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隕石
“阿紹，你要努力學習，這樣就能在城裡闖出一片天地，買一棟漂亮的房子，並且娶一位賢惠的妻子。這樣，你爸我就此生無憾了！”
那個強壯的身影坐在田埂上，右手拿著木棒輕輕撥動著火堆裡的紅薯。
過了一會兒，他轉頭笑著看著袁天紹，說：“阿紹，好了，快吃吧，嘖嘖，可香了！”
他躺在稻草堆裡，抬頭仰望著漆黑夜空中佈滿的星辰，好奇地問道：“爸爸，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媽媽？”
那人拿起黑糊糊的紅薯，滾燙的溫度在他堅硬又佈滿老繭的手掌上彷彿沒有溫度一般，遞給他，然後嘆了口氣說道：“你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她說要等你有出息了才會回來。”
袁天紹小心翼翼地接過紅薯，覺得它很燙，便將它再次丟回稻草堆上，坐在地上慢慢地剝著皮。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問道：“爸爸，你想念媽媽嗎？”
“想啊，爸爸經常想。”
“那為什麼不去接媽媽回來？”
那人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憨厚地笑著說：“等阿紹長大了，爸爸就去找媽媽，否則媽媽會怪我照顧不好你。到時候，她可要提我耳朵哩！”
袁天紹忍不住樂呵呵地笑了起來，“爸爸也怕媽媽提耳朵呀。爸爸，媽媽長得什麼樣子呢？”
那人思考了一會兒，說：“嗯，你媽媽非常漂亮，當時很多人都追求她呢，嘿嘿……總之，她非常漂亮，漂亮這個詞是專門用來形容你媽媽的。”
袁天紹點點頭，他的小腦袋充滿了無限幻想。他一邊吃著紅薯，一邊嘴裡嘀咕道：“媽媽很漂亮，等到時候我要告訴村裡的大柱他們，我有個漂亮的媽媽。”
睡意襲來，他靠在那結實的身體上，感受到那隻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後，感到安心，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腦袋，問道：“爸爸，你的腿去哪了……”
一陣洪亮的笑聲在田野裡迴盪，沒有回答，只是倆人靜靜地躺在稻草堆裡，看著袁天紹進入了夢鄉。
他說道：“安心睡吧……明天阿紹就可以去上學了。”
……
袁天紹在夢境裡重複出現小時候有過的一些場景，這時感到腦袋越來越沉重，周圍的世界也越來越黑暗。剛開始的一些掙扎已經耗盡了他所有力氣，此刻只能眼睜睜地感受生命的消逝。
他心中只想再看一眼老爸，那個自他懂事起就為他撐起一片天的人，那個天還未亮就早起貪黑出門賣菜賣紅薯的人，那個即使只有一條腿，也能穩穩地駕駛三輪車的人。
那個在寂靜無人的深夜去垃圾場撿瓶子的人，那個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當他的意識開始逐漸消散，生命即將結束時，一個巨大的恆星在遙遠的宇宙深處突然熄滅了，引發了一場毀滅性的爆炸，吞噬了周圍的行星。混沌中，一道微弱的光芒以跨越時空的速度直奔太陽系而來！
就在袁天紹的生命即將耗盡的時候，一道光芒突然從黑暗中爆射而出，追逐著他墜入深淵的身軀，似漫長的歲月流逝一般，在一隻深淵巨爪從地底向他探來時，那束光猛然射進了他的身體裡。
彷彿重新獲得了力量一般，他開始奮力掙扎，在漆黑的深淵裡拼命地嘗試掙脫束縛……
突然，溫暖擴散到他的腦海中，前方出現了一點微弱的光芒。隨著光芒的變大，它籠罩了所有的世界。腦海中突然傳來一聲轟鳴！
袁天紹驚慌地坐起身來，目光落在幾個陌生人身上。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了推眼鏡，對中年人說：“他只是昏迷了，並沒有大問題，最好留院觀察幾天。”
聽到醫生的話，中年人鬆了口氣，仍然一臉擔憂地對袁天紹說：“孩子，你還記得是怎麼昏迷的嗎？”
“當時我開車拐彎，沒來得及剎車就撞到你了，非常抱歉！”中年人焦急地說道。
“如果你感到不舒服，請告訴我。由於情況緊急，我沒有聯絡到你的父母，他們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最好把他們的電話號碼告訴我，我能夠聯絡一下他們……”
袁天紹覺得頭有些疼痛，摸了摸發現有一些繃帶纏在頭上。
他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然後問道：“現在是幾點鐘了？”
中年人看了看手錶，回答說：“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
袁天紹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抓起旁邊的衣服，衝進廁所換下病服。他不顧旁人的阻攔，扯掉頭上纏著的繃帶，匆匆離開了醫院。
他在馬路上四處張望，弄清楚方向後開始狂奔。
半小時後，他來到了自己居住的貧民區。
他平復了緊張的情緒，看著街道上微弱的燈光出神。
他通常九點結束晚自習，回到家也才九點半，但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老爸一定會著急吧？
要麼告訴他在學校有事情耽擱了吧，老師請他幫忙整理東西？千萬不能告訴他自己撞了車，還進了醫院。
