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愛而不得
一
“媽，你說我該怎麼辦？”
第二天中午，我和寧楠媽媽相約在知者素食館見面。我們面前，一人一杯清茶，幾份素食館的家常菜……
事情已經到了十萬火急的地步！我不得不向寧楠媽媽求教……
……
我向寧楠媽媽詳細介紹了曾經伯伯昨天說的訊息——福柯農即將回國任教，被XX大學聘為教授，為吸引他回國，不光允諾贈送一套三室一廳，甚至為他單獨建立一個人工智慧實驗室……作為一位搶手的人工智慧專家，他一旦回國，就會形成光環效應，成為企業追蹤的熱門人物。如果我們公司放棄接觸和合作的機會，其他企業會捷足先登……我作為公司負責這方面工作的副總，如果不主動與之聯絡，建立合作關係，則承擔著較大的壓力……
而作為寧楠的妻子，被福柯農持之以恆地騷擾的我，理應主動迴避，不與之見面，確保家庭的和睦，丈夫的不被騷擾……幾乎可以百分子百地確定，這個高智商、低情商男人，回國後不可能理智約束自己的言行，很可能會有出格的舉動！尤其是今天凌晨，看到老郵箱中福柯農在一堆郵件上的胡言亂語，使我的內心焦慮無比……
公司的發展，家庭的安寧……現在，都與這個福柯農——我曾經的初戀情人有著莫大的關係！
……
“你是怎麼想的呢？你覺得如何做比較好？”她問。當她聽我敘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後說。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昨天夜裡，那個可怕的惡夢又回來了！我夢見自己被寧楠鞭打，夢見福柯農與寧楠的對峙……作為被捲入其中的我，心神焦慮，心率加快，頭腦昏沉沉………
“遇到急事，要緩！這是處理問題的基本方法。”她說。
“先把事情的原因、發展趨勢梳理清楚，利弊得失考慮仔細了，再做決定……”她說。
我望著她精緻、俏麗的臉龐，一時無話。她從來都是這麼冷靜和自信嗎？
的確，此時的我，很焦慮，很擔憂，很緊張!這一切，都源自我內心的不自信……
……
捫心自問，幾年前，陷入初戀的我，也曾經有過與福柯農一樣瘋狂的心理躁動，甚至能夠感同身受——
喜歡，卻不能擁有；
曾經說好要放下，卻捨不得真正離開……
......
記得，我從他們家跑出來後，有許多個夜晚，我渾渾噩噩地走近他們家的院門，不為別的，就是想看一眼他，聽聽他的聲音；
記得，我畢業即將離開布里斯班的那個夜晚，我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他們家門口，嗅著院前的野花，撫摸著我親手固定的小郵箱……
當然，這一切瘋狂的舉動，福柯農並不知曉。
當年，我們彼此吸引，互生好感，進而相愛……在精神世界與心靈世界，相融相擁……在潛意識中希望獲得對方的全部，不論是精神情感，還是肉體……但社會法律道德，規範約束著我們，他的已婚身份，使我保持了應有的理智……
……
佛說：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蘊熾盛苦。
其中，愛而求不得的相思苦，是一大心魔,也是一種最為殘忍的折磨。
……
據說，某位才華橫溢的大才子，前程似錦，家境富裕，卻因為得不到心愛的女人而出家……
傳說，某影視明星，是因為自己的心愛的戀人出軌變心而憤而自殺……
一時的執念，甚至可以置人於死地的，胡思亂想，胡言亂語，算是輕的了！
……
福柯農，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因而在計算機軟體、人工智慧研究方面，才能另闢蹊徑，取得新突破。但是，他以對待科研工作的執拗和偏執，來處理感情之事，顯然方法不當。他已走火入魔，無法自控……或許，在福柯農長達40歲的漫長歲月裡，還沒有什麼目標是沒有被他攻克的……而我，卻是他得不到、抓不住的唯一！
幸虧我離開的比較及時！
遙遠的距離，從根本上杜絕了自己與他發生進一步接觸的可能……而離開了澳洲回國後，我有幸遇到了寧楠，有了心儀的愛人，情感有了寄託……
福柯農的行為，雖然很荒唐，脈絡卻很清晰，一切都源自於他放不下的情感！執拗的性格和偏執的情緒，使他無法跳出自己預設的陷阱……
長時間獨自鑽研，不善與人交往，使他不可能放開心房與他人傾述……
也許，他把他潛意識中的那些心聲，以文字形式發給我，其實是在傳導和宣洩內心深處的恐懼和疼痛……
