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老頭的秘密
知道要入住療養院，可以隨時去找宋福和季茫他們玩，東寶很高興，在他看來，長寧街44號，是他的魔法城堡。
在這裡他可以完成自己的願望，會有人陪著他玩，他不會總是聞到難聞的藥水味，不會被帶去做讓他很害怕的治療。
所以，當他揹著他的小書包，拉著他的小行李箱來到咖啡館的時候顯得特別高興。
“季茫姐姐。”趁著媽媽和梁叔叔去辦理相關手續的時候，東寶拉著季茫神神秘秘地說：“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的願望了，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姐姐一個人可完成不了，還要你宋福哥哥和春妮姐姐他們幫忙，你願不願意讓他們也一起聽？”季茫蹲下身，摸著小傢伙的腦袋問。
東寶認真地想了想，珍而重之地點頭：“好吧。”
這個孩子以最大的虔誠對待他的願望，季茫他們也回以同樣的鄭重，他們把這個小傢伙帶進聊天的隔間，像面對每一個前來諮詢的患者一樣。
“東寶小朋友，你希望哥哥姐姐們幫你完成什麼願望呢，只要你說出你的願望，我們就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東寶的心願。”
“你可以告訴哥哥，哥哥會把你的願望記在這裡，然後我們一個一個的去完成好不好？”
東寶很認真地聽著季茫他們說話，然後他認真的點頭。
他伸出自己的手指頭，掰直一根：“我希望，媽媽可以跟梁叔叔在一起。”
宋福一愣，看了季茫和春妮一眼，很快又笑：“好，這是東寶的第一個願望，那第二個呢？”
東寶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第二個……我想……我想給媽媽送好多好多禮物，等東寶不在媽媽身邊的，她還能收到東寶的禮物，那她一定很開心。”
季茫和春妮鼻尖酸澀。
宋福忍著難受把這些話寫了下來：“好嘞，這是我們東寶的第二個願望，那第三個願望呢？”
“第三個……”東寶認真地回想著：“我想跟媽媽，還有梁叔叔拍全家福的，電視裡說，只有一家人才可以拍全家福。”
“好。”宋福又寫了下來，眼睛裡像是被砸了磚頭似的：“小帥哥，還有呢？”
“還有……還有……”東寶掰著手指頭，忽然洩氣了，那雙明亮而又純淨的眼睛看著季茫他們：“等做完這些，我就要跟媽媽說再見了，是不是？”
短暫的沉默，季茫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東寶，哥哥姐姐們會努力，讓東寶晚一點，再晚一點跟媽媽說再見。”
似乎能夠感知到哥哥姐姐們的情緒，東寶忽然就笑了，他說：“沒關係的，我知道的，爺爺說，東寶可以變成花陪著媽媽。”
“對，會東寶會變成向日葵，媽媽一眼就能認出來。”季茫笑著說。
“那……”東寶說：“東寶的最後一個願望，就是跟媽媽再見吧。”
他緊接著又說：“東寶跟媽媽再見了，我就變成向日葵了，我們還會再見的。”
“是，你們還會再見的，東寶，你真聰明。”季茫把他抱進懷裡，這個孩子一會兒成熟的讓他們心疼，一會兒又稚嫩的讓他們心酸。
和東寶交涉完這些的時候，程葭和梁翊也回來了。
東寶住進了施倪原先住過的那間房間，他很喜歡，尤其是季茫放在裡面的那個星空燈，小傢伙尤其喜歡，從窗簾被拉上的那一刻起就告訴媽媽：“媽媽，我想住在星星裡，我們可以不開燈嗎？”
程葭哪裡有不順著他的道理。
“媽媽，你也來。”他揮舞著小手叫媽媽：“我們一起看星星，好不好？”
“好。”程葭眼睛裡滿是柔情，她請求梁翊：“梁翊，能不能幫我拍影片，我想留住這一刻……”
梁翊早有準備，他不願意打擾這對母子，找來了三腳架固定好，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然後他就被季茫他們叫走了。
東寶的願望裡，有一個不可或缺的人，那就是梁翊。
***
直到咖啡館要下班的時候，季茫見到了齊錚。
自從上次把話說開之後，這還是他們兩第一次見面，初初相見的確有點尷尬，但很快相視一笑，又都自如了起來。
“我幫我爺爺送個東西給裴爺爺。”齊錚解釋來由：“正好家裡做了點小菜，我爺爺說楊爺爺喜歡，叫我帶點過來你們嚐嚐。”
“齊大哥。”季茫問他：“你有沒有覺得，這三個老頭之間有什麼秘密？”
“秘密？”
齊錚忽的想到了初見季茫的時候，後來帶楊如風回來，再到每次他們見面，除非說好的飯局，其他時間，這三個老頭都是不會讓他留下的，尤其是楊如風叫他找律師的事，後來跟朋友打探，他也是一口一個工作內容不便透露將他打發了。
季茫何其聰明，她其實也想到了一開始。
“當初齊爺爺和我外公去臨市，到底是幹什麼去了？真是看朋友？”
齊錚擰了擰眉，說實話，他全程都沒見過那個所謂的朋友。
但嘴上還是道：“大概是吧，我當時就是個司機的角色，你要說更多的，我還真說不上來。”
“那次回來以後，我外公情緒很不對勁。”季茫也沒多想：“我覺著，他那兩天連覺都沒睡好過，所以我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齊錚忽然想告訴她，從當時爺爺的行為，回程路上楊爺爺的狀態，但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把話從牙尖上又咽下去了。
“老人家到了這個歲數，總是會多想一些。”他說：“我爺爺就經常想到過去的事情，心情就忽然不好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又好起來了，你是太在意楊爺爺了，季茫，你不要給自己壓力。”
季茫一笑，搖了搖頭，開玩笑道：“齊大哥，你可別小瞧女孩子的第六感，有時候，它比任何東西都靈。”
齊錚莫名心虛，笑了笑：“是嗎？”
“當然，很靈。”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齊大哥，你不會跟他們是一夥的，一起騙我的吧？”
這話一下子打了齊錚一個措手不及，他一愣，趕緊笑了起來：“怎麼可能，你也知道，這幾個老頭子做事情總是瞞著我們小輩，小茫，你也不要太擔心，要是真有什麼事，他們總不會瞞著我們的，是不是？如果他們不願意說，大概是事情還輪不到咱們操心。”
“嗯。”季茫心裡想著事兒，沒察覺到他的蹊蹺。
季茫剛要繼續說，就見玻璃外有人敲了敲。
是林瑾。
齊錚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林瑾繞到門口走了進來：“怎麼還不下班？”
“齊大哥來給裴院長送東西，正好路過。”季茫跟她說：“林醫生，你下班有點遲了。”
“跟程葭聊了聊。”林瑾看向齊錚：“齊先生，上次你幫了我大忙，我還沒來得及謝你，今晚賞個臉吃個宵夜？”
“小事而已。”齊錚客套著。
季茫倒是好奇，目光在兩人之間迴旋著。
齊錚見她這樣，趕緊把上次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季茫擔心：“那男人不會再來找你吧，林醫生，你可要小心點。”
林瑾笑著點了點頭。
季茫看了看時間，催促兩人：“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去，林醫生，這麼冷的天你吃點熱乎的，對身體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齊錚就這麼被安排了。
看著他們一起離開療養院的背影，季茫心裡忽然就升起了一個略顯荒唐的念頭。
她覺得有些失笑，拿出手機給陸宴發訊息。
作為剛確定關係的男朋友，陸宴下午的時候就被周文軒一個電話叫走了，到現在還沒有給季茫回過訊息，看樣子是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