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只要我不尷尬，看你怎麼裝逼
吳所長艱難的收回去開車門的手，先瞪了姜會計一眼，又萬分尷尬的看著劉局長，嘴巴張開，又說不出話。
劉局長莫名其妙的看著吳敬義，皺眉說：“怎麼了？走哇，吳所長。”
沈元卻猜出個七八分，卻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說：“吳所長，路怎麼走？”
吳敬義還是僵在車旁，他腦子一片混沌，不知道怎麼同劉局長說清楚，也說不清楚。
姜會計已經認出劉局長，忙上來對他說：“劉局長您好，你們是去哪呀？”
吳敬義這時稍稍緩過神，艱難的說：“去、去商行營業所，開一個專戶、專戶。”
姜會計自然也反應不過來，脫口而出：“去商行、去商行？開專戶？不是剛剛登出了三個專戶麼？”
劉局長臉色大變，瞬間已經猜到沈元昨天莫名其妙的找到自己，說是一個老兄弟在商行花橋營業所當主任，他從市局給爭取了一個退耕還林的專項資金，請劉叔幫助給花橋，開戶就在商行營業所。
劉局長自然明白這些套路，銀行爭奪財政專戶是常態。他恰好有下財政所調研的安排，就說陪他一起來。
現在，他明白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心中對沈元有些不悅。但此時，他不可能責備沈元，只能皺眉問吳敬義：“銷什麼戶？財政專戶？商行營業所的？怎麼回事？說話呀！”
姜會計看出一點苗頭，也傻眼了。
吳敬義費力的嚥了咽喉嚨裡沒有的痰，笑的比哭還難看的說：“可能、可能、可能有些誤會。我、我要向劉局彙報、解釋一下。”
沈元裝傻的說：“劉叔，你們說工作上的事吧。我自己去找我同學玩了，回去時您招呼一下。吳所長，你讓人給我帶路就行了。”
說完，自己上車，等吳敬義派人帶路。
劉局長通達，知道今天是沈元為老兄弟翻本的，要不然昨天在電話中也不會提了幾次沈局長對他兄弟的讚譽。
他冷冷的說：“吳所長，我們還是去商行吧。這個專戶還要開戶，你準備一下開戶材料。我同沈總先過去了。”
吳所長自然知道劉局是給他機會，邊揩汗邊說：“好、好，我現在就準備！”又對姜會計說：“你、你帶劉局先去，告訴屈主任，我、我馬上到。”
姜會計雖然還是懵懵懂懂的，但大致也清楚了，今天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趕緊上了劉局長的車。如果在平時，能和區局局長同車，那是榮幸，可現在，如坐針氈。
劉局長想盡快弄清情況，和藹可親的問她：“你是小姜吧？”他又對司機說：“鎮政府先不去了，你給胡剛勇打電話，到商行營業所碰頭吧。”
屈亦成帶著莊豐、章小寧站在營業所外面，恭恭敬敬的候著劉局長下車。
沈元早先下了車，只同屈亦一點頭，並不說話，就儘快著替劉局長拉開車門，向劉局介紹屈亦成。
劉局長一笑說：“上次在揚帆公司、在環宇公司見過，口才不錯。”
屈亦成雙手握住劉局長的手也笑道：“我已經是臭名遠揚了。”
劉局長邊同屈亦成握手邊說：“有勇有謀，大家底下都贊你一句‘有量’呵。”
一旁的姜會計聽了，已經傻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在商行銷戶的回執單還在她手裡哩。
劉局長在車上大致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吳敬義為了給女同學出頭，出此爛招，也是無語。
屈亦成陪著劉局長在大廳裡轉，章小寧拿著一個數碼相機前後拍著。沈元早已經躲到辦公室去了。
劉局長照例問些銀行與財政所關係、銀行在區域發展情況的問題，就算了下基層進行了調研。聽了屈亦成到異地髮卡、吸引資金迴流的設計，很有興趣，說這是“引鳳還巢”。
屈亦成馬上說：“這個名稱太好了，這個方案就叫‘引鳳還巢行動’。”
劉局長笑著說：“你們商行的所有營業所，有一個致命缺陷，是沒有直接的貸款權，統一到支行、分行，這樣給客戶提供貸款服務的路徑太長。你即便靠親情、靠關係引回資金，沒有相應的信貸支援，恐怕也難以長久。”
屈亦成忙說：“劉局長真是一針見血，我想在下一步爭取貸款許可權，只是還在尋找合適的突然口。山區的人更需要銀行的輸血支援。”他又把在楚田木材市場、青峰村看到的巨大反差說了。
劉局長想不到此人如此有心，也明白揚帆的郭總、沈局長父子為什麼器重此人，不禁也一改只是表面敷衍的態度，點頭說：“市政府新來的高市長在區政府調研時，也提出過這個反差。你可以從金融支援上下手，找到辦法，也是功德無量的事哩。”
兩人關係一下子拉近，馬上相互留了手機號碼。
營業所所有的人，剛剛還在為一下子被財政所登出了三個最重要的戶頭垂頭喪氣，更是懷疑屈主任就是個蠢頭。此時一見，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所想像的。
這時，吳敬義也一路小跑進來，望著正在談笑風生的劉局長和屈亦成，他心裡對屈亦成的恨，大多化成了對他高深莫測的恐懼。
劉局長並不想太為難吳所長，冷冷的問：“吳所長，事情搞清楚了？錯了，就立即改正。你們同商行的日常溝通不夠，往後一定要改進，我們也是服務單位嘛。”
吳所長就知道屈亦成並沒有在劉局長面前告自己的狀，忙把手裡的資料交到躲在一旁的姜會計說：“那三個戶頭不動，重新開好、開好。”
姜會計滿面通紅，低頭接了，很不好意思的去櫃檯辦理。段國慶邊辦邊小聲調侃說：“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
劉局長這才對屈亦成說：“為了支援你們所，剛剛市局下來的退耕還林資金專戶，也有一百八十多萬的資金，今天也開在你們所。”
屈亦成先對劉局長一鞠躬，又對商行的人大聲說：“區財政局劉局長親自來所裡送溫暖，大家鼓掌感謝。”
商行和財政的人一齊拍起了巴掌。
屈亦成請劉局長去小會議室坐，這時，門外有人大聲說：“哎呀，劉局，我一直在鎮裡恭候，你一下子來這裡了。”
胡剛勇匆匆從門外大步進來，與迎上來的劉局長緊緊握手。
劉局長笑道：“我是來做個調研的，想這邊工作結束了，再去叨擾胡鎮長，你卻這麼客氣。”
胡剛勇昨天已經知道區財政的退耕還林資金會給花橋鎮，興奮之餘，又想到把這個專戶的業績給自己還在家裡生氣的小姨子劉英英。卻隱約聽劉局長的意思，這個專戶是屈亦成從市局直接要來的。
屈亦成也忙上前同胡鎮長握手說：“今天營業所蓬蓽生輝呀，局長、鎮長一齊光臨，平時請也請不來的。”
胡剛勇心中憤憤難平，心想你他媽的一個比芝麻還小的所主任，在老子面前裝什麼卵逼相？他劉局長雖然位高權重，可跟老子也是平級的，管的了老子的錢袋子，可管不了老子的官帽子！
因為劉局長堅持，中飯就安排在營業所食堂。那段有金老婆的廚藝還真可以上臺面，大家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