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以毒攻毒”
一
到了辦公室剛放下包坐下，小楊便端過來一杯咖啡。
“不，今天改喝濃茶……”我搖搖手，皺著眉說。
頭，還是昏沉沉的，可今天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而且非常重要……咖啡已經不能助我醒腦，唯有濃茶！
……
不多久，小楊端著一杯剛泡好的濃茶進來了。濃郁的碧螺春，清香撲面，茶香直往鼻子裡衝.......我望了望茶杯，果然小楊很有眼力見，茶葉是水的一半，標準的濃茶！
我滿意地對小楊笑笑，對他說：
“請坐，小楊，有幾件事，需要你儘快來辦。”他恭敬地坐到我的辦公桌對面椅子上，掏出小本子和筆，認真地聽著……
前段時間，我跟隨總裁坐飛機考察，分別去了廣東、深圳，北京，上海，杭州，重慶，收穫頗豐......我們接觸了十幾家企業，經過務虛懇談，發現了大大的商機：
一批做電器的廠家，對我們的電子商務平臺很感興趣，有與我們進行合作的意向；
幾家大財團，對我們遍佈全國的門店十分感興趣，有大筆投入資金的興趣……
當整個世界處於通貨膨脹，資金到處竄的時期，具有核心競爭力的企業，就成為資金、專案瞄準的靶子，擋也擋不住。這也是我們公司實行戰略合作、吸引優質專案的大好時機！在回程飛機上，總裁很興奮，我也特別高興，一路陪著總裁喝啤酒，聽財務總監講著有趣的流行段子......
這幾天，根據總裁要求，我們要立即草擬戰略合作意向書，然後，進入實質性接觸階段——與相關公司談判，落實相關事宜。
本來，考察了那麼多優質企業，見到了那麼多我崇拜的優秀企業家愛，心情舒暢，情緒高漲，正準備回來後好好加班準備........不想，週末抽空參加的杭州門薩聚會，卻給我帶來了極大的煩惱，就像一個正在冉冉上升的大氣球，突然被尖銳的硬物戳破，漏氣了……
在門薩聚會上，未曾想竟然遇到了福柯農，竟然被他精心設計，拍下了合影照片，竟然被他變成熱點新聞在網路上廣為傳播……由此引發了寧楠的“愛情病”，不僅使他，也使我身心疲憊，心灰意冷。
人在情緒低落時，投入工作的慾望就會降到最低點……我甚至，想逃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小島上，獨自生活，了卻一生……
只是，往辦公室一坐，責任和擔子，自然而然地就壓倒了肩上……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對於總裁交辦的事情，必須按時、高質量地完成。這是一個社會人行事的基本規則。
………
“小楊，請你按照常規文字，草擬二個戰略合作意向文字，二個接受企業合作的文字……”我侃侃而談，向他提出具體要求。他聚精會神地聽著，專心致志地在本子上記著……
“這幾個文字，最遲於明天上午一上班就交給我。”把文字起草的核心內容交代清楚後，我又向他提出了苛刻要求。
“好的。”他點點頭，沒有任何討價還價，收起本子，站起身：
“鄒總，那我就去抓緊寫了。”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二
......望著小楊消失的背影，我不禁想到，小楊不愧是一個優秀的秘書。即便我提出高要求，他也全盤接受，全力以赴去完成。如此敬業的員工，如果按此繼續努力，進一步掌握中觀和宏觀，將來他真是前途無量啊！但是，我最欣賞他的還不是這些，到底是什麼呢？我昏沉沉的腦袋開始轉動起來，搜尋著一二合適的詞......
——忠誠。
的確，忠誠是許多老闆對企業員工的最基本的要求。在選擇骨幹或後備人才時，忠誠，又成為第一要素。作為員工，我喜歡、欣賞小楊的，首先就是這一點。他心眼實，工作本分，不錯位，不越位，不缺位，同時又很有眼力見.....這樣的員工，是公司難得的寶貝！
我大大地喝了幾口濃茶。大腦逐漸清醒起來……
據說，飲茶對人體中樞神經有興奮的作用，主要是由其所含的黃嘌呤衍化物、咖啡鹼及茶鹼所產生。茶葉中的咖啡鹼和芳香物質是興奮劑，能興奮大腦中樞神經系統。
正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是寧楠媽媽的來電。
“您好，媽媽。”我恭敬地接聽了電話。
“小麗，中午有空嗎？”她問。
“到知者素食館來吃個便飯，如何？”估計，我與福柯農的新聞圖片，她也看到了。不知寧楠有沒有向他老媽告狀。我心頭暗暗發緊。
“好的。媽。我正好也想著給您打電話呢。”我說。
其實，我並不想給她打電話。如果讓我選擇，我還是選擇逃避、逃離……
......
素食館人不是很多，估計是上班族都在上班的原因。
我來到素食館素心包間，寧楠媽媽已經在那等我了......