如果說，寧楠是一位具有感情潔癖的愛情病人，那麼，這個福柯農，不也是一位情感失去自控，不能約束自己的一個愛情病人？
……
“也許，他寫這些郵件，只是一種情感宣洩，因為他無處宣洩？”我心裡不由得想到。
“如果他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真是一位情痴，那他不會輕易幫助公司的競爭對手，即便你不去找他，他也會找你。”寧楠媽媽說。
“如果他幫助其他競爭對手，那麼，你去找他也沒有用，反而自取其辱……”她說。
“我的意見，還是看看再說。不要急於與他談合作。”她的意見果斷而冷靜。
“至於寧楠，我看還是不要用這件事打擾他了……既然福柯農回國定居教書，他現在正面臨一大堆待處理的瑣碎事務，哪有時間折騰別人？我看福柯農至少近階段不會有什麼過激舉動。”她說。表情篤定，眼神鎮定，儼然是一個指揮員……
“人工智慧，我不熟悉，不過聽曾經說，這種研究，是一個長線的研究，需要從長遠來統籌考慮。你可以先從公司內部提升內力著手，如人員素質的提高，中層負責人的調配等……同時，制定規劃和行動綱領，擬定近期和中期、長期目標！”她說起來一套一套，簡直就是個總裁！
“你和寧楠都是好孩子，我希望你和寧楠，和和美美的，別像我和他爸那樣……”她說。
二
告別寧楠媽媽後，我的情緒鎮定多了，心情也平靜了許多。返回公司後，我便著手運作相關工作……
我首先找到總裁寧遠，向他報告了公司研發電子商務網站智慧化的基本想法，並遞交了一份關於推進公司電子商務網站智慧化建設的報告，並向寧遠簡單報告了我的設想和計劃。
“一是透過競聘上崗，重新選聘一位業務精通的電子商務部門的經理。”我說。
“目前的這位經理，是營銷出身，基本是外行，在研發工作上他基本沒有話語權。”我向寧總報告時，說得比較直白。
“嗯，你繼續說。”他點點頭，模稜兩可。
“二是公司組建人工智慧專家組，由寧總掛帥，我牽頭協調，邀請一部分在人工智慧領域有影響、有建樹的中青年專家。”我說。
“可以。你名單擬好了先發我一份看看。注意，要把他們的簡歷和研究成果一塊附上。”他說。
我笑著點點頭。繼續往下說。
“三是要完成研發和除錯任務，目前電子商務部門的人員，主要以自動化專業方面的人才為主，需要對外招聘數名人工智慧方向的研究生。”我剛說完，就看到寧總已經點頭首肯了……
“你考慮的很細緻，做事的效率也很高，這麼短時間內，就提出了方案，甚至有了一定的人選。很好。”他表揚我道。
“報告放在這，我先看一下，我會盡快批給你的……”他說。
我同時乘機把戰略合作的基本設想先向他做了一個彙報，他聽後，表示贊同。
“你先按這個思路擬一個報告吧。最近我比較空閒，我帶你和國內外幾家巨頭見見面，建立合作關係，尋找契機……”他說。
離開總裁辦公室，我回到自己辦公室，拿起了座機。
“小楊，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說。
小楊敲門後進來，坐在我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畢恭畢敬地拿著本子。端詳著他稚嫩的模樣，我想到了自己剛到第一家公司上班時，見總裁的忐忑心情……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我已經從一隻職場菜鳥，華麗轉身為一家上市公司的副總裁！這一切，發生的那麼迅疾，使我根本沒有時間去仔細揣摩、琢磨，像陀螺一般飛速旋轉著，其實，我真該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
我究竟是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成功上位，還是藉助於寧遠兒媳的身份獲得權力？
……
第二天，總裁就請秘書批覆了我的報告，並批示寫道：
此報告同時送分管人力資源部的X副總、分管電子商務創新發展的鄒副總閱，儘快落實。專家組由我負責，鄒麗牽頭聯絡落實。專家成員名單落實後，由鄒麗直接向我報告。電子商務部門相關人員招聘的事宜，請X副總牽頭人力資源部負責，招聘人員的相關要求，由鄒麗提出參考意見。待報告上的幾件事全部落實，公司將召開專門會議研究相關經費、專案等問題，形成共識後報董事會……
小楊按照我的要求儘快去做了。望著他一路小跑地認真模樣，我不禁笑了起來。
“這個小夥子，做事認真、踏實，確實很有培養的前途……”