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舉報信在對屈亦成任職考察時來了
來西蕪支行的總行營業部幹部考察小組就兩個人。一個是總行營業部人事部總經理助理夏知炎,一個人事部的員工陳晗。
他們剛剛到支行,就被一個電話將工作由考察擬任用的幹部屈亦成,改為配合總行調查被人舉報到總行的被舉報人屈亦成。同時,總行監察室的主任助理方紅也帶人來了。
兩個部室的人合併一處,要落實舉報信上列舉的事項。
支行的小會議室裡,支行班子全體成員,和以方主任助理、夏總助為首的上級行人員,都盯住方紅手中的那張紙。
方紅面無表情,很符合她職業的要求。她清清嗓子說:“我們來的原因大家已經知道了,現在我把舉報信的主要內容通報一下。希望大家嚴守相關紀委,嚴格保密,否則,後果自負!”
會議室沒有一個人會緊張,這些人要麼是討厭屈亦成的,要麼是同他毫無交集的。而且對他的舉報真假與否、會對他處理與否,大家只當個熱鬧看。
聽方紅說:“主要涉及四個內容,第一,舉報屈亦成對營業所的營銷費用的使用,獨斷專行,分給誰、分多少,一個人說了算。典型的一言堂。第二,舉報屈亦成與客戶有利益輸送的問題,為什麼有些客戶同他關係那麼密切,有的財政賬戶為什麼開在一個小小的營業所,其中有個人利益問題。第三,舉報屈亦成的私人用車來路不正,是接受別人的賄賂。第四,與女人往來不清不楚,他在營業所的宿舍經常有女人來。”
方紅把舉報信給幾位支行領導傳閱了一遍,是在電腦上寫的、印表機列印的信。
方紅把信收回來,又說:“秦行長,屈亦成是你的老部下,你們班子也都瞭解他,你們是什麼意見?這些內容都在花橋所發生的,我們也會去花橋所調查。”
秦燈劍、張寶琴等人聽了舉報信的內容,早就有些洩氣。這舉報信寫的,似是而非的,淨是些模稜兩可的東西,沒有任何佐證材料。恐怕只能噁心一下屈亦成,但要是上級對花橋支行行長一職,還有其他人選的話,說不定就斷了屈亦成的晉升之路了。
秦行長對舉報人已經猜到八九分。自從花橋所升格訊息一出,莊豐就透過張行長找過自己,想謀求花橋支行副行長的位子。因為莊豐心裡明白,屈亦成一直不待見自己,怕屈亦成趁機換掉自己。秦行長也對屈亦成說了這個意思,果然被屈亦成一口否決了,堅決要求換掉莊豐。
這時,秦行長認真的說:“請方主任、夏總放心。我們合力配合好你們的工作,決不冤枉同志,也決不包庇壞人。”
張寶琴皺眉說:“屈亦成這個人,野慣了、也狂的很。舉報信上說的,好像都沾點邊。”
方紅馬上問:“張行長,能提供證據嗎?畢竟要用確鑿的證明來佐證舉報內容的。”
張寶琴笑笑不說話。
秦行長一皺眉,心想這女人真是蠢。即便對屈亦成再有成見,在上級行的人面前,不能讓人覺得對下級不關心、不愛護、不包容。而且屈亦成同呂行長的關係誰知道有多深?說錯了話,倒黴的是自己。
方紅說:“我同夏總商量了,兵分兩路。夏總留在支行了解情況,劉主席陪我們去花橋所調查。大家就不要陪著我們,一季度開門紅壓力大,大家都去忙吧。”
在支行的調查,先從支行領導班子成員開始,然後是屈亦成工作過的信貸科、支行營業部,都逐個單獨談話,又與所有的支行中層幹部談話,並隨機抽取了部分其他部門的員工。
整整談了三天,夏知炎找秦行長反饋談話結果時,開玩笑說:“這下正好,我的幹部任用考察的程式都省了,一舉兩得。根本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嘛,估計問題在花橋所了。”
夏知炎說的“問題”,其實是指舉報人。
劉漢凌、方紅一行到花橋所時,屈亦成不在,劉主席打電話才知道他同章小寧、段國慶在青峰村剛剛啟用的“歇龍坪”貯木場,為客戶發放銀行宣傳材料。
聽說不是考察自己、是調查自己,屈亦成莫名其妙,火也起來了!當即就說:“這裡工作很忙,我沒有時間過去。也正好避嫌,你們就調查吧。我讓章小寧、段國慶回去就是了。”就掛了電話。心裡想起李洪興說的話,鬱悶不已,又在猜想是誰給自己下眼藥。
劉主席望著自己“嘟嘟”響著盲音的手機,尷尬的看著方紅,說:“這屈亦成,真的是狂的很,無組織無紀律。不行,要讓他回來接受組織調查。”
方紅卻擺手說:“算了,只要是為了工作,遲一點找他談話也行的。”
方紅主持的談話就比較簡單。除了副主任莊豐對屈亦成有意見,但也拿不出什麼真憑實據,最多隻能說“屈主任有時太霸道了,不尊重同志。”
方紅問他:“你們所裡去年屈主任來了以後,除了績效費用,光營銷費用總共就拿到了三十一萬。具體是怎麼分配的,你知道嗎?”
莊豐表情凝重的說:“我不知道,從來沒有同我商量過。不信,可以去查出賬憑證上的簽字。只是、只是有些變通的,就不知道查的出、查不出了。”
方紅問:“莊主任說的‘變通’的費用是什麼意思?能舉例說明嗎?”
莊豐笑笑說:“方主任在總行機關,一些經營單位的營銷手段可能不清楚。我說的,主要是一些營銷費用的去向,可能以營銷的名義,某些人放到自己荷包裡去了。或者拿去送外面的領導也好、在朋友面前做人情也好,反正很難查的。”
方紅突然問:“經常有不同的女性來屈亦成的宿舍找他麼?停留時間多久?”
莊豐嘴張了張,說:“我只看到一回,一個女孩子。多長時間,誰會注意呵。”
後面的人談話,就成了咒罵告狀人祖宗八代的罵場了。
劉英英說的話最令人信服:“說真的,屈主任一來,牛逼的不得了,我是很討厭的。但是,人家有本事呀,把花橋所帶到總行前列。全所人的工資都漲了好多,人家又不小氣,獎金自己不多得一分。誰那麼缺德告狀,是要大家不過好日子耶,你們要好好查了處分他!”
段國慶打的是悲情牌,他說:“哎喲,是不是搞錯了?屈主任最近吃住都貯木場,隨時瞭解貸款流向。又同政府一起跑市場,哪有心思和時間幹壞事喲。”
章小寧直截了當一擼袖子說:“哪個王八蛋嚼糞?看老子不揍他!”
劉主席一拍桌子喝道:“你怎麼這麼說話?”
章小寧兩手一攤說:“領導,大家幹開門紅旺季營銷,都嫌時間少。這個時候弄些這樣莫名其妙的事,你、你讓我怎麼說話?”
一時說的調查組幾個人沒有了言語。
老常上來,卻慢條斯理的說:“哪有什麼女孩子去屈主任宿舍?我就在對面的保安室。一隻蒼蠅進他門我都曉得。而且,屈主任專門交待過我,只要是女的上來,我都必須在場陪著。人家年紀輕輕,還是很牢靠的,你們肯定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