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到療養院
陸宴的車子開進一條並不算窄的巷子，季茫微微直起身子，凝神打量著外面的情況。
“這條巷子中間段就是銀河療養院。”陸宴忽然開口，依舊冷冰冰的，聲音低沉：“長寧街咖啡館就在療養院內。”
季茫後知後覺，這人天生的低音炮嗎，說話端著似的。
他主動說話季茫也不好不識抬舉，畢竟他這麼受楊如風的信任，以後可能還得共事，季茫不想鬧太大的矛盾，點著頭說了聲：“好，謝謝。”
“楊老師現在應該還不在店裡，你是先過去店裡還是住的地方？”陸宴又問。
季茫略顯詫異：“住的地方？”
她以為自己還得過來自己找住處。
“有，療養院門口就有個小區，不過是後門，如果要去正門的話要繞一大圈。”陸宴側頭看了她一眼：“現在去嗎？”
一想到楊如風不在，自己去咖啡館也沒什麼意義，季茫果斷選擇了去住處。
“那個……楊……”季茫剛開口就感受到陸宴微微皺起的眉頭，咬了咬牙換了稱呼：“我外公住哪兒？”
“他住療養院裡。”陸宴說完，又添了一句：“方便。”
季茫不再說話了，沉默著看陸宴把車子開進小區，在其中一棟樓下停了下來，下車把季茫的行李拿了下來：“我還有工作，你自己上去吧，十六樓，這是鑰匙，上面有門牌號。”
季茫接過鑰匙，說了聲謝謝，目送他的車子離開，心裡反而鬆了口氣，但隨之而來，一個問題很快困擾住了季茫，待會她得一個人去咖啡館？
她心裡有點後悔，有個人帶進去，總比自己找進去的要好一點啊。
但沒辦法，她現在只得拖著她的兩個大箱子上樓。
那一邊，陸宴回到療養院停好車，往回走的時候忽然腳步一頓，從兜裡掏出了一枚鑰匙。
是季茫住所的備用鑰匙，他剛才忘記給季茫了。
陸宴眉頭微攢，想了想又戳進兜裡，想著下次給她，或者交給楊如風也行。
***
季茫對自己的新住所很滿意，兩房一廳，裝修簡潔卻不簡單，很合她的口味，桌布應該是新貼的，也是她喜歡的樣式。
她並不需要再添置什麼東西，貨真價實的拎包入住。
大概收拾了房間，季茫估摸著時間，正在遲疑要不要現在去咖啡館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思考了兩秒才接。
“你可以去了。”對方聲音清清冷冷的，季茫嘴裡的話剛要罵出來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這是陸宴的聲音。
“知道了。”她站在無人的客廳翻了個白眼，語氣也有點生硬，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帶著幾分茫然和緊張，季茫站在了銀河療養院的門口。
她抬頭去看牌匾上的字，不免有點好奇，據她所知，療養院這種地方大都是一些老人，在這裡開個咖啡館，能有什麼出路嗎？
心裡雖然這麼想，季茫還是踏了進去。
實際上，季茫沒走兩步就看到了“長寧街咖啡館”六個大字，因為這間咖啡館實在是在療養院內很顯眼的位置，一進門就能看到。
季茫看了那幾個字，深吸了一口氣，抬步走了進去。
推開玻璃門，一道悅耳的鈴聲從耳邊響起，季茫手還放在門把手上，抬頭去看咖啡館的內景。
率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張又白又嫩的小鮮肉臉，晃在季茫眼前。
季茫愣在原地，表情尷尬。
“您好，歡迎光臨長寧街咖啡館，我是本店員工宋福，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
“來這兒除了喝咖啡還有什麼服務嗎？”季茫鬆開手，玻璃門在她身後關上。
面前的男生長得真是好看，跟陸宴那冷冰冰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好太多了，尤其是那一頭看起來毛茸茸的頭髮，再加上那笑眯眯的眼睛，季茫覺得這人就跟個吉祥物似的，看著就舒服。
而且他剛剛說自己叫什麼來著，對了，宋福，多好聽啊，送福，季茫現在缺的就是這東西。
