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照顧受傷的祁玥
半夜宿舍出現血腥味，只有兩種可能：同學大姨媽來了又忘帶衛生巾，或者是來路不明的罪犯。
如果是同學，沒必要從後門進。
那麼答案就很明確了。
“……”
靜夜深處，她聽到淺淺的呼吸聲。
叫醒樓上的人說不定會驚動到他，她暫時按兵不動，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對抗策略。
“系統，在這個遊戲裡，我能和人搏鬥嗎？”
【哇！宿主！你終於想起還有一個我了！】
“能嗎？”
既然她上次還存著技能點沒用，就意味著還能點在特定數值上。比如格鬥技。
但系統開始在那賣關子。
【您真的要把寶貴的技能點用來升級武打技巧嗎？確定嗎？】
“你這麼說，是敵人很難纏？”
【這個嘛……您還是親自用自己的眼睛去見證吧。】
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不僅沒有降低緊張感，反而叫獨自潛伏在黑暗中的林嘉虞愈加不安了。如果可以，她當然要把技能都留給科研事業，以備不時之需。
浪費在這種地方，實在不像她的風格。
於是林嘉虞開啟手機，撥下110，隨時準備報警。
但那呼吸聲聽著有些耳熟，她凝神等待了片刻，又傳來一聲茶杯摔碎的巨響——
“是誰？！”林嘉虞舉著手機站起來，質問道，“我要叫保安了！”
“別……出聲……”
聽到這句話，她頓時驚覺了七八分。竟是祁玥的聲音。
大半夜的，他一個人出現在宿舍廚房，是想做什麼？扮鬼嚇人嗎？
等等，血的味道，他流了血……？
在意識梳理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前，林嘉虞的身體已經本能靠近了祁玥。小獅子學霸一動不動。她在他身邊蹲下，開啟廚房燈，立刻被地上星星點點的血滴嚇了個正著。
在祁玥的右腳踝上，有條長約10釐米、深度難以估測的裂口。
它劃得太過整齊、讓人很難相信這不是一場謀殺。
“你怎麼了？”她緊皺眉頭，細細檢視那道銳器劃開的傷口，臉上不再平靜，“這是刀片割傷的？你去了哪？為什麼弄成這樣？”
“……不小心……掛到了門口的防盜刺。”
“胡說八道！”林嘉虞第一次在他面前生氣，他都看呆了，“防盜刺割不出這麼整齊的傷，就算是菜刀，都不行，除非你想告訴我你被人吊在飛機外面、以時速300千米的速度穿過一張厚度在0.1毫米以下的紙！”
這個比喻，倒是很有她的特色。
祁玥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嘉虞氣到跺腳：“你還笑？！為什麼不去醫務室？你這樣的傷，要是沒人替你縫合傷口，真的會導致殘疾的！”
“我不方便去。”祁玥神色有些陰鬱，聲音也弱了下去。
“不方便？”
“至少今晚，絕對不行。”
這句話讓她霎時猜到了什麼。
“是因為你的特殊工作嗎？”她問。
“……”
“算了，不管是不是，我都不能把你這樣放在外面。”她已經飛快地扛起他的肩，用纖瘦的體格，試圖把他整個人架起來，“扶穩我！”
80斤的少女架起110斤的少年，使勁了半天，硬是紋絲不動。
祁玥的鼻息帶了一絲笑意。
他左腳用力、並不寬闊的身子支撐在她肩頭，左手環繞一圈，從後面抱住了她。
柔和吐息，一點點侵蝕她朦朧的防線。
這一刻，他們彷彿融為一體，共享腿腳和雙手。
祁玥滾燙的額頭碰到她的臉頰一側，林嘉虞驚得腳步一虛，卻被他緊緊籠在身前的手臂鉗制得無比牢固。
微涼的月色下，少年因發燒而劇烈上升的體溫，源源不斷地烘烤著她的皮膚。
“沒人跟著你吧？”
“……我甩掉他了……特工是很機密的工作，他沒有學生卡，進不了樓。”
“你在發燒？”
“可能吧……”
“堅持住。你要是暈在這裡，我就徹底沒法把你揹回去了。”
祁玥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含糊其辭地應了一句。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聲音也很好聽。倒不如說，由於傷痛導致的虛弱，讓這個一向以沉著自居的學霸少年，不得已在她面前袒露了不為人知的一面。
【叮！祁玥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17】
她一步一停，勉強把他拖回房間。
地下室的溫度還算低，祁玥難受的呼吸終於慢慢緩和。
在放下他時，林嘉虞很難徹底擺脫他的手臂，這個男孩手指一緊，就像失去了母親的幼鹿，嘴唇貼著某種冰冷的物體緩慢摩挲。
他在懇求，懇求她留下來。
“……祁玥，我現在幫你處理傷口，可能會很痛，你忍住。”她安慰地挪開他的手，爬上櫃子最高層，取出一隻奇怪的白色塑膠箱，在他面前開啟。
“這是……什麼？”
“簡易急救裝置。針線，酒精。”她開啟房間裡的所有燈光，讓照明到最強，然後語氣平靜地說，“我要替你縫合傷口。”
“？！”
他望著她的眼神裡摻雜了七分震驚，三分了然。
是啊，比起一個差生一夜之間學會那麼多複雜的科學知識、拿下國際奧賽冠軍、英文作文特等獎，眼下，她取出針線說出“要替你縫合傷口”這種臺詞，反而顯得正常許多。
祁玥的心情十分複雜。
一方面，他感激於她對他的毫不猶豫的信任，願意把可疑人士帶回房間治傷；
另一方面，她過人的冷靜和嫻熟的醫學技巧，都叫人愈加懷疑，她或許真是來自敵國的間諜。
“你……學過醫學？”祁玥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上。
只見林嘉虞不緊不慢站起身，將針線丟進開水裡煮沸，算是簡單消毒，又從廚房偷來一瓶調味用的烈酒、塗在他的傷口處。
“呃——”
他痛得雙目通紅，牙齒緊緊咬住她遞去的毛巾。
這好像還是她上次從他房間借走的那條……
帶著她偏愛的檸檬草的清香。這個氣味，讓滿是血腥味的空氣，頓時乾淨了許多。祁玥緊繃的神經總算有所平和。
“縫合才是最痛的階段。”林嘉虞說話像機器人，她覺得，施救的自己必須絕對自信，患者才會感到放心，“我這兒沒有麻醉劑的替代品，直接縫合，很可能導致你因疼痛眩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