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學抽菸
張倩吐了一個菸圈，淡淡的說：“不抽。”
李唐沒急著說話，邊走邊看著張倩，好一會，才說：“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張倩停下來，轉過身面對李唐，似笑非笑的說：“你真想知道？”
“那當然，要不我也不問你了。”
張倩歪著頭，俏皮的說：“那請我吃宵夜，我就告訴你。”
“不會吧，吃過晚飯沒多長時間呀，這麼快就餓了？”
“難道不行嗎？”
李唐調侃她：“行是行，不過你不怕吃成一隻小肥豬，你同學嫌棄你？”
“你不願意請算了，各回各家。”張倩佯裝生氣，扭頭就走。
李唐上前攔住她，“好好好，請，但這麼晚了，估計沒什麼吃的了。”
“怎麼沒有？肯德基，24小時營業。”
“那就請你吃肯德基，在哪個地方？”
張倩說：“前面不遠就是。”
“那快走吧，你不是餓的不行了嗎？”
張倩點了一個“原味雞套餐”，套餐包含兩塊原味雞、一份中薯條、一份中可樂，20元。
李唐第一次吃肯德基是在南方打工的時候，他記得好像是到南方第二個月的時候，要麼就是第三個月。
當時工廠宿舍的旁邊，有一家肯德基店，李唐每次從門口經過，都看到有人在排隊。
工廠食堂的電視上，也經常播放肯德基的廣告。
這天發了工資之後，李唐的一個工友說：“這肯德基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不知道，應該是飯店吧，沒吃過。”
“我們去嚐嚐唄。”
“嚐嚐就嚐嚐。”
於是兩個人就來到宿舍門旁邊的肯德基門口，裡面也有很多人在排隊，也沒有空位子。
他們跟著排隊，輪到他們的時候，李唐和工友都不知道怎麼點。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最後，還是李唐急中生智，說：“我們兩個人，你看著給我們搭配，夠吃就行。”
服務員微微一笑，說：“麥辣雞腿堡套餐怎麼樣？”
李唐也不知道這個套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就說：“行行，可以。”
“好的，麥辣雞腿堡套餐兩份，46元。”
這個價格出來的時候，李唐是嚇了一跳的，沒想到這頓飯就是三天的工資。
當時在工廠的食堂裡吃飯，花一塊錢就能吃的很飽，花兩塊就能吃的很好。
兩個人花46，在外面的小館子裡，都能點兩葷兩素了，還能加兩瓶啤酒。
但男子漢大丈夫，又不好意思說不要。
狠心掏了錢，等在櫃檯邊，過一會，服務員把餐端出來。
他們端著托盤，找了幾圈，也沒有空位子。
無奈，李唐又來到櫃檯邊，說：“我們這個能不能帶走？”
“可以的，您稍等。”
李唐“籲”了一口氣，對服務員說：“那麻煩給我們分開裝。”
“好的。”
兩個人拿著打包袋，又走回宿舍吃的。
李唐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當年的套餐裡是一個麥辣雞腿堡、一杯中可樂、一份中薯條。
當時就一個感覺——好吃是好吃的，但，不值。
李唐到光明後，從來沒吃過肯德基，今天跟張倩是來光明後的第一次。
“夠嗎？”李唐問。
張倩說：“夠了，你吃什麼自己點。”
“我不餓，不吃。”
已經上半夜了，肯德基里人不多，李唐看了一圈，只有兩桌年輕人，一桌快吃完了，另一桌在他們前面來的。
出餐了，李唐端著托盤，找了一個靠近櫥窗的位子坐了下來。
張倩把可樂放在李唐面前，說：“這個你喝，我喝水。”
李唐點點頭，說：“我去給你要水。”
看來張倩真的是餓了，李唐端著水回來時，張倩已經把原味雞吃完了，薯條也已經下去半份了。
李唐說：“我再給你點個漢堡吧，怎麼感覺你不太夠呢？”
張倩微笑著說：“也行，不過我可能吃不完，咱倆吃一個。”
李唐“嗯”了一聲，站起來去點餐了。
他把漢堡拿回來放在張倩面前，張倩說：“我要一半。”
“別分了，不好分，你吃吧。”
“我吃不完。”張倩一邊說，一邊掰開漢堡遞給李唐。
李唐接過來，笑著說：“你萬一再不夠呢？”
“夠了夠了，再多就吃不下了。”
李唐笑吟吟的看著她，“你平時也吃這麼多嗎？”
“偶爾吧，有時吃的多，大多數時候都不多。”
“嗯。”
“咋了？嚇到你了？”
“怎麼可能？在我們老家能吃的人多了，農忙的時候，吃的少就沒力氣幹活。”
