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心裡舒服點了嗎
別說楊如風，季茫也根本沒有私下調解的打算。
她可不是什麼聖母，何必憋著一口氣讓自己委屈，在這個人身上的容忍度，她已經用完了。
“我就是氣不過，這些天我過得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我吃不下睡不著，我連工作都快沒了，季茫，你想分手就分手，你想過我嗎，你想過我是怎麼過的嗎，八年的感情，你就這麼冷血嗎？”
袁敬上來就哭，愣是把惡人先告狀玩的得心應手。
“袁敬。”季茫閉了閉眼，壓下胳膊上的陣痛：“我最後給你個機會，給自己留點臉面，有時候人，還是不能太得寸進尺。”
袁敬看向季茫，苦笑：“你總是這麼咄咄逼人，季茫，我哪裡對不起你了？這個男人……”
他猛地指向陸宴：“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吧？因為他有錢？因為他比我帥一點？在我忙著工作，日日加班的時候其實你早就背叛我們的感情了吧，所以你才能分的那麼幹脆，是不是？我生氣，我衝動，那是因為我心裡有這段感情，我還愛著你，而你呢，你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放棄了我們的八年！”
季茫懶得探討什麼十年八年，更懶得探討什麼愛與不愛，她只知道胳膊疼的要命。
“我的手機。”她看最近的宋福：“在我包裡，拿出來。”
宋福拿出來了，還很貼心的放在她大拇指下解了鎖，然後問她：“然後呢？”
“網盤。”季茫說。
宋福點開網盤，季茫在一邊說著密碼，看登入上去了，她又說：“找出軌那個資料夾。”
她臉色平靜，在場之人卻都變了臉色，就連警察都有點好奇了。
宋福點開那個資料夾，隨便一掃，先說了句：“我擦……”
“給他看。”季茫說。
你不要臉，我還顧著你的面子不成？
於是，袁敬這幾年來那些齷齪事兒全都給洩了個底兒掉，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季茫還有這麼一手。
楊如風看的更生氣，那些露骨的聊天記錄實在讓他的容忍度到了頂點，老頭子二話不說，在眾人都沒有準備的時候，乾脆利落的將袁敬一巴掌給拍的倒在了地上。
警察趕緊上來，楊如風已經甩甩手往後一退：“小同志，我就是實在氣不過了。”
裴建凱和齊海一人一邊壓著他：“對，對，小同志，這也是實在氣不過了，你們放心，我們把人壓著，絕對不再打了。”
楊如風剛才那一巴掌，實在是解氣。
警察同志欲言又止，最終也沒說什麼。
“你做什麼！你打我兒子做什麼！”袁敬媽急了，趕緊去扶兒子：“這麼多年你不結婚，我兒子找別人怎麼了？有錯嗎？你不結你耗著我兒子做什麼？”
季茫氣笑了：“阿姨，你兒子二十三歲的時候，我二十六，你說我跟你兒子屬相相沖，你兒子還年輕，他耗得起，我二十八歲的時候，你兒子25，你說可以了，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就讓他跟我湊合湊合……我想問問，從頭到尾，你們想過我了嗎？我耗著你兒子？你問問他，是你們家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還是我耗著他？”
袁敬母子兩沒想到，他們這些隱晦的交談，竟然都被她知道了。
“該給的臉面我給你們了，是你們不要。”季茫說：“趙律師，給我告，新賬舊賬給我一起算，這事我確實耗得起。”
季茫又看向袁敬：“袁敬，從一開始你就想錯了，你以為我媽沒了，我就得因為沒底氣而緊緊抓著你了，我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了，你懂嗎？”
她實在有點解氣了，又接了兩個字：“蠢貨。”
孩子自己把氣出出來了，楊如風比自己出了氣還舒服。
作為季茫的後盾，他一杵柺杖：“這事兒沒有和解的可能，我孫女一而再再而三的隱忍，到頭來就是這個結果，今天給我孫女潑開水，明天是不是就要潑硫酸了，小趙，這個事兒你盯著，我就這麼一個孫女，誰敢傷她，我這個老頭子就敢要誰的命！”
