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獅子大開口
他們在步行街,馬路邊有很多商店。
招牌的霓虹燈映在了莊瑾知的臉上,那些紅的綠的光影,將他儒雅的英俊的臉分割成一條一條的。
他看著沈瀾喬,不經意地笑了:“所以我覺得你應該考慮考慮,我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你想找一個男朋友來幫你擋司煜這個爛桃花的話,我最合適,因為只有我不怕他。”
霓虹燈的光在莊瑾知的鏡片上折射出的光影,令沈瀾喬看不清他的眼睛。
和司煜相比,又一個高深莫測的人。
她不喜歡這種永遠看不清底的人。
也不喜歡和猜不透心思的人來往。
就算她真的想開始新的生活,但莊瑾知絕對不是個好的人選。
沈瀾喬斷然拒絕他:“莊先生,在我看來,選擇另一半是從愛出發,我不喜歡像莊先生這樣做什麼事情都要算計一下,包括談戀愛的事。”
她說完,拉開車門上了已經等候好一會的計程車。
看來現在的計程車生意不好做,她被莊瑾知攔住說了好一會的話,司機還在等著她。
司機很健談,一邊開車一邊回頭從後視鏡裡看看沈瀾喬,笑著說:“小姐這麼漂亮,難怪有狂蜂浪蝶追著。”
沈瀾喬笑笑沒說話。
從她成年之後,桃花就一直很旺,追求她的人一向都很多。
但有的人的動機並不純粹,因為沈瀾喬的家世,因為她的美貌,因為她家的社會地位,反正追求她的人多多少少有心術不正的。
就像司煜,他不為別的,只為像個惡鬼一樣如影隨形地糾纏著沈瀾喬,直到她被他剝皮抽骨為止。
沈瀾喬回到家裡,本來她是想在姨媽家裡住一下走個過場的,但是姨媽把沈瀾喬真的當做了蘇安心,暫時她是搬不走了。
除了姨媽,家裡所有人都知道內情的。
姨媽除了蘇安心,還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是沈瀾喬的表弟和表妹。
早些年因為外公去世遺產分割的問題,鬧得有點不愉快,姨媽倒還好,有時候神志清楚有時候神志不清楚的,但姨夫對沈瀾喬的媽媽略有微詞,表弟表妹也連帶的有了隔閡。
沈瀾喬住在這裡,多多少少有點不自在。
表弟表妹在樓下沙發裡窩著,一個打遊戲一個玩手機,看到沈瀾喬回來也沒打招呼,沈瀾喬上樓的時候聽到表妹霏霏陰陽怪氣地說:“明明我姐早就死了,現在又冒出個死鬼姐姐來。”
沈瀾喬寄人籬下,忍氣吞聲就忍氣吞聲好了。
她回到房間不久,方門被敲響了,她去開門,姨夫在站在門口。
他難得的帶著笑臉:“瀾喬回來了?哦不,安心回來了?”
沈瀾喬說:“姨夫,在家裡沒有其他人,你就叫我瀾喬好了。”
“行,叫什麼都行,都是自家人。”
他這麼和顏悅色的,沈瀾喬猜到他肯定有事,昨天他看到自己還冷著臉。
“姨夫,您有什麼事嗎?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用不用。”姨夫搖搖手:“不耽誤你休息,有件事兒,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知道最近金融市場不穩定,我那個投資公司虧了點錢,瀾喬你要是方便的話,拿點給我?”
原來是借錢,沈瀾喬有點無語,因為她借用蘇安心身份這件事,沈家已經給他們家不少錢了。
看著姨夫的笑臉,沈瀾喬知道自己不能拒絕。
於是她問:“多少錢?”
姨夫豎起一根手指頭。
沈瀾喬說:“一百萬?”
姨夫笑的本來就細長的眼睛更是像一條線一般,不仔細瞧都看不見了。
“瀾喬,你可真能說笑,一百萬在金融市場算什麼?敲敲鍵盤就出去了。”
“一千萬這麼多,我可能沒有。”沈瀾喬實話實說:“我晚上看看這段時間畫廊的進賬,有多少拿多少給您。”
“瀾喬,別跟姨夫哭窮。”姨夫用腳抵著沈瀾喬的房門,抖著穿著鐵鏽紅的睡褲的腿:“你們沈家是端城的四大家族,這麼多年來屹立不倒,區區一千萬我也不好意思跟你開口。”
沈瀾喬一驚,難不成還是一個億?
他還真敢開口呢!
“姨夫開玩笑吧,一千萬我都拿不出。”
“瀾喬,還用我把話跟你說的太明白?你每年沈氏的分紅不說,司家公司的分紅半年分一次,聽說就是一個數。”他又豎起手指頭在沈瀾喬面前一晃而過:“這麼久了也分了三次紅了吧!”
姨夫還打起了她在司煜公司分紅的主意,她覺得挺好笑的。
“姨夫,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和司煜是什麼情況,還有沈瀾喬這個身份已經死了,那個錢我動不了的。”
“我知道那些錢在沈凱手裡,你授權給了沈凱全權管理,我只要這個數,不然我就家破人亡了,瀾喬,你總不見得見死不救吧!我們這個家沒了,你蘇安心又怎麼立足呢?”
姨夫說話的時候,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打轉,就像是那種劣質毛絨玩具的貼布眼珠子,一晃黑眼珠就到處亂動。
看的沈瀾喬眼暈。
他在威脅自己,說不定下一步他就會說如果她不幫忙,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司煜。
據她對姨夫的瞭解,他絕對能做得出來。
她這個蘇安心的身份,倒成了被別人敲詐勒索的把柄了。
“姨夫,一千萬以內我想想辦法,您要的那個數我辦不到,如果動用司煜公司分紅的錢,他會立刻查覺,如果他知道是你給了我這個身份,只怕你吃不了兜著走了。”
她將門用力推上,擠著了姨夫抵著門的腳,他怪叫一聲:“腳,我的腳,疼!”
沈瀾喬關上房門順便上鎖,靠在門板上,無力地嘆口氣。
新身份也不能讓沈瀾喬高枕無憂啊。
臨睡前,她給沈凱打了個電話,說起姨夫獅子大開口的事。
沈凱很憤怒:“他是窮瘋了嗎,之前已經給了他一大筆錢了,他這是妥妥的敲詐勒索啊。”
“小哥,無論如何不能動那筆錢,只要一動司煜就會知道。”
“我知道。”沈凱說:“瀾喬,你不要想那麼多,只要你一天是蘇安心的身份,司煜都不能拿你怎樣。”
“問題是。”沈瀾喬喃喃的:“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對我怎樣。”
一個獵人抓住了獵物慢慢耍弄,這個沈瀾喬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獵人為了獵物弄得自己傷痕累累的,這就說不過去了。
她永遠猜不透司煜的心,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