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生意上門
克里斯丁·皮耶夫·諾維奇鬍子拉碴，形容枯槁，頭髮亂成鳥窩，很難想象他今年才只有19歲。
他是個工地工人，剛剛下班，滿身疲憊地行走在汙水橫流，垃圾密佈的基瑪華坎街道上。
街上有很多躺在垃圾堆裡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但無一例外都是枯瘦萎靡，看起來半死不活。
諾維奇不動聲色地瞅了那些人一眼，眼神裡藏著深深的厭惡之色。
都是一些該下地獄的毒蟲！！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毒蟲，毒販們也不會狷狂到如今的地步。
毒販固然該死，但是毒蟲也該下地獄！
諾維奇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加快腳步往家走去。
在這種鬼地方居住，每一次出門都是冒險行為。
你永遠不會知道奪走你生命的會是毒販黑幫火拼飛來的流彈，又或者是沒錢吸毒捅死你的搶劫犯，又或者是心理變態的毒販單純想殺個人洩憤。
總之，生活在墨西哥，尤其是在基瑪華坎這裡。
光是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奇蹟。
他今天運氣不錯，沒遇到什麼狗屁倒灶的糟心事，順利且安全地回到家。
推開用鐵皮木屋充當房門的簡陋木板，馬上就有兩個小蘿蔔頭衝向他。
那是他相依為命的弟弟妹妹，年紀很小，但是面黃肌瘦，頭髮稀稀疏疏，一看就是缺營養鬧的。
“哥哥，我好餓~”
“哥哥，你辛苦了，快坐下來休息一會。”
弟弟妹妹嘰嘰喳喳就像歡快的小鳥，諾維奇愛憐地分別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哥哥不辛苦，這就給你們做飯去，先看電視等一會吧。”
電視劇是他從二手市場淘來的黑白老古董，專門用來給弟弟妹妹解悶使用的，為此花了他將近半個月的薪水。
但諾維奇覺得是值得的。
畢竟父母都不在了，自己又要工作養家，對於弟弟妹妹缺少的陪伴，只能讓電視機來彌補了。
五年前，他還是生活在一個幸福快樂的五口之家，在鄉下有一個農場，勉強算得上是中產家庭。
可惜因為販毒集團要種植大麻，用極低的價格逼迫他父母買地。
他父親為了保護一家人的命根子，死活不肯。
然後他就第一次真正明白到，這個國家到底是誰說了算。
他父親被毒販強行擄走，幾天後送回來的卻是一堆碎肉。
他母親氣不過去報警，結果在警察局裡當著警察的面，母親被十幾個毒販輪姦致死，屍體還被赤條條地掛在警察局門口示威。
諾維奇有想過和毒販拼命，但是為了照顧弟弟妹妹，他也只能壓抑下刻骨的仇恨，艱難地撫養弟妹。
這五年來，每次閉上眼睛，他總能回憶起父母慘死的情形，無時無刻不被仇恨折磨著神經。
但又能如何呢？
隨著年紀漸長，他也愈發明白到自己和仇人之間的差距。
苟且偷生，或許還能把弟弟妹妹撫養成人。
但如果盲目衝動，除了送死，沒有第二個結局。
現實就是這麼操蛋。
這個國家爛透了，遲早要毀在毒販手裡。
諾維奇默默地嘆息一聲，開啟櫥櫃，發現裡面就只有兩根玉米了，根本不夠他們三兄妹吃飽。
算了，留給弟弟妹妹吃吧，自己餓一頓忍忍就過去了。
“我是特拉爾內潘特拉市警察局長託雷斯。”
“為了替昨天暴亂中死在毒販手裡的無辜者討回一個公道，也為了警醒世人不要再執迷不悟……”
“我宣佈判處被俘虜的三百個毒販死刑！！”
突然間，他猛地聽到電視裡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
諾維奇情不自禁一激靈，連忙拿著玉米跑出來，立馬就看到黑白電視機上出現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的畫面。
緊接著畫面一轉，就出現一個廣場上，有幾百個毒販被束縛手腳跪在地上，一隊表情嚴肅的警察端著AK47緩緩入場。
諾維奇看到這一幕，瞳孔忍不住劇烈收縮一下。
公開處決毒販？
而且還是電視直播的形式？
這真是能在電視上看到的內容嗎？
隨著畫面切回那個英武男人緩緩舉起手臂，諾維奇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喘，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隻舉在空中的手臂。
他也說不清現在的心情，有期待，有忐忑，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忘情之下，他忍不住握緊拳頭，甚至連指甲刺入肉裡都沒有察覺。
英武男人的臉龐線條格外硬朗，彷彿一尊不含任何感情的雕塑。
