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冬令營結營考試
是不是從大學教材裡找出的奇葩題目、故意測試他們應激能力的？試卷上什麼科目都有，不限於語數英物化生政史地！有些題甚至沒法歸類到某一個學科！是多學科的融合！
題目的難度也誇張得厲害！看似簡單的題幹，卻怎麼也想不到合適的答案！
語文還要求當場作詩？必須是格律工整、立意深遠的古詩？
英文要求現場同聲傳譯？還要在大家互相干擾的前提下、各說各的？
政治要求論述我國未來五年面臨的重大危機和機遇？這是在招時政評議員嗎？這題是國際關係學院出的吧？
物理直接上來就是流體力學？給了那麼複雜的建築讓分析受力結構？還要計算宇宙內那些亂七八糟的引數？
他們都慌了。肉眼可見的，慌了。
腦子一片轟隆隆的，外界的聲響徹底隔絕，聽到的全是呼吸、和心跳。
“阿嚏！空調的風……好冷……”
“我忘帶鉛筆了！怎麼搞的！該死！”
“這裡是昨天老師在課上說到的知識點！而且是超綱的那種！還好我早就複習了！公式是什麼來著……嗯……”
“啊！想起來了！在培訓班遇到過類似的問題！”
“我不能給學校丟臉……我們是百年老校，不能比育英那幫死讀書的傻子差！”
他們就這樣各自懷揣著緊張不安的心緒，揮動手裡的筆，奮筆疾書。從外表上看，T大的冬令營前幾天都在叫他們體驗大學生活的美好，但在最後一天，卻揭示了大學生活的殘酷——
想加分進T大？你必須比想象的更優秀。
超過百分之99的同學？不，不是的，你要對那百分之99的人造成降維打擊。
就算是育英的學生會長，寫起這種故意讓人答不出的題，也是筆尖發抖、無從下手。看到第一題題乾的時候，他就心灰意冷了。不會做。連思路也沒有。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高中生應該會做的題目。
放棄吧，不是零分就可以了，人的本事是有上限的！他只要把那些文科相關的論述題寫滿整頁答題卡，看能不能得到一點步驟分……
不過，他都這樣了，那個自視甚高的林嘉虞又如何？
學生會長側過臉，想看看她狼狽的樣子、得到一點心理安慰。
但林嘉虞，卻寫得很平靜。
“為什麼她好像還在認真解題的樣子？”學生會長不能理解，“她不知道這些題出出來就是為了刁難我們嗎？難道她……”
不，只有兩個可能。
要麼她是個天真單純的傻子，要麼她是個一鳴驚人的天才。
這場考試，和之前的初中生全國奧賽相反。那時候林嘉虞第一個走出考場，輕鬆贏得滿分；而現在，林嘉虞變成了最後一個交卷的人。
因為其他人早就放棄掙扎、交了白卷。
只有她有那個基本功寫到最後。
鈴聲響起的剎那，站在教室外的一圈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最後一個離場的林嘉虞身上。
他們看到，她手裡的試卷，從第一題到最後一題，基本寫得滿滿當當。
沒有一道題，是空著的。
連收卷的輔導員看到那一滿張答案，心裡都犯嘀咕——這些東西他都不會寫，沒想到一個高一的小朋友能寫這麼多！
她一出考場，立刻被他們圍了起來，圍了個水洩不通！
學生會長忍不住問：“林嘉虞，那些題你都會做嗎？”
“也不是都會。”
“‘都會’？你該不會是……提前拿到樣題了吧？”
林嘉虞瞥了他一眼：“這是我想問的問題。你們昨晚上習題課，不應該拿到考試重點了嗎？”
“這……”
他們都心虛地低下了頭。
沒用啊！昨晚是講過重點，可講了跟沒講沒什麼區別！說考試會考“跟多維空間有關的運算”，沒告訴他們會考“用非歐幾何的方式求證克萊因瓶的矛盾點”啊！
就像說會考“算數題”，然後把一大堆未解之謎拍到他們臉上！
除了臉疼，沒什麼別的感覺！
有人議論道：“考試的成績一週後才會出，是不是也是因為，題目太難了，批卷要畫的時間太久？”
學生會長站穩腳跟後，也一改不屑、虛心求教：“林嘉虞，你能不能告訴我，最後一題你用的是什麼辦法解出來的？”
“對，我也想知道！”
“我也想！”
她先是一愣，而後在人擠人的壓迫下勉強舉起右手、在草稿紙上畫了個示意圖：“最後一題？嗯……這道題在題幹敘述裡就設計了一個陷阱，很容易掉進虛構的假設裡。首先……”
林嘉虞在教室裡原位坐下，其他一群人也跟著圍了過去，好幾十人把教室圍得密密麻麻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一天前，這些人還那麼看不起她，因為她在所有人裡最小、又不認真聽課；但現在，他們都迫切想知道題目的解法，她就是他們的神！
“哦！原來是這樣！”
“有道理誒，雖然就算我知道了，也沒法寫出來……但思路很不錯！”
“我擦，你怎麼會想到這麼做的？高一就自學了這些嗎？也太捲了吧！你們育英今年是不是想全包省裡的T大錄取名額啊？”
“林妹妹，待會加個聯絡方式吧！之後我還想和你討論問題！”
【路人A好感度+1！】
【路人B好感度+1！】
【路人C好感度+1！】
【學生會長好感度+1！】
“……”
一日之差，人緣關係也變得如此天翻地覆，這是輔導員所沒想到的。
“……林嘉虞，難怪鄭院長和陳教授都讓我留意她，這人還真有些本事。”輔導員暗自在名冊後為她畫了個“勾”，嘆息道，“可惜，她之前上課缺勤和開小差的次數太多了，平時分要扣掉一半，不然妥妥的全營第一啊……”
他的筆尖停下的地方，正是她的照片。
照片裡的少女，是個冷淡的美人。但教室裡的少女，比照片裡有生命力得多，都看不出是同一人了。只有極端興奮的心緒會讓她表現出竹筍般直挺挺的衝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