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山路遇險（2）
屈亦成一腳由輕到重踏死剎車，人下意識的往右伸出手，去護住梳雲。
梳雲尖叫一聲，人已經隨著慣性往車窗上撞去，可她的雙手卻不由自主的去推屈亦成，似乎想把他從車上推出去。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準備好了車衝下峭壁。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車子停了卻沒有熄火，在屈亦成慌亂的跟著油門中，發出巨大的轟鳴。
兩人驚駭中對視一眼，梳雲比屈亦成似乎更清醒一些，掙脫他的懷抱，替他按下安全帶按紐，邊推開他邊慌忙叫道：“快、快、快，你、你快出去！快呀！！”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屈亦成一下子冷靜不少，他左手小心翼翼的推開車門，右手仍然緊握著梳雲的左手，慢慢說：“梳雲，你不要急，應該沒有事了。”一隻腳已經踩到了堅實的路面上。忙說：“好了、好了，我下來了。你別動！往我這邊下來，慢慢的。”
梳雲點頭，卻怎麼也抬不起身體，屈亦成見她的安全帶沒有鬆開，又小心的俯身過去，輕輕給她鬆開。
梳雲慢慢的爬過座椅，輕輕的從左前門下了車，兩人一踏到地上，不約而同又緊緊擁抱在一起。梳雲身子一軟，放聲大哭起來。
屈亦成說：“對不起，怪我、怪我。你沒有受傷吧？”
梳雲才止住哭聲，慌忙從屈亦成懷裡掙脫開，退後一步，低頭搖了搖，卻並不看他說：“你、你人沒事吧？”
屈亦成說：“沒事的。”這才感覺自己上衣全部溼透了，遠處的落日，只剩下最後一抹殘紅，盡力的照亮大地。
他又上前去仔細看梳雲，生怕她受傷。梳雲又退後一步說：“你看我幹什麼？快看車子怎麼樣了，還能開嗎？”
屈亦成從車上找到應急手電筒，走到車的右側檢視。見車頭頂在路邊兩根碩大的樹樁上，保險槓被擠的往裡凹進去一點。車身只是稍微向右邊傾斜。
他左右看看，找來兩塊石頭，墊在兩個後輪的內側，就要上駕駛室。
梳雲一把扯住他叫道：“你、你不要亂來，危險！”
他笑笑說：“沒有事的。”
梳雲不再勸阻，自己卻開啟左後側的門坐了進去，咬住嘴唇低下頭。
屈亦成嚥了口唾沫，輕輕坐上駕駛室。發動車，掛下倒檔，輕踩油門。車子緩緩退回路上，屈亦成往左打方向盤，車穩穩停在路中間。
一直到車開上山下公路，兩人再沒有說話。
見屈亦成開車繞過花橋鎮，她知道他是要先送她去玉樹村，忙說：“你還是先去醫院檢查一下，還有，找修車的地方修車。”
屈亦成一笑說：“你真像我媽媽耶。”
梳雲從後面打了他肩膀一下：“你真討厭！往後喝了酒千萬別開車了，記得麼？”想起他說自己“像媽媽”，她紅著臉住了口。
從剛才危險中的親暱，回到常態中，兩人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
梳雲問：“你說的幫青峰村的事，能行嗎？”
屈亦成點頭說：“應該可以。如果成了，整個西蕪區包括玉樹村類似的情況，都可以到銀行借錢。”
梳雲羨慕的說：“你真是厲害呀，如果成了，你知道多少人要感謝你。”
屈亦成說：“我來營業所上班，忙的去看甘二伯的時間反而少了。最近看他，精神越來越不濟了。又不肯去醫院，總說自己的身體自己曉得。”
梳雲也憂心的說：“唉，是沒見過這麼犟的人。”
車到了村口，梳雲突然說：“就在這，我走進去。”
屈亦成一愣，忙停了車，剛要說送她進去。梳雲已經下了車，只顧低頭往前走，並不同他打招呼。
屈亦成想了想，決定直接回市區，經過剛才的遇險，他突然很想爸爸媽媽和弟弟、妹妹了。
第二天，他先把車放到修車店去，還好沒有什麼問題，只要換保險槓，補一下漆。他給莊豐打電話，說自己要去支行溝通貸款許可權問題。然後就到了移動公司，花七百二十快錢，買了一部摩托羅拉T190手機，辦了一張移動卡。
這年，落後的楚南還沒有發達城市已經執行的天天、韻達、圓通、中通“三通一達”快遞業務。屈亦成只好到郵局辦郵寄，在收件人上寫著：“楚南市西蕪區花橋鎮玉樹中心小學柳梳雲（老師）親啟”，寄件人一欄只填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又想了想，還是寫了一張便條夾在裡面：“隨時可以告知甘二伯的情況，方便。”
知道這郵包要三四天才能到梳雲手上。
去支行溝通貸款許可權的事，同預想中的差不多。
秦燈劍行長看到花橋所的存款資料一路飈升，在支行十個營業所已經進入前三位，在總行七十七家營業所，已經到了五十名左右。心中也是高興，只是遺憾是屈亦成幹出來的業績。
見屈亦成進來，也客氣的讓座，只是一聽他的要求，就皺眉說：“哎呀，支行哪有這個權力。原先也說過，總行不可能對營業所開通貸款許可權，七十多家哩，都開了，怎麼管理？而且，那天呂行長不是說了，先把‘引鳳還巢行動’做紮實再說。”
屈亦成搖頭說：“秦行長，您是信貸專家，知道沒有信貸業務，在花橋那個地方，存款是難做的，即便數字暫時上去了，也難以為繼。沒有辦法同農行競爭。要不，支行是不是先行個文到總行營業部，請求他們向總行申請？”
秦行長皺眉說：“要不這樣，你如果有信貸業務，我交待信貸科，全力協助你們。歐陽、劉宇都是你的老部下，肯定會上心的。”
其實屈亦成知道，信貸科現在精力都在“歐洲風情園”專案上，只是聽說減了貸款額度，只做已經辦了土地證的那一部分。其實他一點也不看好，只是自己也不能再過問了。
屈亦成說：“取得貸款權，是‘引鳳還巢’方案取得最後成功的關鍵，因為我們是小銀行，簽帳金融卡在異地不能象工農中建大行那樣通存通兌。即便我們辦了卡，在外地的打工人也存不了錢。我們的優勢，是農行還能跨區域貸款，而我們可以。只有給那些在外的優質客戶貸款，才能把存款吸引過來。”
秦行長見他樣子，就笑道：“我還不明白，這很複雜，再說吧。這次總行力度大，我們這個活動又撥了專款，有二十萬哩！這樣，先給你十萬的額度用，今後需要，你再提，一定滿足！”
屈亦成也是無奈，明明自己營業所拼死拼活爭取的費用，你卻要來卡一手，還賣人情。他只好說：“十萬肯定不夠的。這次所裡員工輪流出差，光差旅費也是個大數目，還有馬上就有客戶回來，我們方案中承諾的費用也要兌現的。”
秦行長目光冷淡起來說：“那就再加三萬吧，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