想完這些，他大步朝前走去，快到小巷口時，看到一個人佝著身子坐在長條椅上，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寒風吹過，樹上的枯黃葉片開始飄落。
袁天紹緩步上前，大聲笑道：“爸，你怎麼坐在這裡呀？夜宵給我準備好了嗎？”
袁山賦聞言抬起頭，那雙微微疲倦的眼睛逐漸煥發出神採，站起身向前走去，摸了一下袁天紹的頭，笑罵道：“臭小子，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家？不會被老師留下來學習了吧？我今天眼皮一直在跳，還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情！”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來，湊近一看，眼睛睜大緊張地問道：“你的頭髮上怎麼有血跡？怎麼回事？”
袁天紹心頭一緊，支支吾吾地說：“老師讓我打掃衛生，不知不覺就很晚了，我急著回家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了一跤，不過沒事，只是擦破了點皮，老師給我擦了藥水呢。”
袁山賦二話不說地掀開他的頭髮，在頭皮上摸索了一會兒，奇怪地說：“怎麼看不到傷口？癒合這麼快？現在頭還疼嗎？”
“哈哈，爸，只是輕微的擦傷拉，不疼了。”袁天紹心裡也鬆了口氣，幸好老爸沒有發現傷口，同時也滿肚子疑惑，為什麼會沒有傷口呢？
難道是老爸看花了眼？不過此時確實已經感受不到頭部的疼痛了。
“爸，我餓了。”
袁山賦摟著他的肩膀，放下心來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著說：“知道你肯定餓了，老爸今晚準備了一條烤魚，走，回家咱爺倆吃飯去！”
回到家後，兩人在十四平方米的平房屋裡擺好桌子，袁山賦給自己倒了一點點二鍋頭，袁天紹則是給他盛好飯，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桌前開始享用那唯一的一道菜。
趁袁山賦整理碗筷的時候，袁天紹走出了門，在巷子外邊的石塊上吹著秋夜裡的涼風。
他不知道明天去學校會發生什麼情景？會不會被老師直接開除？
由於爸爸沒有手機，學校也不會給他打電話，但如果明天自己不能繼續上學的話……
袁天紹心情沮喪地將手伸進口袋，摸到了那包玉溪煙，想著也許是撞到他的那個人又把煙放進他的口袋裡。
他取出煙，拆開包裝，摸出一盒火柴，划動火柴頓時跳出明亮的火光，輕輕地點燃了煙。
濃烈的刺鼻嗆味使得他咳嗽不止，煙燻到眼睛裡異常難受，咳嗽完又緩緩地吸了一口，開始仰頭望著夜空發呆。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意義，厭倦了學校生活，也受夠了別人的輕蔑和白眼，一直以來過著屈辱的生活，看不到絲毫希望。
但他要堅強地為了爸爸而活下去，他想要努力賺錢，在城裡買套房子，給老爸找個媳婦，讓他過上幸福的晚年。
他早就明白自己的母親應該已經過世了。
這時，他耳邊突然聽到了一陣嗡鳴，當他以為是錯覺時，頭部竟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淒厲地呼喊出來！
他腦海中彷彿突然出現一顆黑色的石塊，像隕石一樣，然後慢慢地開始溶解，彷彿烙印在他的靈魂中，劇痛難以忍受，導致他瞬間失去了知覺！
夜色下，袁山賦那原本正在洗碗的寬大背影微微一震，二話不說丟下碗筷，猛地回頭跑了出去。
來到袁天紹身旁後，他滿臉凝重地一把將袁天紹摟進了懷裡，眼神裡充斥著濃烈的擔憂，開始檢查起來。
……
美夢被打破的瞬間，袁天紹開始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進他耳朵裡。
他可以清晰地聽到隔著小巷五百米處車站的汽笛聲，以及小巷出口流浪的幾隻小貓小狗的叫喚聲也能聽到……
“嗯……啊……”
再緊接著，是男人和女人進行活塞運動時的聲音……
聲音一入耳，袁天紹便第一時間分辨出來，這並不是隔壁劉老頭和他老闆的聲音，畢竟他們年紀也不小了。
這個發現，令得袁天紹非常激動！
因為，這絕對是從遠處傳來的聲音，附近居住的人們絕對沒有這麼年輕的女性聲音。
袁天紹猛然坐起身！
激動之餘，他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睜開眼走下床，突然驚覺周圍發生了一些難以描述的變化。
牆壁角落裡那根吊著的蜘蛛網清晰可見，連上面的網線紋路都能數得清楚。
他轉頭看向窗外，遠處馬路邊開始有清潔工人打掃衛生，他們麻木而疲倦的神情彷彿就在眼前。
他更是跳下床，難以置信地握緊了拳頭，體內湧動著爆炸般的能量，昨天那個軟弱的自己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
雖然受老爸基因的影響自己也算健壯，但以往的身體總是用不上什麼力氣。
他立刻穿好衣服走到鏡子前，那張熟悉的臉還是原來的樣子，方正的國字臉，挺拔的眉毛，慎重的眼睛，只是……袁天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樣子有些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堅定，不，更帥氣了！
他開始覺得，自己也許真的與某種神奇的東西融為一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