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到底怎麼了?
莊謹知讓人去門口檢視,確定司煜的車已經不在門口了,也看不到司煜的保鏢,他這才跟沈瀾喬說。
“他們不在這裡了,你如果想離開的話,現在就可以。”
沈瀾喬都沒有和莊謹知說再見,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司家的,但是剛剛踏進司家的大門,就有一種山雨欲來的窒息感。
司煜已經回來了,司家的其他人都在,司煜站在客廳中央,司菡和司嘉甚至是司母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
這時管家看到了沈瀾喬回來了,如獲大赦地喊了一聲:“少奶奶回來了。”
眾人趕緊向門口看過來,立刻鬆了口氣。
司母三步並作兩步的向沈瀾喬走過來,幾乎都帶著哭腔:“媳婦兒,你去哪了呀?怎麼連保鏢都跟丟了,把我們給嚇死了。”
沈瀾喬還沒有回答,司煜已經快步的走過來扶住了她的胳膊,先是關切地將她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緊接著就問:“瀾瀾,你去哪了,你沒事吧?”
雖然她只從司煜的語氣裡面聽出了關心,但是她心裡卻不由自主的生起一種厭煩。
她說:“我沒事。”
然後她將胳膊從司煜的手心裡掙脫出來,她開啟鞋櫃準備換鞋,司煜立刻蹲下來,拿出她的拖鞋親自幫她換上。
看著司煜那顆漆黑髮端的腦袋,沈瀾喬忽然聯想出一隻血淋淋的被肢解的兔子,還有一頭躺在血泊裡的麋鹿。
然後她就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司煜立刻察覺到了,他握住沈瀾喬的腳踝抬頭緊張地問她:“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沈瀾喬穿好拖鞋匆匆向樓上走去:“我想休息一下。”
司煜跟著過去,想要扶著她一起上樓,沈瀾喬同樣拒絕了。
“我一個人可以。”她匆匆的就像逃難一樣的逃上了樓,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她的後背貼在了門板上,慢慢地往下滑,滑坐在了地毯上。
本來這幾天她因為福利院的事就對司煜產生了一些疑問,今天莊謹知的一番話無疑是雪上加霜。
她坐在地毯上好一會兒,聽到了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她知道是司煜來了。
她便急忙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床邊躺了下去。
她閉著眼睛聽到司煜推門走進來,她裝睡著,司煜走到她的床邊坐下,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腦門上,似乎在試她的溫度。
此刻,沈瀾喬當然沒有發熱,她是渾身冰涼。
冷的就像掉進了冰窖一樣,渾身上下凍成了一塊冰塊。
司煜以為她睡著了沒有吵她,輕輕幫她蓋上被子,又在她身邊坐了一會兒,直到司嘉來敲門,他才走出去。
沈瀾喬聽到兄弟倆在走廊上對話:“那條巷子裡只有一個酒吧,嫂子總不可能大白天一個人去酒吧,也許是阿強跟丟了。”
沈瀾喬豎起耳朵聽,她想聽司煜是什麼反應,但是司煜好像沒有說話,也許他說了什麼,但是說的很低很輕,沈瀾喬聽不見。
被人全方位死死盯著的感覺真的不好,以前沈瀾喬會以為是因為她懷孕了司煜才不放心,但是現在她總是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她連晚飯都沒有下樓吃,是司煜端著托盤送上來的,其實沈瀾喬一直都沒有睡,在無意識的翻著手機,司煜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忘了把手機放下來裝睡。
司煜走過來,溫柔地道:“你醒了。”
他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今天晚上有你愛吃的木瓜絲拌青芒,很開胃的。”
現在沈瀾喬吃什麼都沒有無胃口,她搖搖頭淡淡地道:“我現在不想吃。”
“那喝點湯或者是吃點燕窩吧。”
司煜端起托盤裡的一個小盅,舀起一勺燕窩遞到她的嘴邊。
沈瀾喬知道她不吃,司煜絕對不會罷休的,她也只能張口吃了下去。
她只吃了幾口,便推開了司煜再一次逼過來的勺子:“我現在真的沒胃口。”
司煜就把小盅放回托盤裡。
他見沈瀾喬面色蒼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擔憂地握住了沈瀾喬的手:“瀾瀾,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出了什麼事?你跟我說,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沒什麼。”她還是這麼回答司煜。
司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沒問。
飯菜放在床頭櫃上散發的香味,但是沈瀾喬聞著卻覺得胃不適,她說:”你能把這些拿出去嗎,我現在不想吃。“
司煜順從地應下,他端起托盤正準備走出房間,沈瀾喬又說:“司煜,以後我出去,你可以不用派那麼多人跟著我嗎,有的時候我也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司煜立在門口,轉頭看了她好幾秒鐘,遲疑地說:“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有大礙,我只是懷孕了,又不是殘疾了。”
也許沈瀾喬的語氣略微有些冰冷,司煜愣了一下。
但他還是說了一聲:“好,那我不讓他們以後跟著你了,以後你去哪讓司機送你去,不過你能夠隨時接我電話嗎,今天我打了你很多電話你都沒接,我真的很擔心。”
沈瀾喬說好,司煜就端著托盤從房間裡離開了。
司煜剛剛離開,沈瀾喬就長長地舒了口氣。
剛才司煜在房間裡,她就彷彿自己喘不過來氣似的。
晚上司煜躺在她的身邊,她覺得她的身體僵硬的都快崩成了一條直線,時刻和司煜保持著距離,只要司煜略微的往她的身邊靠一下,她就會立刻彈開。
她知道她這樣的變化司煜一定能夠感覺到。
但是司煜始終沒有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許他自己心裡也有數?
忽然司煜的時候搭在了她的腰上,她低頭看了一眼他那紋著黑色指環的修長蒼白的手指。
然後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象著他這一雙手還是少年的時候,拿了一把刀將一隻兔子肢解,該是一副怎樣的場景。
然後她就不可能一直的發起抖來,司煜扳著肩膀將她翻過身來詫異地問她:“瀾瀾,你到底怎麼了?你發生了什麼事,能告訴我嗎?”
她能告訴他嗎?
當然不能了,難道她要這樣開誠佈公的問他?
你小時候是不是肢解過一隻兔子,並且殺死過一頭麋鹿?
她不能問,因為無論司煜怎樣的回答,她都不會滿意,如果他的回答是否定的,沈瀾喬不會相信他,如果承認的話,不,如果他真能做出那種事情的話,他怎麼可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