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出席國宴
更準確地說，是祁玥主動提出要幫忙的。
就在宴會的前一天晚上，祁玥堵在晚自習下課後的教學樓外，猛然現身，一把將林嘉虞拉入“厚德載物”牌匾的後面。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
角落裡一盞燈也沒有，黑得可怕，但知道偷襲自己的人是他，林嘉虞就一點也不害怕。
“祁玥”，她小聲叫了他的名字，他的心跳還莫名漏了一拍。
祁玥壓低聲音，抓起她的右手，在她耳畔吐出短促的呼吸：“明天你要去赴鴻門宴？”
“……是你建議我找陸家爺爺牽線搭橋的，橋都搭上了，我當然得去。”
“那有什麼必要和林嘉馨一起？”
“不可以嗎？她想對我示好，我就該利用她到最後啊。”
她的反問讓祁玥一時語塞。
他沉吟了半天，才淺淺說出一句：“可……我不放心。”
原來他是關心她。她笑了，這一笑，就又讓他心裡的那根弦彈出幾個奇怪的音符。
祁玥有一瞬都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語氣也帶了幾分尖酸：“你忘了我在監視你嗎？你和陸靖安的接觸，我都知道，包括……”
“包括？”
“你說你是陸遠宸的女僕，的那句話。”
祁玥的嘴角向下撇著，眼睛定定看著她，一雙隱藏了無數秘密的眸子裡，此時此刻卻只有她一人。林嘉虞沒想到他會說起這個，眼神也飄忽了起來。
她解釋道：“我……我那是開玩笑的！形勢所迫！”
“我知道。”他輕輕嘆了口氣，冬天的空氣溫度很低，少年撥出的白霧在黑暗裡若隱若現，十分好看，“但下次……不要再那麼說了。他不值得。”
“……”
她愣了片刻，才緩過神來。
林嘉虞點點頭：“好，下次一定不說。他可是拋棄過我一次的人，我才不會把他當回事呢。”
說完她就準備走出黑暗。
那雙暖暖的手又把自己拉了回去。右手與右手，五指相扣。微微發亮的燈牌後面，有一絲暖流，可能是這絲暖流的錯吧，她剛剛……好像產生了一種臉部在發燙的錯覺。
“——等等！嘉虞！”祁玥的聲音短促而清晰，“明晚的宴會，我也會出席。”
“嗯？你去幹什麼？”
“我是特工，擅長變裝，混入會場沒有任何問題。我懷疑林嘉馨打算對你不利，讓我偷偷跟著你吧，否則，我真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嘴上沒說，但顯然還是對林嘉虞被擄走的那次感到愧疚。
那時，出面救了她的人是關極默。平時和他鬥嘴最多的關極默。而不是他這個理所應當第一時間趕到的特工。
那次出事之後，他對她的監視明顯就嚴格了更多。
林嘉虞答應了他這個請求。
……
於是，第二天的傍晚，穿著清潔工制服的祁玥就坐在一輛不起眼的計程車上，默默跟著前面的林家專用車，左耳戴著一隻透明小耳機，時刻注意她的動向。
她的呼吸聲在耳機裡迴響，一次，又一次，很平穩，聽著就讓人倍感輕鬆。
但祁玥按在腕錶上的手指卻因緊張、而暴出了骨骼關節作響的聲音。
汽車停在京華飯莊前。
這是一家百年老字號，從光緒年間就是名滿華東的特級酒樓，民國時期也有諸多權貴在此商議國家大事，多次政權交疊都不乏京華飯莊的身影。建國後，飯莊進行了公有化改革，一度變為某機關專屬食堂，到改革開放後才重歸私有。
但不變的是，這裡出品的菜餚、招待的客人、象徵的地位，皆為最高標準。很多房間只在接待外賓時才會啟用。
“來，姐姐，我們到了。”
林嘉馨先下車，對林嘉虞媚笑著伸出手臂。
她為林嘉虞準備的是一件蓮花瑞獸紋改良旗袍，和她身上那件相比，顏色更豔俗，但規制上不會出錯。
這衣服林嘉虞也事先檢查過，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底部那條縫線容易撕開。恐怕，她這個妹妹是想在舞會時讓她當場裙子開裂、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吧？
知道了這個計謀，也就好應對了。
“姐姐，你還愣著幹什麼？”林嘉馨以為她沒看出來，只是淡淡催促道。
林嘉虞一言不發，挽上她的手臂。
橫豎都要演戲，那她就演到最真為止。想到這裡，林嘉虞側過臉，對系統下達了一道命令：把沒用過的技能點都加到了“演技”上。
【叮！您已成功啟用演技特長。當前技能值為：8】
【順帶一提，林嘉馨的演技技能是88】
“這也高得太離譜了！可我怎麼看，都覺得她演得很假？”林嘉虞忍不住無情吐槽。
【宿主，那些被吹捧演技很高的流量明星，其實演技也就馬馬虎虎呀，這不妨礙其他人都相信他們說的話！】
“你是指，這個時代的說服力靠的是流量？”
【一點也沒錯！所以，如果你能成為有名人士的太太，在學術界的說服力也就會大大提高！】
“……這觀念也太落後了。”林嘉虞對此嗤之以鼻。
她生活的40年後，平權早已深入人心，夫妻制度不再必要，“XX夫人”、“XX太太”一類的稱呼都鮮少聽聞了。要看一個人的科研能力，最佳證明就是他/她本人的實際成就。名號和頭銜都在其次。
人情社會靠名聲，科技社會靠資料。
AI會在0.0001秒內判斷出某人過往的公開資訊，傳輸給對方，以此交換彼此的學術造詣。
現在讓她回過頭去利用林嘉馨的豪門身份，就已經很難得了。
兩姐妹肩並肩，走上飯莊前門的紅毯、拾級而上。
飯莊宴會廳內是另一番風貌。從外界看去毫不起眼的小樓裡，竟裝飾著古今中外的名貴字畫，地面鋪設宮廷圖案的馬賽克地磚，紅燭點亮走廊，盆景裡的千年松在汩汩泉音中挺拔，檀香陣陣，禪意盎然。往來者，無不華服著身、輕語交談。
忽然，前方有輕盈動人的古琴曲。
林嘉馨驚訝道：“咦，前面有人彈琴呢，姐姐，我們要不要去聽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