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內有隱情

第二天一早，秋霽白就接到了馬守義的電話，要他攜帶那九件明宣德本朝青花瓷酒具，以及那隻“隴上窯”四系牛頭罐到他下榻的“天山大酒店”。

秋霽白知道，北京的專家已經到了。

幾個人略微地收拾了一下，開車就直奔“天山大酒店”。

“霽白！昨天晚上要是那個餘洋和李芳斌把我們拘了，今天咱們還真就說不清楚了。”

羅翰說道。

一笑，秋霽白說道：“那有什麼說不清楚的？我們又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

“咳！說是這麼說，但要是真進去了，我這心裡還真挺膽顫兒的。”

羅翰搖頭說道。

韓美琪也說道：“是啊！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帶進刑警隊問詢，我真挺怕的。”

李碧瑤也跟著點頭，表示同意。

秋霽白一笑，說道：“其實，昨天晚上他們，嗯……最起碼餘洋已經接到了相關部門的通知，知道我們要把這些東西上交國家了。餘洋和李芳斌之所以這麼嚇唬我們，目的就是想詐我們一下，摸摸底，看我們到底有沒有私藏文物。”

“啊……你怎麼知道的？”

李美琪詫異地問道。

淡淡一笑，秋霽白說道：“如果他們沒有接到通知，昨晚就算是不拘留我們，但這隻箱子肯定是要被留下的。”

“你是說餘洋、李芳斌他們已經收到了政府有關部門的通知了？”

羅翰問道。

“多半是的。但只是餘洋收到了，李芳斌不知道。”

“那就難怪了。”李碧瑤恍然大悟地說道：“應該是政府部門擔心這件事請背後牽扯到什麼盜墓團伙之類的事，想讓警方先對我們來一次非正式的審訊，等搞確切了他們再接手。對嗎？”

秋霽白點點頭，說道：“大致是這個意思吧。其實，這也算是正常操作。畢竟興師動眾地從北京請來專家進行鑑定，真假不說，一旦是粘上盜墓、偷竊文物的這些事兒，政府部門的臉面還是要保住的。”

“難怪昨天晚上餘洋那麼和藹可親的。”

羅翰對餘洋的印象還算不錯。

搖搖頭，秋霽白說道：“你以為他是真的和藹可親嗎？其實，他是在和李芳斌唱紅白臉。他利用了李芳斌不知道內情，為人又比較耿直的這一點，唱了一出智斗的戲碼。既達到了目的，又在手下面前樹立了權威，展現了自己高超的刑偵技能和領導藝術。他才是個老江湖呢！”

“我地媽呀！照你這麼說，這個餘洋還真是隻老狐狸啊！我們都被他給騙了。”

韓美琪驚異地說道。

李碧瑤則是不吝惜溢美之詞地說道：“霽白不是更厲害，餘洋的戲誰都沒看出來，可還是沒逃過他的法眼。”

擺擺手，秋霽白說道：“這麼說我就太慚愧了，我也是昨天晚上回去，翻來覆去幾乎想了一個通宵才弄明白的。”

說著，聊著，車子就開到了“天山大酒店”。

與昨天不同，今天酒店正門兩排安保人員整齊地矗立在大門兩邊，中間站著幾個衣妝楚楚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政府工作人員。這群人的對面還有幾個拿著照相機，扛著攝像機的新聞記者。

“呦呵！挺重視啊！這架勢，倒像是迎接外賓。那像是等我們這些階下囚啊！”

羅翰調侃地說道。

“別瞎說！待會兒你的嘴老實點兒，別給霽白惹禍。”

韓美琪盯住著羅翰。

車門一開，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就迎了上來，“秋先生！感謝你為我們自治區文保工作做出這麼大的貢獻。我是自治區文化旅遊局文管科科長曹漢軍，歡迎你的到來。”

握手的時候，秋霽白明顯感覺到曹漢軍的手在微微地顫抖，手心裡也都是汗水。看得出來，他還是很激動的，而且是發自內心對秋霽白的感謝。

在曹漢軍的介紹下，秋霽白幾個人又和新疆文管局的其他三個工作人員見面握手。這才知道，這四個人裡，曹漢軍的職位最高，也就是個科級。這個規格迎接這是件明代高階別瓷器，多少有點不重視的意思。

秋霽白心裡清楚，對於新疆來說，這樣典型的中原文化瓷器，並不受重視。也說明新疆的文物保護工作水平並不是很高。不然的話，也不會把這個交接活動放到酒店裡。更不會把所謂的捐獻儀式弄得跟一場企業談判一樣。

進到了酒店裡面，直接就來到了一間會議室。就見馬守義在陸馳彰，還有其他兩個人的陪同下，坐在會議桌邊，低聲聊著什麼。這兩個人都在六十歲左右，一個帶著眼睛，一個留著鬍子。

“看來這兩位就是北京來的專家了。”

心裡正想著，陸馳彰就站起來，對馬守義輕聲地說道：“馬老！霽白來了。”

其實，馬守義已經看到了秋霽白。

“呵呵！老楊、老方，他就是我對你們說的秋霽白。”

馬守義指著秋霽白說道。

“哎呦！這麼年輕啊！看著就精神。”

戴眼鏡的老者說道。

留鬍子的老者也點頭說：“尤其是那雙眼睛，透著機靈。眼力不練到一定的火候絕對沒這麼犀利。”

“呵呵！不愧是行兒裡的專家，不但看物件一看一個準兒，就是看人也沒跑。”馬守義笑呵呵地指著戴眼鏡的老人說道：“霽白啊！這位是楊遜教授，這位是方成達教授。都是國內古代瓷器鑑定專家，可以說是泰斗級的人物了，以後你可要多多虛心請教啊！他們也會不吝賜教的。畢竟人才難得呀！”

秋霽白心裡非常清楚，這是馬守義用心良苦。

楊遜和方成達也點頭表示：“只要你不嫌我們兩個老頭兒手裡的活兒糙，我們毫無保留。”

原本的鑑定活動，竟然被幾個人弄成了拜師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