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美人來電
一
小楊走後，我喝了一口濃香四溢的咖啡，心情很棒。
靠在椅背上認真看小楊遞給我的相關檔案。
第一個，是我請小楊草擬的關於與XX公司進行強強合作的報告，董事會已經批准執行，總裁批閱，要求我儘快開展先期談判，確定合作的具體細節。如若此事能辦成，公司將獲得數十億的資金……想到這，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這也是我進公司後，處理的第一個大專案。無論如何，我要把它順利完成。我想到這裡，又端起了咖啡。
正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
“你好！”我習慣地拿起電話，送給對方一個問候。
“小麗，是我啊！”可能是聽到我的聲音，對方明顯很興奮。
“我是牛妞！大忙人，忙於工作，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吧？”她在電話那頭，挪瑜著我。
“哪裡，怎麼會聽不出你的聲音？”我趕緊坐直了身子，聚精會神地接起電話。美人怎麼想起給我來電話？是常規問候，還是......
“大美女，在紐西蘭一切都好吧？”我問。
……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又一個月過去了。牛妞在知者素食館見我，和我聊天的情景，至今還如昨天一般清晰……她美麗的臉龐，又在我的眼前晃動……
自從幫寧總拿到親子鑑定書以來，我一直沒敢問他對這件事該怎麼辦……
一個強人，一個大老闆，自己的戀人、情人被人侮辱，這已經是夠讓他難受的事，如今又發現養了三年多的兒子，不是親生的，這種痛，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男人所能忍受的了……他會怎麼做？後期事態向何處發展，我也不敢再去揣測，想象了……這完全超出了我的經驗和視野範圍。
倒是寧楠和我抱怨過幾次他爹的不理智行為，當然，怒火完全是對著牛妞來的:“誰讓牛妞糊塗愚蠢地成為受害者！”
“誰讓她生下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
“還好。你和寧楠怎麼樣，快舉辦婚禮了吧？”她在電話裡問道。
“是啊，快了。5月。”我漫不經心地回答著，心裡在猜測她打電話的目的。
“哦，有件事想問問你……”她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似有難言之隱。
“和我你就別客氣了，有什麼事還不好說？”我一邊說，一邊想。難道是親子鑑定的事？
“我和寧楠幾乎每週都去看寧總啊！除了出差在外……”我說。
“每次去，都給他做很多好吃的，老爺子很高興。”我又說。
“有機會真的要好好謝謝你們！”她在那頭回應著。
“一家人客氣什麼啊!”我說。
二
“你公公最近很忙嗎？”她問。
這話問得，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這一個月來，寧總沒有和她聯絡？
“確實很忙。”我幫助寧總釋放著煙幕彈，緩解她的猜疑。
“我離開前，曾做過一個親子鑑定。你聽他提起過嗎？”她問，聲音有些低沉。
我當然知道！
我不僅知道，而且，這個親子鑑定書也是寧總委託我去取的……
可是，我怎麼和她說？寧總都沒有和她說，我憑什麼和她說呢？
他們之間的事，最好還是他們自己解決的好……
我想到這，便說：
“哦，不知道。沒聽他說起。”我說。我的臉有些發燙，小心臟，也開始劇烈跳動……我對她說謊了。
好在我和她隔著上萬裡，她看不到我說謊的表情。
“小麗，要不你幫我問一下他，瞭解一下具體情況……”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力的樣子，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坐在紐西蘭公寓中給我打電話的樣子：
面朝大海，神情黯然…….海風吹亂了她的頭髮，握在手裡的話筒，卻如千斤重。
……
“好的，牛妞你放心，我一定儘快幫你問。”我安慰著她。
後面，不記得我們又聊了什麼，估計都是些天氣、孩子之類的話題。
放下電話，我靠在椅背閉目想著心事。
一個多月了，牛妞還沒有收到寧遠的電話或資訊，甚至是親子鑑定的事情……這意味著寧遠感情的退縮，意味著他們之間的蜜月真正結束……現在，牛妞打來了電話，我該如何去做他們之間的傳遞使者呢？
當初，牛妞把她去紐西蘭的秘密第一時間告訴我，實際上，是把我當做了可以託付的朋友。她曾經也是一名素食者，她和我一樣，在寧家都屬於外來外姓女人……這些共同點，使我們考慮問題時，角度和思路更為接近……
三
我坐直了身子，繼續看寧總批閱的第二份報告。
這份報告，也是我請小楊擬的，關於與某電器廠家開展合作的報告。寧總也在上面簽了意見：董事會一致同意此報告的內容，請儘快按報告內容開展工作，爭取上半年達成意向內容……
完成這個報告所闡述地內容，也許要我儘快出差，和相關廠家談判，具體落實……