“女士，咱們這兒雖然是咖啡館，但喝咖啡卻是副業，對了，您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吧？”宋福帶著季茫往裡走。
“我來找人。”
“啊？您找誰？”宋福忽然停下，轉頭問季茫。
“我外公，楊如風。”季茫艱澀的說出了我外公三個字的時候，腦子裡全是陸宴那張對她很是不滿的表情。
“楊如風？”宋福先是一臉納悶，很快恍然大悟：“哎呀，您找我們楊老師啊！那個，你不會……你不會就是我們的新老闆吧？”
“宋福，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一道無奈的女聲又響了起來，季茫順著聲音去看，見是個圓臉的小姑娘，正笑著朝季茫走過來。
“楊老師馬上就到了，你先坐一下，他剛才打電話來，怕你沒吃東西，叫我給你準備了點。”
那姑娘說著給宋福使了個臉色：“你愣著幹啥呀，過來幫我呀。”
季茫略顯尷尬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坐在了一旁的卡座，打量著這間咖啡館。
並非尋常咖啡館走復古風，這間咖啡館的主色調竟然是白色和綠色，卡座並不多，並且還有包間，更讓季茫覺得有點驚喜的是，不管從哪個地方看出去，都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每張桌子上都有花，但花只有兩種，一種是向日葵，一種是雛菊，這倒讓季茫有點好奇。
宋福和圓臉小姑娘很快端著一些吃的過來，季茫一看，果然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心裡微微一動。
“您好，我叫周春妮，這家店的員工，您以後叫我春妮就行。”圓臉姑娘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季茫尷尬的笑著：“季茫。”
“知道，知道，楊老師早就交代過了。”
宋福坐在了季茫對面，熱情的招呼她：“你快吃呀，你是不是不喜歡，不應該啊，楊老師親自吩咐的。”
季茫很想說，你這麼熱情似火的盯著我，我實在不好意思下嚥，但她是真的餓了，為了不虧待自己的胃，又為了迎接未知的挑戰，季茫心一橫，低頭吃飯了。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開門聲特有的音樂傳來，季茫抬頭看去，正是楊如風。
他進門的時候咳嗽了兩聲，季茫恍惚間又以為自己看到了季瑾，他們的身形那麼相似，就連咳嗽聲都那麼像。
宋福蹭的站起來去扶他：“您幹嘛不叫我，自己一個人就來了。”
“就幾步路。”楊如風說著看向季茫，笑了笑：“小茫來啦。”
季茫站了起來，看著他走到自己跟前，一臉慈祥的看著看著她，一如季瑾和楊秀英看著她的眼神。
季茫心裡難受，那一聲“外公”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只是嗯了一聲。
“坐，坐。”楊如風壓壓手：“春妮，小福，你們倆也坐。”
季茫悄悄看了眼時間，此時正是下午三點半，店裡卻一個客人都沒有。
“小茫是我的親孫女，以後她就慢慢接手這個咖啡館了，春妮，小福，小茫剛來什麼都不懂，你們多幫著她點。”
“您就放心吧，我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宋福打著包票：“可惜了，咱們這兩天沒顧客，要不我就直接帶著小老闆直接實操了。”
春妮無奈的瞪了宋福一眼：“怎麼說話呢。”
宋福自知失言，立馬閉嘴，討好的衝著楊如風笑。
季茫心裡詫異，什麼叫這兩天沒客人？
但很顯然，楊如風並不打算跟季茫說太多，他兩隻手都覆在柺杖上，看著季茫問：“小茫，吃飽了吧？”
“差不多。”季茫說。
“那陪外公出去走走吧。”楊如風吃力的站起來，宋福在一旁趕緊攙了他一把。
季茫沒任何理由拒絕，跟著楊如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