任誰都看出來了，楊如風這話沒有半分假。
季茫的目的也達到了，誰說她沒有私心呢，楊如風打袁敬的那一巴掌，足夠讓他這段時間發洩不出來的氣發洩一半。
她轉身，用沒受傷的胳膊挽住楊如風：“外公，咱們回去吧。”
“對，咱回去，小輩都在呢，咱這年紀也撐不住了，留在這兒也是添麻煩不是？”裴建凱和齊海也勸他了。
“這裡我來解決，宋福，你送季茫回去，齊先生，楊老師他們就得麻煩你了……”
齊錚有點猶豫，心裡轉了一瞬就道：“要麼還是我留下來吧，這些事，我還是比較熟的。”
兩人目光相對，各自都光明磊落。
“也好。”陸宴竟然答應了：“那我送三位老人回去，這裡你跟趙川處理。”
他又轉過身，小聲跟趙川解釋齊錚的身份，末了，聲音更低：“適可而止，點到為止。”
趙川嗯了一聲，打了個眼色。
一行人出了警局，裴建凱和齊海希望季茫回去，季茫跟他們說了二院的事情，再三保證自己沒事，他們才同意季茫留下，囑咐陸宴他們好好照顧季茫。
他們兩上了車，楊如風招了招手，跟季茫單獨說話。
他還沒開口，季茫先問了：“你心裡舒服點沒？”
“什麼？”
“打他那一巴掌。”季茫笑：“我就想你打他那一巴掌。”
楊如風哭笑不得：“你通知外公，就是為了讓我打他一巴掌？”
季茫理直氣壯：“嗯，本來不想讓你擔心，但一想到你最近心情不好，打一巴掌，心裡就舒服多了，我的巴掌可打不翻他，你能。”
楊如風差點就當著孫女的面溼了眼眶。
但季茫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趕緊說道：“回頭我再帶你去個好地方。”
楊如風不知道說她什麼好，千頭萬緒，只是一揉孫女的腦袋：“好，那外公等著，但你得給我記住了，再也不許受傷！”
“這次是意外。”季茫說：“陸宴說夏醫生那裡有很好用的燙傷膏，已經給我送過來了，我保證好好擦藥。”
不看到還好，看到她胳膊上的水泡，楊如風就又想跑進去扇袁敬兩巴掌。
季茫趕緊把人送上車了。
回去的路上，季茫有點詫異的看旁邊的宋福：“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宋福不看季茫。
季茫說：“你平時話挺多的。”
宋福瞪了她一眼：“我在想你真毀容了咋辦。”
季茫嗤了一聲：“那我就跟袁敬同歸於盡。”
宋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季茫調了調椅背，往後一靠，閉上眼睛：“我很喜歡我這張臉，畢竟長得真的很不錯。”
宋福嘿地笑了：“真巧，你的自信跟我一脈相承哎，怪不得本帥哥那麼喜歡你呢芒果。”
季茫笑了一下：“嗯，我姑且承認你有那麼點好看吧。”
“什麼叫姑且承認！”宋福不服氣：“本來就是好不好……”
“嗯……”季茫閉著眼敷衍了他一句就不再說話了。
等紅燈停的時候，宋福偷偷看她，知道她現在一定不好受，因為季茫眉心緊皺，很顯然她在忍耐著胳膊上傳來的疼痛。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到底忍住了，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骨節發白。
將人送回去，夏銘正等待季茫家樓下，陸宴只讓他趕緊送藥膏過來，卻沒告訴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夏銘很少聽他語氣那麼嚴肅，交接好立馬就趕了過來。
沒想到是季茫，夏銘也嚇了一跳，從宋福嘴裡知道前因後果更是心驚。
他暗地裡悄悄給春妮發訊息，直覺這事兒得讓她知道。
季茫又累又疼，實在沒有心思多說話，道了謝，抹了藥膏就去睡了，夏銘什麼時候走的，陸宴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也不知道，反正一夜都是疼著睡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