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十六號技師
李唐說：“我當然願意，不過不知道明天有沒有時間？”
“你現在是讀書嗎？還是已經工作了？”
“工作。”
“你做什麼工作啊？”
李唐回答：“我表叔在這裡做生意，我給我表叔幫忙。”
他回答之前猶豫了一下，沒說自己是醫藥代表。
他怕陳明遠認為自己接近他是帶著目的的。
“那行。”陳明遠說：“你要工作我就不勉強你了，等有時間的時候我們再聯絡。”
李唐點頭道：“行。”
“你有聯絡方式嗎？”
“有。”李唐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陳明遠，同時也記下了陳明遠的電話。
西陽西下，在公園遊玩的人也都陸續回家了。
陳明遠道：“我們也散了吧，太陽一下山，天氣就涼了。”
李唐想說請他吃飯，但最終也沒說出口。
走在回去的路上，文枝說：“表哥，我們去逛街吧。”
“去哪逛？”
“文廟。”
“行，文廟不是有很多小吃嗎？今天我請你，吃小吃。”
“行呀，你給大姐打個電話，別讓他做我們的飯了。”
“嗯。”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走到文廟。
文枝說：“哎呀累死了，早知道剛才打個車了，你不累嗎表哥？”
李唐笑道：“還好吧，這不算什麼。我在南方打工的時候，一站就是一天，早就習慣了。”
“我不行了，找個地方坐一會，休息休息再逛。”
“人家都說女人逛街永遠不累，你怎麼還沒逛就走不動了！？”
“這都從西關走到東關了，你說能不累嗎？我們到前面的咖啡廳坐一會吧。”
“行。”
兩個人找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文枝點了兩杯咖啡、一碟堅果，邊喝咖啡邊休息。
“表哥，你下棋這麼厲害是跟誰學的？”
“我們村的五爺。”
“那他又是跟誰學的呢？”
“不知道，祖傳的吧，他家有一本棋譜。不過下象棋主要靠天賦，下象棋厲害的很多都是年輕人。”
文枝崇拜的看著李唐：“都是像你這麼厲害的嗎？”
李唐笑了，“我不算厲害，高手很多的。”
“那你都能把他們殺的片甲不留？”
“那些大爺很多人都是後來才學的，不精通，另外他們年齡也大了，棋技很難提升。”
“噢。”
李唐又說：“我以前下棋只攻不守，碰到一般的對手十幾二十步就能將死，但是如果碰到善於防守的，拖的越久對我就越不利，我就容易輸。”
文枝問：“那你碰到過厲害的嗎？”
李唐回答：“很厲害的我這個層次也碰不到。只有一次，在南方打工的時候，工廠那裡的工業區舉辦了一場象棋比賽，我去參加碰到一個高手，最後輸給了他。”
文枝眼裡又充滿了憧憬，“你們打工還挺有意思的。”
“停！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打工除了枯燥、無味、煩躁之外，還有累和錢少，但就是沒有任何樂趣，千萬不要想著去打工。”
咖啡喝完了，堅果也吃完了，李唐問：“可以走了吧楊大小姐？”
“走吧。”
“等等，等一下。”文枝剛站起來，李唐連忙制止了她。
她疑惑的坐下來，“咋了？”
“我們再坐一會。”
文枝順著李唐的目光看過去，從咖啡廳門口走進來一個女孩。
這女孩身材不高，但很勻稱，化著淡淡的妝，看起來文文靜靜。
“你認識呀？”文枝小聲問。
李唐“嗯”了一聲，又搖了搖頭。
這種自相矛盾的表現，說明他心不在焉，更說明他認識她。
這女孩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不停的朝門口看，應該是在等人。
文枝輕輕敲了敲桌子，又問：“到底咋回事？你不說我可要走了。”
李唐只得說：“熟人。”
文枝眼中精光一閃，趕緊坐到李唐旁邊，咬著他的耳朵問：“你才來幾天？認識的人倒不少呀！”
“別取笑，咱看看她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來這裡的都是相親的，我猜馬上就會有一個男的進來。”
李唐不吭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時不時的朝女孩那瞟一眼。
“不會是你初戀吧？”文枝笑著說。
這句話像一根針一樣在李唐心頭刺了一下。
剛剛進來的女孩，就是李唐第一次和表叔、王主任去洗浴中心時，那個性格溫柔，聲音很甜的二十六號女技師——小美。
李唐對她印象很深，一眼就認出了她。
在洗浴中心時她的妝化的很濃，有點妖豔。
今天化淡淡的妝，跟李唐初中時的暗戀女孩更像了。
文枝猜對了一半。
幾分鐘後，就有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看到小美，徑自坐到她的對面。
不過看這男人氣勢洶洶的樣子，絕不是來相親的。
連服務員都看出他來者不善，躲的遠遠的。
他們沒有點東西，一直在說話。
好像是在吵架，男人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小美哭了起來。
男人忽然站起來，大聲說：“你給我戴這麼多綠帽子，不能就這麼算了。你當婊子就別想立牌坊，你讓我抬不起頭，我就把你的醜事捅出去。”
小美上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別，我錯了，我不該騙你，但我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男人一把打在小美頭上，“滾回家跟你爸媽解釋吧。”
小美好像被打懵了，只會哭著哀求：“別告訴他們，別告訴他們......”
男人一隻手攥住小美的頭髮，另一隻手戳在她的臉上，惡狠狠的說：“你也知道要臉呀！你幹那丟人的事，活該。”
他們最開始吵架的時候，周圍的人還都伸長脖子看熱鬧。
這男的一動手，咖啡廳的人都是能離多遠離多遠，甚至還有人趕緊結帳走人。
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沒有人願意惹麻煩，更不會有人見義勇為，這一點無論是在南方還是在省城，都沒有區別。
人性如此。
李唐忍不住了，剛要上前制止，文枝已經大聲道：“放開她。”
她雄赳赳的走過去，對那男人說：“你把手放開。這麼大男人就會欺負一個女人。”
那男人被文枝大聲呵斥，有點不明所以，但不自覺的鬆了手。
只不過他不服氣，站起來問：“我教訓老婆，管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