“行刑！！”
話音一落，他的手臂狠狠揮下，緊接著電視機裡槍聲大作，無數子彈如飛蝗般射向那些哭天喊地的毒販。
每一枚子彈幾乎都帶出一朵血花。
沒一會功夫，毒販們就死傷狼藉，血流成河。
看到這裡，諾維奇渾身一激靈，就像夏日酷熱的中午喝上一杯冰啤酒般舒爽。
他此刻的心情和大多數電視機前觀看直播的觀眾出奇一致。
都認為毒販就該這樣對待！！
只不過還有少數一部分觀眾卻出奇地憤怒，髒話脫口而出，甚至有些極端的就開始砸東西洩憤。
這些憤怒的觀眾，無一例外都是毒販。
他們認為自己的自尊受到侮辱，紛紛叫囂著一定要讓那個狂妄的託雷斯付出代價。
當然，毒販們的詛咒不會影響到託雷斯分毫。
如果詛咒有用的話，那麼毒販們早就死得一乾二淨了，也輪不到他託雷斯來主持正義了。
自從電視直播之後，託雷斯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因為被處決的三百多個毒販，又給他提供了將近一百萬的積分。
託雷斯老爺自從出道以來，就從沒這麼富裕過。
心情大好下，他甚至中午飯都多吃兩碗。
只不過下午索倫給他帶來了一個意外的訊息，不由得打亂了他的好心情。
“why？你說巴西的販毒集團紅色司令部想向我買軍火？”
紅色司令部是巴西一個歷史悠久的犯罪組織，成立於1969年。
當時正值（1964年到1985年）巴西軍事獨裁期間，最初由幾十個囚犯和左翼政治犯組成，取名“紅色方陣”（RedPhalanx），曾與包括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FARC）在內的左翼武裝組織為伍。
到了1980年代初，該組織改名“紅色司令部”，逐漸失去了政治意識形態，淪為徹頭徹尾的犯罪組織，算得上是巴西近代犯罪組織的鼻祖，直到千禧年之後依舊活躍。
託雷斯詫異的原因，則是國內還沒有一單大生意開張，結果沒想到倒是巴西的老鐵先來光顧他。
對於軍火生意，他是十分看重的。
別看他這次繳獲了毒販的財產似乎很富裕，其實只是杯水車薪。
不管是開發娛樂城計劃，還是招兵買馬，哪哪不需要錢？
那幾億美元根本不夠後續的擴張。
想要做大做強，沒錢可是寸步難行。
索倫表情很雀躍，像極了考到好成績渴望家長表演的小學生，興奮地笑道，“是的老闆，紅色司令部的人又和軍方開戰了，現在里約熱內盧戰火連天，整座城市都快瘋了，正是我們發財的好時機啊！”
託雷斯微微頷首。
這話倒是沒錯。
什麼樣的橫財最好賺？
肯定是戰爭財啊！
世界燈塔美利堅之所以能發展到今天，不就是因為一二戰大發戰爭財，吸食全世界的膏腴壯大自己麼？
沒想到我託雷斯也有朝一日能體驗老美的劇本啊。
託雷斯的嘴角差點咧到耳根，哈哈大笑道，“很好，幹得不錯，索倫，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紅色司令部的人想要什麼貨？”
索倫得到老闆的讚許，開得比孩子還開心，連忙掏出一張清單，畢恭畢敬地雙手遞過去，“都在裡面了，老闆。”
託雷斯接過一看，忍不住一挑眉頭，“這麼多？”
上面赫然寫著：100具RPG-2火箭筒外加五百枚彈頭、200把SKS半自動步槍、500把AK471、1000枚RG42進攻型手榴彈、100枚MON-100定向反步兵地雷、二十萬發子彈。
清一色的蘇聯貨，難怪託雷斯又被震驚到了。
這尼瑪的又是步槍又是SKS，還有手榴彈、反步兵地雷，巴西老鐵這是不準備販毒了，又幹回老本行當叛軍嗎？
索倫高興得眉開眼笑，他之所以加入托雷斯麾下，不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嗎？
“老闆，他們要的多，我們才賺得多嘛，你不用替巴西佬考慮，他們有的是錢。”
頓了下，他有點緊張道，“不過老闆你確定能提供這麼多貨嗎，聽說巴西佬也在找別的軍火商，可別讓到嘴的肥肉飛走了。”
託雷斯笑罵道，“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懷疑我沒有貨！”
“我的貨能把巴西都填平你信不信！”
索倫訕訕笑道，“那肯定的，我一直相信老闆，呵呵。”
託雷斯沒好氣地笑了笑，“行吧，你直接告訴紅色司令部的人，讓他先付80%的貨款，而且只收美金，現金！”
“讓他們別拿毒品來抵債，那玩意丟路邊狗都不要！”
“錢一到位，貨肯定安排妥當，而且你還得提前和他們說明，我們只出貨不配送，怎麼運回巴西是他們的事，和我們無關！”
索倫聽完後馬上就迫不及待道，“放心吧老闆，我一定會安排好的，你躺著收錢就行！”
他現在比託雷斯還急切，因為一旦生意做成了，他可是能拿5%的分紅。
託雷斯擺擺手，“去吧。”
一想到這單生意做成了，起碼能賺三千萬美金，託雷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