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來寫!(310 求首訂)
《風聲》最先確定的角色是白小年,陳國賦還是想推個他的人進來,李秋棠也就做個順水人情,答應了。
蘇有鵬明顯已經意識到他在電影圈大機率沒男主角演,現在再不轉型,再過幾年就會被淘汰。
主動求變也好,無奈之選也好,反正蘇有鵬提出要演白小年這個很顛覆他以往形象的角色。
李秋棠告訴他:“白小年可是崑曲男旦,你行嗎?”
“我馬上找老師學。”先把角色拿到手。
李秋棠還告訴他:“我希望你不光學形體,還要學唱,拍戲的時候我希望你真唱。”
90%的劇組涉及演員演唱,一般都是假唱,後期配音對口型。這打了蘇有鵬一個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想好了:“真唱也沒問題,我一定練好。”
“好。”李秋棠很欣賞對方身上的敬業精神,“白小年這個角色就是你的了。”
說完還笑道:“這個角色跟你以往的形象可都不一樣的,不擔心你粉絲嗎?”
蘇有鵬現在走的確實還是偶像派路線。
蘇有鵬笑道:“人不可能帥一輩子的,遲早要走這一步。”
其實他心裡也很矛盾,一方面想顛覆形象轉型實力派,一方面也確實很難這麼快放下偶像包袱。
“好了,沒什麼事了,你最好報個專業的崑曲學習班,找個老師從零開始學。”李秋棠對戲曲瞭解不深,但怎麼也比一個灣島人瞭解的多,建議他,“戲曲學院和北方崑曲劇院都有很好的老師,你可以詳細去問一下。”
“好,謝謝導演。”但蘇有鵬並不走,磨蹭了幾秒,見李秋棠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才說,“導演,白小年的劇本是不是要給我。”
他以為李秋棠忘了,但李秋棠說:“劇本暫時不會給你。你先把小說看熟,把崑曲練好。”
見蘇有鵬疑惑,李秋棠接著說:“不光你沒有,其他演員都沒有。劇本還有些地方要修改,過段時間才會定。”
華藝對拍攝方法提出過一個建議,或者說是一個噱頭:“為貫徹諜戰懸疑風格,劇本不發給演員提前準備,等開機了,當天拍什麼戲份就發什麼劇本給演員,拍完還要收回。”
但李秋棠反對這樣的拍攝方法,他說這樣拍戲只對宣傳有利,對實際拍攝百害無一利。
還有製片組提出的順拍,更是被李秋棠罵了回去,稱這是“腦袋被驢踢了。”
明明有更省錢更方便的拍攝方法,偏偏要自己給自己找事,這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是什麼。
戲中張一挺司令,李秋棠想請江文客串,但他不認識江文,只能託人拿到江文的聯絡方式,然後主動聯絡人家。
江文對給人串戲並不排斥,甚至還挺喜歡串戲,聽說李秋棠找他,也願意跟談。
江文可也爭取過《風聲》,李秋棠找他串《風聲》多少有點“不識好歹”。
江文倒要看看這個年輕導演有多不識好歹。
李秋棠想著初次見面,得給人安排好了,就說去某高檔茶樓,兩人喝喝茶,把事兒談了。
但江文說他不去這種地方:“我帶你去一面館,倍兒地道。”
結果兩人就鑽進了方磚廠衚衕的炸醬麵館。
“其實燕京胡同的名兒跟它以前的功用是一樣的,”江文坐在李秋棠對面給他講衚衕的歷史,“這兒叫方磚廠衚衕,以前就是個窯廠,燒磚的;你看還有炮局衚衕,以前就是做大炮的;騾馬市大街,以前就是賣騾子賣馬的馬市。”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主要是李秋棠在說《風聲》,為了請動江文,他連劇本都帶來了。
“我們演員都沒拿到劇本,先給您看了。”
“不急,先吃飯。”江文把本子放在一邊,先吃麵。
“您最近在做什麼戲?”
江文倒不瞞著:“在做一個土匪頭子買官當縣長的故事。”江文這麼說,看來《讓子彈飛》的劇本還沒定稿。
“這故事挺有意思的,您給我說說。”
故事的大概應該在江文腦子裡了,現在缺的是臺詞,江文說現在還在做劇本,已經斃了十多個版本了。
但江文看對面的李秋棠眉頭緊鎖,好像對他的故事有不解。
其實不是不解,而是不苟同。
江文現在講的故事跟《讓子彈飛》成片的故事大致相同,但他越聽越覺得不對。
“怎麼,哪裡不對嗎?”江文知道李秋棠也會編劇。
李秋棠說道:“這個故事表面是土匪鬥惡霸,但很明顯是在寫反封建反壓迫。”
李秋棠一句話就讓江文覺得這小子肚子裡有貨,願意聽他往下說。
“但是,還不夠深入。”李秋棠只是說不夠深入,真實情況他不說。
江文哪能不知道他說一半留一半:“沒事,你實話實說。”他知道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又是聊工作,人家犯不著跟你掏心窩子。
李秋棠換了個委婉的說法:“戲劇當然得有個主角,觀眾跟著主角的視線走,但是反封建反壓迫的主角是誰呢?我在您的這個故事裡沒看到真正的主角。”
李秋棠說到這兒就閉嘴了,江文沉思,不說話,想來他應該是聽明白了。
說難聽點,《讓子彈飛》的歷史觀還是英雄史觀,李秋棠在江文的講述裡沒看到人民的作用。
從成片來看也是如此,張麻子直接說“誰贏他們幫誰”,用心何其明顯。
英雄的作用當然不可忽視,英雄也是一場鬥爭事業中必須的,但人民的位置呢?
李秋棠也許會相信,江文沒找到合適的辦法拍人民,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拍英雄。
江文沉吟了半晌才說:“《風聲》我就不看了,張一挺這個角色我給你串。”李秋棠能說出剛才那番話,就足夠讓江文刮目相看,他的劇本也一定差不了,張司令他接了。
兩人在衚衕口分手,李秋棠漫步回去的路上腦子裡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他能拍《讓子彈飛》,我為什麼不能也拍一個?
“他反封建反壓迫,我就反資本主義,他寫不出人民史觀,我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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