“小麗，快坐。”她笑意盈盈地和我打著招呼，親熱而平易近人，打消了我來時路上的不安。說實在的，我擔心她數落我，教訓我……因為，我的心情已經糟糕透頂，再來聽一番教訓和數落，那不是自找氣受？早上，我已經躲開了老媽，可現在，我不得不面對我的婆婆！
“媽，這是我跟著寧總到杭州出差時，順便買的絲綢，我看這顏色挺合適您的，不知您喜歡不？”我雙手遞了過去。我受到她的恩惠很多很多，所以這次外出，我特地幫她買了一些當地土特產。
“還有化州橘紅，寧楠說只要去廣東出差，就要幫您帶。”我又恭敬地將裝有化州橘紅的金屬盒遞給了她……
“噢喲，小麗，你可真是有心人，謝謝你啦。”這些東西，對她來說雖不怎麼值錢，卻都是她需要的，喜歡的。我看得出來，她心裡很高興。
收下了東西，我們開始喝茶、吃飯。
“小麗，來，多吃些菜。”她熱情地招待著我。
“好的。”我低頭大吃。
三
......
“你最近去見福柯農了？”她邊吃邊問道。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早有準備。
“是啊，媽。”我趕緊先將嘴裡的飯菜嚼完、嚥下……
“媽，事情是這樣的……”於是，我不緊不慢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敘說了一遍。其中，主要強調了不知福柯農也去參加，我並非因為福柯農才去參會，以及被拍的照片畫面的詳細過程，我和福柯農當時正在說話的內容………
“原來是這樣。這個福柯農太會生事了。”她說，聽完我的詳細“報告”，她陷入沉思。
“是啊，媽。我正想告訴您呢。昨天寧楠可生氣了，為了這事，他盤問個不停，我和他一夜沒睡.....”我乘機把寧楠審我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她聽了，沒有說話，只是在笑，笑得很詭異，很可疑……
“那現在你們倆吵完架後，準備怎麼辦？”她問。
“媽，我是非常愛寧楠的，而且自從和他談戀愛以來，從無二心。這您也是知道。”我說。
“我和他性格互補。和他在一起，我覺得自在，放鬆。”我又說。
“那你對福柯農呢？”她問。
“福柯農是過去時，早已成為過去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和寧楠過日子，相守相愛，白頭偕老。”我說
“這就對了，這也是我的心願。我不希望你們步我的後塵。”她動情的說。
“寧楠，你出來吧。”她轉頭向窗簾後喊道。
我身後的窗簾被緩緩開啟。寧楠，低著腦袋走了出來。
“寧楠，你怎麼在這？”我驚喜地望著他。
“.……”他看看我，欲言又止，坐了下來。
“寧楠，小麗的話，你都聽見了……”寧楠媽媽望向自己的兒子。
“.……”寧楠還是不說話，態度消沉。
“結婚後，夫妻雙方就要互相包容。千萬別像我和你爸爸那樣，只知道吵架，最後，好好的家給散了。現在回想起來，我真是後悔，當初，我們為什麼那麼意氣用事……”寧楠媽媽感慨萬千。她這個女強人，居然也有檢討自己的時刻，而且，是在孩子們面前……
“寧楠，你介意小麗認識你之前，和另外一個男人親吻過，擁抱過，那麼你呢？你在認識小麗前，你是不是也有過這類行為，甚至更親密呢？”她說話的語氣很柔，內容卻很勁爆。
“媽媽，我沒有……”寧楠抗辯。他的眼眶深陷，臉色蠟黃。這個“愛情病人，他在折騰別人時，其實也是在折騰自己……我想。
“什麼沒有？當年，那個大你十多歲的風塵女子，是不是和你有過比親吻、擁抱更進一步的行為？”寧楠媽媽在“以毒攻毒”。
“那時，你才多大？十來歲的男孩，和一個大你十來歲的女人睡覺，這事不嚴重嗎？”寧楠媽媽批評他的話，是嚴厲的。
“你知道我當年看到你時，是什麼樣子嗎？”她問。寧楠的腦袋垂得更低。
“一絲不掛，瑟瑟發抖……”她說。
“這些行為，嚴重不嚴重？”她問。
“......”寧楠的模樣很可憐。
“那個女人跑到我們家來敲詐時，你還說，給錢消災，救救你………”
“這件事，如果鄒麗和你計較起來，你覺得你還乾淨、高尚、純潔嗎？”她說話的聲音還是很輕，但言辭卻很激烈。
寧楠的頭垂得更低了………他一言不發，心裡或許在激烈掙扎，或許在伺機反抗？
“這些事，我一直不忍心和你提起。因為，它給你的童年帶來了巨大陰影，使你一直不快樂。”寧楠媽媽撫摸著兒子的肩膀，可以看得出來，她內心的感情波濤洶湧澎湃……
“為了讓你走出陰影，我想了多少辦法！最後，是田徑長跑，幫助你走出心理陰影。所以，你長大後，走了一條和一般孩子不同的道路。”她說。
關於體育競技可以輔助心理疾病的事情，我還真是沒有弄明白這其中的奧秘。但此時不便問。我在一旁默默地聽著，慶幸自己在遇到困難時，有寧楠媽媽這個老江湖，幫著我清除障礙……
“到底還是古人說得好，薑是老的辣！”我心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