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教授邀她參觀航院
一路上，T大的學子們騎著腳踏車與他們擦肩而過，車簍裡放著許多她沒看過的紙質書。大學生們的生活節奏明顯比高中更緊張。很多人以為大學可以隨便玩，那都是假話，越是好大學，學生們奮鬥的意識就越強。
林嘉虞一邊偷看那些書的封皮，一邊問：“我們這是去哪？”
“我先帶你參觀一下我們學院。”陳皓山用鑰匙在門上滴了一下，刷開門禁，走進一所外立面是流線形的高科技大樓，暖乎乎的空氣撲面而來，“以前聽說過T大航院嗎？”
這門禁會夾人。林嘉虞往裡一縮，才沒被它夾到肩膀。
還好她今天穿的棉襖不胖。
“……聽說過，我知道您是數學系本科、畢業後來航院做了博士生，研究動力推進技術，也做工程研究。”
“嗯。我們學院主要有五個部門，宇航技術研究中心，工程力學系，航空技術研究中心，航空宇航工程系，和微奈米力學與多學科交叉創新研究中心。”他介紹得很詳細，似乎也知道林嘉虞聽一遍就能記下來，“我打算把你安排在最後這個、微奈米力學與多學科交叉創新研究中心。”
“安排？等等……”
“因為你的文章裡，涉及到了很多其他專業，包括暗物質。”
“我還沒進T大呢！”林嘉虞打斷了他，驚訝地問。
沒想到，他雲淡風輕來了句：“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我就怕你到時候被其他學校搶走、決定不來了。”
不愧是大人物，就是大氣。
穿越到這個奇怪的戀愛遊戲裡之後，林嘉虞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正常”的角色。
【喂，宿主，你怎麼可以說我們遊戲不正常呢？】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在這個戀愛世界觀裡，不想戀愛的你才是不正常的！】
林嘉虞沒理睬系統的抗議。
她此刻只想知道陳皓山找她的目的。
兩人一起穿過這座看似和正常辦公樓差不了多少、但內部別有洞天的大型實驗基地。外牆砌體很特殊，可能和航空材料有關，一看就費了不少錢。一路走來，遇到的所有人都低聲對陳皓山問好，足以顯示他在這所學院裡的威望。
走到一條鏡面走廊時，陳皓山指了指右手邊的玻璃：“喏，這裡是舫舟以前的工位。”
林嘉虞聞聲駐足。
一座簡簡單單的書桌，一排書架，一隻小凳子，就是嚴老師的全部。
他就是在這裡……創作出了第一次鳳凰號計劃的簡要核心技術闡述書嗎？
比她以為的還要艱苦幾分。
這倒是很符合嚴舫舟與世無爭的君子氣質。
“哦，對，林嘉虞同學，你的文章我仔細看過了。”陳皓山把皮夾克掛在牆上，坐上一隻黑色的轉椅，拎起桌上那摞檔案，轉了個圈，“說實話，很精彩，很超前，有些部分連我都不能理解。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寫出這種東西的？”
學者就是學者，承認自己不懂，也很堂堂正正。
嚴老師跟著這樣的人物學習，難怪會一身正氣、從不與他人同流合汙。
林嘉虞試探著問：“那您覺得，有可能立項嗎？”
他實話實說：“嗯……以你的名義估計很難，但如果有我牽頭，會容易一些。除此之外，我們還要解決兩個難點。”
“您說。”
“第一個，是國家級機密專案需要兩個以上的院士、作為技術稽覈人員。你必須找到另一個認同你的方案的人。記住，必須是院士。”
找到另一個院士？林嘉虞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陸遠宸的爺爺。但要說服他，未免也太困難了吧？她還是想想別的路子比較靠譜……
“……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是需要拉到一筆鉅額的啟動資金。初步立項到正式立項之間，起碼要三個多月的時間，最多三年，在這段時間裡，國家能給我們的撥款是極其有限的，如果沒有充足的啟動資金，很可能導致計劃胎死腹中。”
她不安地問：“光用您的研究經費不夠嗎？”
“我之前還有其他的計劃，沒法全部投給你。而且，我私人名義給這個計劃太多資金的話，有可能被判定為不正當資金來源，很麻煩，數量上也杯水車薪。”
她點了點頭。都說T大的陳教授清廉正直、從不賺非必要的錢，名下也只有一套房產，她相信他的總資產還不到千萬。
千萬，對一個人來說是很多了，但對一個火箭專案就顯得很微不足道。
“也就是說，我得找到願意長期支援我們的企業？或者基金會？”林嘉虞抱著僅剩無幾的希望，問。
“是的。最好是這樣。因為……”他頓了頓，彷彿不願這麼說，但最後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但你的文章裡，的確有太多不確定的假設了。”
也是。
在未來，她認為是公理的事實，在40年前卻只是難以置信的假設。這很正常。
“……”
陳皓山安慰道：“林同學，別難過，你是舫舟的學生，我相信你的計劃能成功。只是……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消化你給我帶來的震驚。”
“我沒有在難過。”她的眼睛有裡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就像一群劃過天際的流星，火花綻開，格外美麗，“我是在高興。我很高興，您能認可我的計劃！！”
他傻眼了：“高興？”
“您覺得我可以作為研究者的一員、參加鳳凰號重啟任務了，是嗎？！”
陳皓山愣了一會兒，隨即重重點頭：“——我還是那句話，遲早的事。你這篇文章給了我很多啟發！這幾天，我也一直在驗證裡面的公式，過兩週吧，兩週之後，我就幫你遞交第一份申請書，幫你申請加入鳳凰號計劃。”
“謝謝您！”
她的聲音都飄了起來。
她想過事情會順利，可沒想過事情會如此的順利！簡直就是水逆了四個月換來的錦鯉大爆發！
那天，林嘉虞抓起書包，蹦蹦跳跳地走出了T大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