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原來是他救了她
傅聖傑薄唇冷抿，認真地凝視著那張失血慘白的俏臉。
他寬闊的肩微微顫抖，面容染上一絲困惑與迷惘。
那早已經被狠狠壓在心底的奇怪情愫，正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男人溫柔地抬起手，以修長指尖，一點點輕緩擦拭著女孩臉頰、額心上的血跡。
他的面容也……越來越冷厲。
“對……”
分明他心頭早有動搖，卻無法說出那三個字，更無法承認另三個字。
只按著女孩腰間迸裂的傷口，忍著肩頭新傷、舊傷的隱痛，將她抱起，快步朝前走。
直到將蘇沫放置在推往急救室的病床上那一刻，傅聖傑才抬起頭，盯著向四周發散光芒的白熾燈。
恍惚間，白光被是割裂成無數道長長短短朦朧彩光，像是生命終點也觸不可及的那些吉光片羽。
漸漸地……眼前像停電一樣，忽閃忽閃的黑暗襲來，最終將他完全吞噬。
兩個小時後，濱海五甲醫院手術樓緊急通道。
一群人眼神犀利地左顧右盼，將躺在手術病床上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抬上急救車。
嗡嗡嗡！
聽著急救車前行傳來的警示聲，一直提心吊膽的許舟，才鬆了口氣。
“我就說了，我有辦法嘛！”
約翰哼哼了兩聲，雙手抱臂，一副“我這麼厲害，你還不快來誇誇我”的得意模樣。
“謝謝你，約翰。”
“……”這傢伙太敷衍了吧？果真是重色輕友！
望了一眼，一直凝視著女孩沉靜側臉的許舟，約翰撇了下嘴，心頭越發憤憤不平。
這是什麼聲音？為什麼這麼刺耳？
車輛前進導致床微微晃動，拉扯著傷口。
麻醉效用漸漸消退。
疼，讓蘇沫猛地皺眉，緊咬著唇瓣。
“司機，開慢一點。”許舟瞥了一眼，暫時穩定的心電檢測儀，溫聲道。
這是……許舟的聲音！
“許舟？”蘇沫緩緩睜開發澀的眼皮，扯了下唇角，有氣無力地張口。
原本漆黑的眼前，此刻彷彿隱約有一層朦朧的紗覆來。
她能看見一點點了。
模糊的激動笑顏，映照在琥鉑色的眼瞳中。
“是我！”許舟心頭激越，忍不住緊握女孩的微微有些破皮的手。
果然是許舟救了她……果然是她，當時看錯了！
傅聖傑那麼恨她，又怎麼會冒險救她！
當時，他應該呆在沈悅身邊，照顧著她吧？那才是他真正深愛的女人……
相比起來，她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許舟，謝謝你。”
除了說聲謝謝，蘇沫什麼也做不了。
許舟舒了口氣，輕笑著說：“我只要看著你平安快樂，我就能感到幸福，不用說……不用說謝謝。”
因為女孩每多說一次謝謝，他的心就會沉下去一截。
那種感覺，像是……她根本不需要他一樣。
“好……”蘇沫能敏銳感覺到許舟指尖的顫抖。
有種溫熱刺痛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卻不敢去接觸。
蘇沫呼吸輕緩，緩緩垂下眼簾，淺聲道：“許舟。我好睏，我想再睡一會兒……”
希望，這次的夢境裡沒有傅聖傑……
看著眼前的好似雕塑般相望的二人，約翰似感應到了什麼，向來樂觀開朗的他，面容也略染上幾分傷感。
五分鐘後，濱海人民醫院705病室。
“病人體質很差，剛做了腎臟捐獻手術，又傷口迸裂出血，情況極不穩定。原本應當需要儘快輸血。”
腎科李教授一臉擔憂，深呼吸道:“但由於病人是HR陰性血，我們醫院儲血不足，已經聯絡了其他醫院調取……”
他剛說完這話，一個護士推門而入：“李教授，濱海其他醫院，也沒有HR陰性血的儲血。”
眼見許舟眉頭越皺越深，李教授輕推眼鏡，一臉嚴肅，解釋道：“我們會盡快透過血庫聯絡，HR陰性血的愛心獻血者……”
“好。”
許舟應了聲，又詢問了下蘇旭的術後情況，得到令人心安的答案，他才勉勉強強鬆了口氣。
考慮到約翰吵嚷的性子，許舟只能拉著他去704病室等待血源情況的通知。
“放心吧。我也幫你想想辦法！”
約翰不忍心看著許舟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拍著心膛保證道：“我出馬，你放心！”
而等失血昏迷的傅聖傑醒來時，他已經躺在濱海五甲醫院vip522病室輸著液。
“聖傑，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快點醒來好不好？”耳畔傳來，嬌柔的女聲。
他順勢望過去，瞧見一臉慘白，側站在床邊的沈悅。
男人眼底的堅實寒冰稍融化了一些，溫柔地望過去，低聲道：“你的術後傷口還沒復原，怎麼能隨意下床?”
沈夫人攙扶著沈悅的肩膀，使她靠近傅聖傑一點。
“我聽說你受傷了，我很擔心你。”沈悅眸底閃過一抹黯然。
起初，她偷聽到有人說，傅聖傑是為救蘇沫，才會傷成這樣時，心頭亦“咯噔”一聲。
但稍微仔細想想，這也許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沒事的，傻丫頭。”
傅聖傑勉力撐起身，大掌緊緊握著沈悅的白嫩小手。
為什麼？
為什麼他醒來時，竟有一絲期望……期望見到的人，是她。
“聽說蘇小姐已被救出來了，總算是皆大歡喜。”
沈悅溫柔一笑，反握著男人的大掌。
“嗯，等你休養好了，我們就結婚。”男人目光一閃，認真地確認著內心應當擔下的責任。
她的容顏一往昔般恬靜，語氣裡卻透出幾分思戀：“聖傑，我好想抱抱你……躺在你的懷裡。”
沈悅望著傅聖傑冷峻邪魅的面容。
“這幾年來，我像是被關在一個黑盒子裡……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她淺淺開口，述說著……
叩叩叩！
略有些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傅聖傑冷冷皺眉：“進。”
瞬然，左毅推門而入。
他瞧見立在傅總病床邊上的沈悅小姐，一時間面容微變，也不知是該說，還是不該說那件事……
“傅總，屬下有重要事情稟報。”
最終，左毅咬牙鼓起勇氣上前。
沈夫人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自然看得出來情況不對，便抬手扯了下沈悅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