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化險為夷
林嘉虞：“為什麼？”
嚴舫舟：“我在我的部門已經徹底失去信譽了。幾年前，因為我的理論的誤差，直接導致專案失敗，幾十億美元一朝化為灰燼。我不會回去做研究。”
林嘉虞：“可你是唯一相信我的人！如果沒有你的引薦，我的航天計劃就無從談起！”
她的急切讓嚴舫舟低沉地笑了兩聲。
嚴舫舟：“嘉虞，你還這麼年輕，應該多享受青春，等上大學再做這些，也不遲。”
林嘉虞：“嚴老師！”
嚴舫舟：“你是個天才，做什麼領域都能大有建樹，何必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工作呢？”
林嘉虞：“我不認為這是費力不討好！我就要把這輩子賭在它身上！”
嚴舫舟：（嘆氣）“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的。你去找其他人吧。”
她的語氣忍不住重了點。
林嘉虞：“嚴舫舟，你這樣只是在逃避過去的失誤而已！！”
嚴舫舟：“……”
嚴舫舟的冷淡和林嘉虞的憤怒夾雜在一起，那一刻，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讓錄音的祁玥都感到一絲寒意。
但很快，林嘉虞就主動道了歉。
林嘉虞：“對不起，嚴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
一段不長不短的沉默過後，嚴舫舟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他輕輕拍拍她的肩，雖然看不到畫面，但也能猜到他們此刻離得很近。
近到只需耳語就能聽清對方內心的一切。
嚴舫舟：“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論你怎麼說，我都沒法幫你。對不起。”
林嘉虞：“……那退一步說，至少你相信我寫的這些都能實現吧？我找祁玥把這份檔案遞交給過你的上級，但他們連看都懶得看！只有你開口，他們才願意見我！”
嚴舫舟：“嘉虞，你的確是個天才，我是這方面的專家，你的方案合理與否，我看一眼行文就心裡有數。但我還是那個問題……”
林嘉虞：“什麼問題？”
嚴舫舟：“你這套理論的可行性，要基於高昂的開發成本，這筆錢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你還小，對錢沒概念，這是上百億美元的現金流，就算整個林家的資產加在一起，都未必能順利推進到最後。”
他的聲音很嚴肅。
林嘉虞：“所以？”
嚴舫舟：“這個夢想是好的，可風險太大了。我們國家暫時沒錢投在回報未知的領域。屬於航天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今的人，早就不相信什麼星辰大海，他們光是掙扎著生存下去，就很難了。”
他的聲音充滿疲憊。
林嘉虞看過這個時代的新聞，知道他指的是至今居高不下的貧困率。2010年的中國，很多人還生活在脫貧線以下，人均GDP離發達國家也有距離，再加上如今又不是冷戰時期，哪還有人熱衷於航天事業？連美國人自己都沒興趣。
伴隨著紙頁被合攏的聲音，林嘉虞嘆了口氣。
林嘉虞：“不管怎樣，這份資料我先放在你這，等你哪天有空了，仔細看過，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然後就是門關上的聲音。
錄音筆停止了工作。
時間回到現在，凌晨5點的地下室。
在凌晨的昏暗光線下，祁玥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
她和嚴舫舟的討論，他的確聽得一清二楚，但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監控具體到什麼地步。這下好了，兩人之間最後一道薄薄的紙也被捅破了。
他們就是監視者和被監視者的關係。
不是同學，不是朋友，是掌控者和被掌控者。
但她好像對此並無所謂。
“真神奇，原來你是用這個監視我的。”林嘉虞把玩著那支藍色的筆，幾次操作，就掌握了它的使用方法，“音質還不錯，可惜不能錄全息影片，體型也太大，這個時代沒有更好的錄音裝置嗎？”
“——林嘉虞同學，聽我說。”他帶上姓氏叫她，以示認真，“你和嚴舫舟接觸後不久，就有別國間諜潛入學校、想和嚴舫舟達成某種交易，我很難不認為你和他們沒利益關係……”
“所以你是為了試探我，才在我面前裝作受傷的？”
“……”
“那你也太狠了，這傷不是小傷，一個弄不好就要斷氣的！”她似乎弄錯了生氣的點，“為了這種事把自己搞成殘疾怎麼辦？！”
“嘉虞……”
“現在、立刻、馬上就給我去醫院！我再信你一個字，我林嘉虞就是小狗！”
她起身作勢要走，卻被他一個伸手攏了回來。
只見祁玥緊張地解釋了起來：
“——我的傷是在擺脫可疑分子時弄的，我不騙你！”他再三強調，“你說得沒錯，我這支筆裡藏了很多重要資料，不能被人偷走，我受傷後，第一反應就是來確認你的情況，看你是不是間諜！”
“那你現在確認了？”
“嗯。”他在她身後慢慢點頭，下巴蓋在她肩頭，暖洋洋的，“你不是他們的同夥，我可以肯定了。天亮之後，這支筆一送去接頭人那，我就會去醫務室。你放心，不會留下殘疾。”
“真的？”
“真的。你也不能出去，他們的人一定還在附近！外面太危險了！”
祁玥劇烈的心跳在她耳邊迴響。好吧，看來他沒有在說假話。
【叮！祁玥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21】
真是怪了，明明受傷的是他，怎麼搞得好像他受傷是對不起她一樣？
林嘉虞納悶歸納悶，最後還是把他哄回並不舒適的硬板床上，叫這個傷員老老實實多睡一會兒。
她自己也因為熬夜幫他處理傷口，累得靠在他身邊，就睡著了。
由於建築角度原因，正午的陽光撒不到這間地下室，陰暗潮溼的房間，讓人容易失去時間概念。
到了快12點，宿管接到通知，搖著鈴鐺走來，叫大家參加防火演習，才發現林嘉虞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林嘉虞！你還睡著呢？要防火演習啦！快去操場上！”
“……嗯？今天不是週末嗎？”
“就是因為週末才要演習啊！哎呀，你房間怎麼不通風？怪臭的。快出去吧，遲到要給班級扣分的！你怎麼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哦？”
宿管罵罵咧咧地走了。但她完全沒發現，這間房裡不久前還有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