“我索性向寧總報告一下近階段出差的行程、人員和設想……”想到這，我拿起電話筒……
……
寧總笑眯眯地接待了我，看樣子，今天心情不錯。我何不乘機把牛妞的來電之事告訴她。
我首先向他詳細彙報了下週準備出差的路線圖，打算，以及跟隨人員。我的想法，就先帶著小楊、財務總監去就可以了。
“好的。初期談判，主要是擬定框架，瞭解雙方意向，透過磨合，確立基本合作內容。人，宜精不宜多。”看來，他對我的想法是贊同的。
“談判不是一次就可以達成的，慢慢來，不著急。”他說。
這段時間，總裁的氣色明顯好多了。臉色紅潤，竟然有些光澤了……我真為他高興。
“寧總，還有一件事……”我話說了一半，不說了，看著他的眼睛，觀察著他。
“什麼事？”他抬起了眼簾，一雙大眼睛，咄咄逼人……
“牛妞剛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眼簾低垂，輕聲地說。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他的眼睛會向我透露出他心底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一定和痛苦、糾結、無奈有關……
一些職場聰明人常說，作為職場人士，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不能知道的，千萬不要知道……可是現在，我已經知道的太多秘密！
“.……”他居然沒有說話。
我忍不住抬起了眼簾望過去，只見“老爺子”居然撐著大腦袋低頭默想……
他可能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他或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可能乾脆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換做是我，我該怎麼辦？我想著，神思恍惚。
……
我轉身，躡手躡腳，想悄悄離開他的辦公室……
“小麗，別走。來，坐下，我們聊一聊家常話……”他的聲音，在我的後背響起。
我只好停住腳步，轉身重新走到他的辦公桌面前，坐下，面對他。
“寧總，不，爸爸。”我說。心中充滿溫情。如果老天爺能給我化解問題的秘鑰，那我就能安撫面前這位年過半百的英雄了！
我敬佩這位“英雄”。他能在錯綜複雜的商海中游潤有餘，可以在資本市場中搏擊風雲，使公司這座大廈歷盡風雨而不倒！他不是英雄，誰是英雄？
四
“小麗，我知道你和牛妞關係不錯。她也十分信任你。”他說
“可是，感情和理性，常常是一對矛盾！”他低沉地說。
“從感情上來說，我很喜歡牛妞……可是……”他喝了一口茶水，頓了頓，望著我，眼睛裡是憂鬱，是遺憾？
“可是，牛妞遇到這種事……”
“剛開始，我很痛苦，同情她，為了安撫她，想盡了一切辦法。”他說。
也是，他聽說了這件事，不避外人說三道四，立即報警，抓捕了這兩個流氓…….
他出巨資，幫助牛妞移民海外，給她在紐西蘭買房……
他陪著她在特卡爾波湖旅遊，甚至在教堂舉行浪漫的婚禮，安撫美人……
他為她做的，已經比一般男人做的更多了！
“可是，當我看到親子鑑定書的一剎那，還是被徹底擊垮了！”他說。
“我即便有一百、一千、一萬個同情心、愛心，也抵不上這張紙帶給我的傷心……”
“視而不見是不可能的……”
“我沒有辦法去抱那個被送進監獄的罪犯的孩子，也沒有辦法，再去抱那個養育了罪犯孩子的母親……“
“一想到這些，我的身體就極其不舒服，就想吐，感到萬分嘔心。這種身體反應，使我在思想鬥爭許多次後，下定了決心……”他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只能說，我和牛妞沒有這個緣分了……”他說這番話時，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十分的艱難……
望著他，我不由得想到昨天乃至今天與寧楠的交流和互動。在這些互動中，我第一次感受到身體的存在，以及身體對於我們自己的重要意義…..
……\t
不到生病難受時，一般我們不會關心自己的身體。在我們內心深處，自然而然地把身體當成為精神服務的卑賤僕人，而靈魂、精神，才是高尚的……
我記得在上哲學課時，老師曾經和我們分享了柏拉圖關於身體與靈魂的觀點。
在柏拉圖看來，身體只是一種虛假的、無意義的存在。他把身體比喻為心靈的牢籠和墳墓。因為，在他看來，是人的身體，阻礙了心靈對智慧的追求，他甚至認為，智慧本身是一種極其純淨的東西,只有當哲學家真正擺脫身體的羈絆時，,靈魂才能獲得自由,只有自由的靈魂才能達到對智慧的追求……
可是，對我們每一個人來說，身體，又是切實存在的。只有有了身體這個載體，我們才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身體健康，舒適，我們才能活得自在、幸福。一個人如果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如果不把自己身體難受的感覺當回事，那是要吃大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