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四處碰壁
屈亦成將調研報告送到支行辦公室後的第五天，接支行辦公室王主任的電話，說送去的報告沒有問題，但要以支行的名義上報區政府。屆時由他去參加區政府的報告交流會。
屈亦成知道，年年都開的交流會，毫無新意，參加的單位只是應付一下區政府的工作罷了。每次報送有材料不是東抄西拼的水貨，就是敷衍了事的八股文，連派去參加會議的人，也是普通的員工。
如果不是為了尋求解決營業所貸款許可權問題，屈亦成不但不會去開會，就連材料也就懶的寫了。
他現在要尋求的，是區政府能否解決擔保問題，無論是新成立一家擔保公司，還是在區政府現有的農業擔保公司或信用擔保公司提供擔保，都是非常重要的。
他在支行找到了秦行長，借彙報參加區政府工作交流會材料情況，想請支行出面，請求區政府為他的方案提供擔保。
秦行長有些心不在焉，對屈亦成的提議感覺莫名其妙。一個天真的方案，還要提出一個同樣更天真的要求，真讓他無語。
不過現在秦行長也沒有心思同屈亦成多囉嗦，他有他的心事。總行營業部的一個副總經理明年就要退休了，正好空出一個一級分行副職的職數，總行肯定要補一個。這可是全部有資格補缺的幹部都虎視眈眈的位子。
秦行長今天四十五了，在支行行長位子上也幹了十一年，跑了三個支行。再不上一個臺階，就沒有機會了。
銀行晉升主要靠業績說話，這正是西蕪支行目前所欠缺的。所以，他死死盯住“歐洲風情園”專案。他哪裡不明白專案上存在的風險隱患？可是，誰又能替他著想？誰又叫上級行把他放在一個缺資源、少客戶的區域當行長？
如果這筆貸款能放下去，支行的規模、業績一下了就上來了。至於風險，銀行貸款哪裡沒有風險的？何況，只要自己抓住機遇，離開了支行，有風險也是以後的事！以後出了再說吧！
所以秦行長的精力，是在督促信貸科做好這筆貸款。
自從蔣先寧的辭職報告寄來，秦行長就私下找雲中龍談過，老蔣的位子，他會建議上級在支行找人頂替，但要看業績。小龍豈不明白的行長的言外之意，表示全力以赴做好專案貸款。
聽了屈亦成的話，看在他後來再沒有討要支行截留他營業所的七萬塊錢費用的份上，就笑道：“屈主任有想法、有動力，值得表揚。可是，只是一個初步的工作思路，就要政府提供配套有擔保，不現實。以後再議這個吧。”他對區政府的交流會，同樣一點興趣也沒有。
屈亦成知道自己算是白說了，就轉身離開，去信貸科找雲中龍。想透過雲中龍父親的關係，在區政府找找路子。
雲中龍見屈亦成找自己，不得不佩服他的胸襟。換成自己，不會去向頂了自己位置的人尋求幫助的。
小龍想了想，說：“這事我不好直接找我爸爸，區政府的擔保公司，是歸區財政局管的，要不我給你引見一下主管的副局長王良，你去見見他談行麼？”
屈亦成見小龍如此幫助，想到在揚帆公司的事，有些慚愧，不禁感動，忙說：“那太好了，雲科長真是雪中送炭。今後花橋所的事，還要多幫助。”
小龍把王副局長的電話抄給他，這時，一陣香氣從門外飄來，環宇公司的上官良、齊麗麗進來了。他們見了屈亦成，有些尷尬，又有些不屑。
小龍對屈亦成說：“一會兒我就給王局打電話。”
送走屈亦成，小龍先撥通了王良的電話，把屈亦成的事說了，又交待說：“我同事找到我這，不得不應付一下，具體怎麼弄，王叔叔公事公辦好了，不要為難。”
所以當屈亦成走進王局長辦公室時，王良自然很是熱情。他依稀記得，這個屈亦成，是他大學同學屈錚的兒子。好像幾個月前，屈錚罕見的聯絡了自己，說要請自己吃飯。這個木訥呆瓜的屈錚，根本不明白世事，搞些臨時抱佛腳的事！動用人情，是要請回報的，這個回報一是有對等的實力交換，二是有升值的空間，三是禮要到位。那屈錚一條也夠不上。就憑自己在區財政局，他都沒有將這層關係引見給兒子，就是一個木頭。
屈亦成不說、或者根本不知道，王局長也正好不去挑明同他父親的同學關係。哼哈的聽完屈亦成的建議，矜持笑道：“小屈的想法不錯，出發點也好。只是這是件大事，一要你們支行上級主管部門，應該是總行營業部吧，由營業部向區政府提出來，區政府認為有可行性，然後給我們來認證，認證後才能納入議事日程。小屈你太急了呵，要一步一步來。”
屈亦成一陣失望，只好禮貌的道謝。
剛轉身出了門，見一群人往王局長辦公室來，為首的正是張大林。
張大林對屈亦成像是似曾相識，只是在同其他人談笑，也沒有在意。來到門口，王良已經快步迎了出來，聽張大林說：“就要回市政府了，特意來告別，感謝王局長一年多來對我的關心、幫助、指導，讓我受益匪淺。”
王良雙手緊緊握住張大林的手說：“哎呀，客氣、客氣。祝賀張主任榮調高升，今後還要張主任關照才是的！”
張大林謙虛的說：“哪有什麼高升，都是一樣的工作。”
他身邊陪同的人笑道：“誰不知道汪副市長要兼任東烏區委書記，你去區財政局當一把手。東烏區跟我們西蕪區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還不是高升麼？”
在大家的笑聲中，張大林搖頭苦笑的樣子：“你們一個個像都是組織部部長一樣，我可不認賬呵。”
一群人說笑著繼續前行，把屈亦成擠在牆邊不能動彈，一直到他們走遠。
他突然想起安燕婷說過，蘭蘭像是在同這個張大林談戀愛。不由的心中一撞，望著張大林意氣風發的背景，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