候還在演繹噁心的父女情深,胖子噁心得一直罵聲未斷。
“姓封的,”戴明忠瞪大眼睛:“你敢燒我女兒,我絕不會放過你。”說罷他再次伸手準備合上棺蓋。
正在此時,甬道邊傳來幽深的呼喝:“何人在此喧譁?擾某清靜,可知罪過?”
在場諸人皆是一愣,莫非這陵墓的主人,什麼瑞王七世孫的魂魄醒過來了?
大家一起朝聲音處望去,只見一群穿著藤甲的陰靈簇擁著一個大統領模樣的人悠悠的飄了進來。
“好重的陽氣。”大統領開口,不是黃祖還有誰?
黃祖抬起頭來:“軍師?你怎會在此處?”
接著又望向陣中:“月英族妹?”
“嗯?”黃祖皺起眉頭,如果他有眉頭的話:“族妹命魂受損?”
“不是,”我大喝到:“是那個喪心病狂的匹夫要化了月英的命魂,借用月英的身體讓他女兒還魂。”
“好大的狗膽,”黃祖喝到:“竟敢傷某族妹。”
“哈哈哈,”戴明忠笑到:“你傻不傻,什麼族妹族姐的,你沒看到你們衣著都不同嗎?”
“我知道你們是三國時的陰兵,可現在已經過了一千八百年,誰是你的族妹?”
“哼,”黃祖冷冷到:“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前幾日陰差為某麾下登記造冊,某便知道已經過了一千八百年。”
“但族妹和軍師為某洗清一千八百年的冤情,可比真的族妹還要親。”
“如今你竟敢傷某族妹,某定將你碎屍萬段。”
說罷黃祖大喝一聲:“殺了他。”
陰靈們舉起長戈,衝進陽火陣。
可還沒來得及慘叫,他們便被化得一乾二淨。
見此情形,黃祖再次大喝:“集結隊伍,先進陣者頭功,賞金千兩,食邑百戶。”
不一會兒,甬道內,牆壁處,墓頂內,甚至地底下,湧出無數的陰靈,將小小的陽火陣圍得水洩不通。
“衝。”黃祖大喝一聲。
陰靈們幽幽呼喝著前赴後繼衝進陽火陣。
集中的陰氣和劇烈的陽火碰撞,彷彿火星撞地球般,一時整個墓室內弧光大作。
戴明忠緊張的看著陰靈,此時他已毫無辦法,只能寄望於陽火陣頂得住陰靈的衝擊。
陰靈們越衝越多,先前進入陽火陣便直接消失,此時還能向前跨出一兩步。
陽火陣雖積聚了方圓幾里的陽氣,但畢竟是個死陣,陽氣不能源源不斷的供應。
現在唯一要看的,究竟的陽氣夠足球還是陰靈夠多。
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陰靈不再向之前如山洪爆發般往前衝,只是一隊一隊的昂首赴死。
直到後來,連一隊一隊也沒有,只剩一些老弱病殘進入陽火陣。
但此時即便老弱病殘,也能多走幾步之後才邊走邊消失。
最後,只剩下黃祖和一隊親衛。
“哈哈哈,”戴明忠得意的狂笑:“不自量力。”
“先前一個雷池陣便能把你們壓在地底,現在還妄想和我的陽火陣鬥。”
“匹夫。”黃祖怒喝一聲,拔刀便要衝。
“黃統領。”我伸手叫了一聲。
“軍師放心,”黃祖說到:“先前陰差前來登記造冊時為免意外,某與部曲皆留下一絲殘魂於生死簿上。”
“即便在此灰飛煙滅,並不妨害某進入輪迴。”
“倒是欠下軍師天大恩情,正好某此時可報答一二,免來世牽掛。”
“哈哈哈,”說到這裡黃祖大笑一聲:“本想靜待陰差旨意,沒想到臨去前還能了卻心願,痛快,痛快。”
“衝。”黃祖大刀向前,猛衝向陽火陣。
身後親衛跟著衝進陣中,在他背後逐漸消失。
黃祖一下子衝到戴明忠面前,舉起大刀。
戴明忠嚇得臉色蒼白,下意識伸出胳膊擋刀。
黃祖卻從腳下開始,原地不動一點點消失。
“黃統領。”我大喝一聲,卻絲毫未能減緩黃祖消失的速度。
此時明顯感覺到周圍溫度下降了很多,我緊握雙拳,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劇痛刺激得命魂一陣搖盪,趁此機會,我悶頭衝向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