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出動私人飛機
緊接著電話那頭的人就傳了一段影片到周巖的手機上，影片是偷拍的，僅有最後一秒露出張略顯蒼白的清麗臉蛋。
長時間沒有聽到周巖的聲音，聽筒裡傳出疲憊的聲音，“周哥，這事兒你先別告訴陸總，等我們確定了你再往上報。”
陸應淮將電話還給周巖，面上沒有半點笑容，“周巖，立馬定飛往漠陽市的航班。”
聽到“漠陽市”三個字，周岩心情不但沒有輕鬆，反而更沉重了。
他看了看薄唇輕抿，神情嚴肅的陸應淮，諸多勸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周巖點進購票軟體，發現受極端天氣影響，京城範圍內，近三日都沒有飛往漠洋的航班。
“出動我的私人飛機，走另一條航線。”
“是。”
老爺子在集團內安插了不少眼線，很快陸應淮出動私人飛機的事就傳到老爺子耳朵裡，彼時老爺子正和白盛萍守在醫院急救室門口，聽到訊息的白盛萍兩眼一黑，心中有鬼的她懷疑陸應淮這個節點去漠洋跟當年秦婉的死因有關，她當即慌亂不知所措。
老爺子見白盛萍額頭一直在冒汗，整個人都透著煩躁與不安，在商場叱吒多年、看透了人心的他，蒼老渾濁的雙眼浮上肅殺的血絲。
當年秦婉就是死在漠洋。
等他帶著年幼的陸應淮趕去，連秦婉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
如今隔了這麼多年，陸應淮突然要去漠洋，多半是調查到了什麼。
與白盛萍有關。
老爺子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想陸家再生動盪，他活一天，陸家尚且有一天的安穩，可他無法容忍枕邊人心思深重，為了坐上陸太太的位置不擇手段。
“自從秦婉出事，陸家就斷了跟漠洋那邊生意上的往來，應淮突然去漠洋，也不知道會不會勾起心中塵封多年的悲傷。”老爺子威嚴又沙啞的聲音迴盪在長長的走廊之中，明明醫院開足了暖氣，可白盛萍感受到了一陣由腳尖猛地竄至頭頂的森然寒意。
白盛萍知道老爺子在試探她，她不能自亂陣腳，指甲狠狠掐進手心，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婉婉死後那副慘狀任誰看了都會害怕，更不用說應淮那時候還小。”
“別看我這個兒子表面斯文穩重，實則睚眥必報，這回突然去漠洋，也不知道是不是於他母親有關。”
老爺子很少跟白盛萍說這些，曾幾何時，白盛萍日日夜夜去祠堂祈求老爺子能朵跟她說說話，可真到了這一天，她的內心惶恐又無助。
白盛萍假裝擔心陸錦川，捂著臉哭出聲來，“老爺你別說了，現在我們的兒子生死未卜，你再提婉婉，只會讓我更加傷心。”
白盛萍自以為自己這招用得天衣無縫，她身為一個母親，肯定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兒子。
殊不知她慶幸的細微神情早就被老爺子盡數收進眼裡。
陸錦川的搶救還在進行，白盛萍走不掉，無法找個沒人的地方聯絡當年的人，讓他們設法阻止陸應淮繼續調查秦婉當年慘死漠洋街頭一事。
就這麼拖到了老爺子身體扛不住回去休息，白盛萍才有機會躲到衛生間去打電話。
“陸應淮那個野種來漠洋了，要是他真的查到了什麼，記住，一定要讓他有來無回。”
白盛萍這招走得險，她知道老爺子已經懷疑到她頭上，只是礙於夫妻一場沒有找人調查她，可陸應淮真要死在漠洋，老爺子肯定會新仇舊仇一併算，到那時，她又該如何保住自己？
不，真到那天，老爺子說不定會看在她寶貝兒子的面上對她開恩。
退一萬步，如果老爺子真要對她下手，她死之前一定會把老爺子在外面留的那個小野種一起帶走，這樣老爺子就只剩她寶貝兒子一個繼承人。
白盛萍的思維很混亂，陸錦川出事後，她的神經就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乍一聽到陸應淮要去漠洋，她理智全失，只想趕緊讓陸應淮這個克她的野種消失。
她瘋了，可她是被逼瘋的！
女士衛生間裡時而傳出哭聲，時而傳出笑聲，嚇得想進來的人立即掉頭回去。
此時，距離陸應淮的私人飛機抵達漠洋不到一小時。
周巖也同去。
從飛機的窗戶往下俯瞰，只能望見白茫茫的雪景。
陸應淮無人欣賞美景。
腦海裡重複播放那段影片。
心裡道不清是什麼情緒。
只知道心臟那塊脹痛得厲害。
當飛機飛往漠洋上空時，周巖緊張得不斷朝陸應淮投去視線。
他是為數不多知道陸應淮過往的人。
自然也知道這樣漠洋之行，對陸應淮來說意味著什麼。
可從始至終，陸應淮的神情都沒有發生半分變化。
彷彿這個地方不曾給他帶來沉重的打擊與傷痛。
彷彿他不記得那個年幼可憐的自己。
彷彿他沒有在這片極寒之地失去至親。
這是周巖最不願意看到的，陸應淮習慣壓抑自己，很多時候，他的冷靜理智都讓周巖由衷佩服，可人是有血有肉的，沒有誰生來就冷漠無情。
飛機抵達漠洋時天色已黑，天空飄了很大的雪，哪怕周巖穿得很厚，也還是被凍得失去表情管理，倒是陸應淮，像是感覺不到冷，任由鵝毛似的雪花落在他挺括的西裝肩頭。
周巖身高176，跟190的陸應淮比起來矮上許多，因此當陸應淮大步走時，他只能小跑才能跟上，“陸總，雪太大了，我們要不要先去酒店？”
“不去。”陸應淮腳步微頓，眼神倏地變冷，“我倒是要看看，楚棠那個女人在漠洋過得是不是很開心！”
周巖不敢接話，這讓他怎麼說？
他覺得陸應淮魔怔了。
影片裡的那個女人只是背影看起來像楚棠，就算露了正臉，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定格下來仔細看，會發現只是神似而已。
更何況，打撈人員不是打撈出了一具女屍麼？
只是這些話周巖都不能說。
雪，下得越來越大了。
周巖不作聲跟在陸應淮身後。
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上車後陸應淮報了地址。
司機一聽，立馬熱情地轉過頭來跟陸應淮和周巖聊起來。
“聽你們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啊？怎麼也知道那條街？”
“什麼街？”周巖不明所以地問。
“還能是什麼街？”司機擠眉弄眼，笑得別有深意，“男人的銷魂窟。”
周巖沉默了。
片刻後，他不動聲色往車窗挪了挪。
車內氣壓實在是太低，保命要緊。
半小時後，計程車駛進一條張燈結綵，熱鬧非凡的街。
“二位，到了。”司機接過周巖遞過來的車費，好心提醒：“您二位尋樂子可以，千萬別碰其他的。”
周巖內心翻滾，那張撲克臉卻一如既往沉得住氣。
他一個未婚單身男人，很不想來這種地方。
但陸應淮已經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
周巖立即跟上。
就在這時，一道俏麗的身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