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到總行營業部交涉無果，但李總對他印象深刻
楚南城商銀行共十七層，一至五層是總行營業部營業、辦公的地方。他給易詩蘭打了電話，蘭蘭到一樓把他接上去。
他笑道：“銀行是開門服務的，你們這弄得像官衙門，又是登記、又是要人接。”
蘭蘭看上去瘦了一點，化了一點淡妝，相貌卻更精緻了。
她本來想開玩笑說，叫安燕婷來你就暢通無阻了，卻忍住了，只是問他來意。
她正式的態度突然讓他感覺到距離，就說：“花橋所想爭取貸款許可權，老秦不肯幫我來說，我只好自己先摸摸門道。”
蘭蘭皺眉說：“營業部信貸部的李洪興總經理你不認識吧？他、他不太好說話的。而且，最近有許多煩心的事，你恐怕來的不是時候匱。”
剛剛上到二樓，就聽到南邊辦公室裡傳出一個男中音的吼叫：“劉總，如果要真的按你說的，那我們沒有辦法談下去了！那十七個億明年二、三月份分十九筆，陸續全到期了。你知道就好，你要續貸，就要先還上。我和經辦信貸員可上了七八次門，都見不到你的真身。我可說清楚了，我現在電話是錄音的。現在只有四、五個多月的時間，請你把還款的資金準備好、打到賬上來。續不續貸，那要雙方同意，而且根據情況有調整的。好好好，你說你做不了主，那請你讓做的了主的人找我們節總去說。”
“啪”的一聲巨響，是掛座機聽筒的聲音。二樓一片寂靜。
易詩蘭一拉屈亦成，快步進了一個辦公室。這是蘭蘭上班的辦公室，有四張辦公桌，現在卻沒有其他人。
蘭蘭小心的關上門，小聲說：“聽到沒有，李總天天同市城投的人打官司，火氣一天比一天大。你找他，不是自找沒趣？”
屈亦成也是一陣失望，包裡幾張列印好的、給青峰村貸款的方案拿不出來了。
他說：“李總不愧是信貸權威，節總好像也在這裡辦公，他就敢這樣吼。”
蘭蘭剛剛說：“節總他們在五樓。”門卻先被人“咚咚”猛敲兩下，就推開了，正是長的五大三粗的李洪興。
他望一眼屈亦成，就對蘭蘭說：“小易，你再把上次整理的市城投的貸款情況彙報，再列印兩份，節總要。”
蘭蘭邊答應，邊介紹屈亦成說：“他是西蕪支行花橋所的屈主任，本來想找你彙報工作的。”
李洪興一皺眉，心裡有氣。
按照銀行架構，分為總行、一級分行（二級分行）、支行（直屬二級支行）三級。總行營業部屬於一級分行。支行下面的營業所，嚴格的講，連級別也夠不上。
屈亦成貿然找他，顯然是越級行為。他正想一口回絕，卻想到總行機關傳的沸沸揚揚的，關於安行長女兒親自帶他上十六樓、呂副行長同他比試拆裝槍支的故事，臉色稍緩，邊往外走邊說：“是屈主任，到我辦公室來。有什麼事？我這忙，長話短說。”
屈亦成大喜，感謝的望一眼蘭蘭，忙跟在李總屁股後出來。
李總辦公桌上的碩大玻璃菸灰缸已經被菸頭堆滿，屈亦成找出一個紙包放在桌上說：“這是山裡人用千年的紅豆杉樹根做的杯子，李總工作忙、煙量大，每天用這個泡水喝，最解乏、消除尼古丁的。”又把一個裝了兩條煙的檔案袋放在桌上。
李總看看他，心想這人不像是傳說中的大鬧環宇公司會場的好漢呀。就笑道：“屈主任這麼費心。說，什麼事？”
屈亦成忙把幾頁裝訂好的紙遞到他面前。
李總點燃一支菸，示意屈亦成坐下，自己很快就看完了那幾頁紙。抬頭說：“你很有想法呀，因地制宜謀發展，從市政府的高市長，到我們安行長，天天就說這個。方案我粗略看了，設計上沒有什麼問題。”
他見屈亦成面有喜色，一擺手說：“但要實施，有難度。一是許可權問題，你沒有。如果放在支行來做，這些小額的貸款一筆幾千、幾萬的放，支行就那幾個人，業務量大、收益小，太不划算。你們秦行長未必樂意。二是風控問題，雖然你這裡也說的比較到位，但操作起來恐怕很難。林權確權本來就麻煩，當成抵押物變現，就更難。至於村民自己三戶聯保，恐怕真要出了風險，也沒有什麼償還能力吧？”
屈亦成忙說：“要是區政府成立擔保公司，提供擔保呢？”
李總哈哈一笑，指著屈亦成說：“你腦瓜子好用，夠快的，我就是這個意思。但政府的意願有多強烈？這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但是，給營業所貸款許可權，哪怕是小額的，都是商行信貸架構的重大調整，不是那麼容易呀。除非升格為營業部直管的二級支行，像農行一樣。”
屈亦成說：“這不向李總求援嗎？我也是沒有辦法，秦行長確實不支援。但花橋所要生存、發展，不䠀䠀新路子，也是難了。區政府那邊的擔保問題，我再想辦法了。”
李總見他這模樣，也不由得佩服他的鑽勁和敬業，就說：“你這材料留在我這，我找機會同節總彙報一下。”
屈亦成感動的點頭說：“有李總這句話，我就感激不盡了。”
李總開啟那個紙包，裡面是一個木茶杯，暗紅色的顏色，厚重幽亮的光澤和密細的紋理，一看便知是上好的老木頭。他俯身在抽屜裡拿出一個四方的木盒子，推到屈亦成面前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屈亦成開啟一看，是一串淡水珍珠手鍊，每一顆都很大，勻稱無瑕。他忙推回去說：“這、這太貴重了，我可受不起。再說，我也用不上。”
李總哈哈大笑說：“都是客戶的宣傳產品，只是這個級別高一點。你當然用不上，給你女朋友好了。”說著，目不轉睛的盯著屈亦成。
屈亦成更窘了，忙搖頭說：“我、我沒有女朋友還。”
李總起身，把盒子放進屈亦成的包裡，笑道：“你一表人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今後我們也算是朋友嘛。”
屈亦成受寵若驚的說：“朋友不敢當。如果李總收我當個學生，我就心滿意足了。”
李總說：“謙虛了。你在‘歐洲風情園’的事，雖然剛猛了點，但要害全被說到了。還向我學什麼業務。好了，我要去節總那，有事多聯絡。”
出了門，見易詩蘭抱著資料夾在那等。
李總又同屈亦成握手說：“不上去看看呂行長？”
屈亦成搖頭，隨口扯了一句說：“呂行說有事，我又要趕回花橋，下次吧。”又同蘭蘭點頭示意，轉身走了。李總望著他的背景，問易詩蘭：“小易，你這個老科長現在混的蠻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