“那你呢？我怎麼覺得你一直吃的都不多。”
李唐點點頭，說：“我好幾年都沒幹過農活了，現在不能吃了，以前在老家的時候也能吃。”
“噢。”
李唐吃完漢堡，掏出一支菸叼在嘴上。
張倩說：“這裡不讓抽菸。”
李唐朝四周努努嘴，說：“又沒有其它客人，影響不到別人。”
“好吧。”
他把煙點燃，又拿出一支遞給張倩，“你要再來一支嗎？”
張倩搖搖頭，說：“不要。”
李唐吐出一口煙霧，說：“說說吧。”
張倩喝了一口水，又用紙巾擦了擦嘴，說：“我長到這麼大，有兩次抽菸的經歷。”
“吆，還是老菸民？真是沒想到。”
張倩帶著淡淡的笑，說：“第一次抽菸，是在高中的時候，那個時候純粹是好奇，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李唐說：“我在初中的時候也有同學抽菸，從家裡偷煙出來，帶到學校抽。
“不過那是男同學，就是為了耍酷，我當時老老實實，也看不慣他們抽菸的人。”
張倩故意撇撇嘴，“沒想到你還是個三好少年？”
“你別說，還真是。我除了學習不好，什麼都好，完全可以說是全方位無死角三好青年。”
張倩雖然“哦”了一聲，但還是撇著嘴，明顯的不相信。
李唐問：“你那時不會是小太妹吧？”
“也不是，我一直學習都好，但讀書的時候，大家都很叛逆。”
“嗯。”李唐點點頭。
張倩接著說：“那時候，我在班上最好的姐妹，是個差生，我抽菸就是跟她學的。”
李唐插嘴說：“老師不管嗎？”
“肯定管呀，別說抽菸了，就因為我們倆關係好，老師都找我談過好多次話。”
“老師怕她影響你的學習吧？”
“嗯。”
“我那時候也是，老師直接找我談話，你上課可以發呆，也可以睡覺，但別影響其它同學。
張倩笑著說：“對，老師讓我不要跟差生走那麼近。我說差生怎麼了？差生就不能有朋友嗎？您天天教我們要助人為樂，連我跟她交往您都不讓，我怎麼幫助她提高成績？”
“你當著老師面這樣說的？”
“是呀！我當時有點上頭，沒考慮後果。”
李唐說：“你成績好，當然可以有點小脾氣，如果是我們差生敢這樣頂撞老師，就算不開除也要記大過。”
張倩說：“我也沒受到優待，老師最後讓我叫家長了。”
“你叫了？”
“那時候膽子小，不敢不叫呀！”
李唐笑道：“這還膽子小？你膽子夠肥的了。”
張倩說：“從小我爸就比較嚴厲，所以我沒敢告訴他，而是偷偷告訴了我媽。
“我媽雖然沒怪我，但她請了一天假，專門去學校跟老師陪禮道歉。”
“後來呢？”
“後來，我也去跟老師道歉了，不過老師也算照顧我了，沒讓我當眾檢討。”
“再後來呢？”
“再後來，我學聰明瞭，不當面頂撞老師，但背後更放肆了。”
李唐想起文枝，說：“你同學是不是小太妹一個？”
張倩說：“不算是，她父母離婚了，她跟著她媽生活，平時沒人管。
“她除了成績差，其實人不壞，為人還很仗義。”
這一點李唐不抬槓。
成績差的同學大多很仗義，而講義氣的同學呢，往往又都成績差。
這好像是個魔咒，誰也打不破。
其實在社會上也一樣，不是有句話嗎？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學問越高的人，往往越自私，因為他們對利弊算計的更清楚。
而低層的老百姓，才更有情懷，對很多事都不太計較。
李唐說：“那你跟她學吸菸是怎麼回事？”
張倩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好女孩不應該會吸菸。”
李唐點點頭，說：“是啊，我們上學的時候，也有女同學跟社會上的二流子玩，吸菸喝酒樣樣齊全，聽說在男女關係上也不檢點。”
“她不是，我不是說了嗎，她只是成績不好，但人不壞。”
“哦。”李唐露出不太相信的神態。
張倩接著說：“她媽開麻將館，平時就抽菸，煙癮還很大，她有時拿她媽的煙，偷偷的抽。
“老師找我談話之後，我雖然跟老師道歉了，但心裡不服氣。
“也可能是為了報復老師吧，也跟著她一起抽菸。”
李唐說：“真傻，哪有這樣報復別人的，你這倒像是報復自己。”
“那個時候年齡小，不懂事。”
“你們一起抽了多長時間？”
“沒多長時間，兩三個月吧，後來她媽改嫁外地，把她帶走了。”
李唐問：“那你的成績呢，有沒有受到影響？”
“沒有，我就這一點好，成績一直都很穩定，直到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